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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擦干眼泪,重新上路

作者:落花风尘宇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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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然这个名字,从我父母来到东海的那天开始,永远的变成了前女友。

    但是,我一点也不恨她。

    一把钥匙只能打开一把锁,无论在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中,你是那把钥匙,还是那把锁,如果你们不是恰好的那一对,终究有一天钥匙会断在锁里面,即便未来能找到正确的钥匙,再想要重新打开这把锁,恐怕也要大费周章了。

    前女友也好,前男友也罢,他们都是你通往最终幸福路上的铺路石,他们能够教会你如何更好的经营下一段感情。但是如果你想要继续前进,就不要转过头,倒退着去寻找以前放下的那一块;因为当你重新捡起他的时候,就已经浪费了太多前进的机会。

    所以,萧然的故事,曲终人散。

    不知道我是怎么突然想开的,但是至少我不想让爸妈再担心了,毕竟相隔1千多公里,我很害怕他们回海津后的每一个深夜,都会因为担心我而寝不成寐。

    “晚上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吃饭,别在家弄了。”我想到了那家牛排店。自从来到东海,每当我获得了阶段性的成绩后,总愿意到那里去犒劳一下自己。

    “花那个钱干什么!我买点菜,这厨房常用的调料也有,在家吃多好。”每当我想要给父母花点钱的时候,他们总是在拒绝。但是今天我可不会由着他们。

    “我想吃啊,你们就算是让我开心一下呗!”我抛给了他们一个完全无法拒绝的理由。

    虽然现在看这家牛排店,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对于那时候还是学生身份的我来说,已经很奢侈了。回想在海津的四天,我竟然只在家陪父母吃了一顿晚饭,那今天就算是对他们一个小小的补偿了。虽然最后看到账单时,感觉老爸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三个人花了我半个月的房租。不过这份亲情又岂能是金钱所能衡量的!

    亲眼看到了我快速恢复的状态,他们决定转天就启程回海津,那天晚上我让爸妈在床上睡,我铺了床垫子躺在地上。已经记不起上一次,我们一家三口睡在同一间屋子是什么时候了。

    经过这几天的折腾,突然的放松让我困意十足。转过天早晨他们告诉我,本以为能多聊一会儿呢,可没说几句,我就没有反应了。

    周五我安排了满满一上午的课:“你们俩安安稳稳的等我回来,什么也不用做,可别我一走,就开始给我做大扫除啊!”

    其实我这就是瞎操心,我都能想象到,等我下课回来的时候,灶台一定闪闪发亮,淋浴房的玻璃也会从磨砂变成透明,阳台估计也没什么空间了,洗好的衣服一定会整齐的挂成一排。这就是为我操不尽心的老爸老妈。

    “回来啦!”老妈依旧像对待小学时候的我一样,伸手要接过我的背包。看着眼前跟我想象中分毫不差的景象,我还能说什么呢?

    “你爸下楼转了一圈,也不知道有没有更大的菜市场,就凑合买了点菜。早点吃晚饭,新闻上说有台风预警,而且恰好是下班的时间会有暴雨。我们早点出发,哪怕在车站等着,也比在路上干着急好。”

    “还有,我们自己去车站,你不要去送,听见没有!”老爸一张口,就堵住了我下一句想说的话。

    老爸的话基本是没有商量余地的,前一刻还显得有点拥挤的屋子,此时又恢复了我快乐单身狗的日子。叼上一颗烟,看部电影散散心吧。这两天也把我憋坏了,那时的我是万万不敢在老爸面前抽烟的。虽然我知道他拿我已经没辙了,但是严父的那种威严敢,依然有着十足的震慑力。

    看了看表,正常的话,他们应该差不多到车站了。可是我也不敢打电话,万一此时他们正好拿着伞拎着包,再听到手机响的话,一定会手忙脚乱。还是安心等着他们给我打电话吧。

    还没动静!火车都应该开了啊。在我记忆里的老爸,可是一个细致到能让人崩溃的人啊,他在大学教授机械制图,而他完成的作品,是绝不会被挑出错误的。所以此时的他们,万不可能无聊的坐在火车上,还会忘记给我打电话报平安。

    不能等了,抄起电话就打了过去。怎么一直振铃就是没人接呢?这两天我算是听够了振铃的嘟嘟声了,前有100个展业电话,后有对前女友的焦急等待,怎么这老两口也开始跟我逗闷子了?

    “我跟你爸在车站刚打上车,什么事情都没有啊,别担心,一会儿回去见面说啊”,电话里的老妈气喘吁吁,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卷着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的声音,看来雨势真的不小。

    一会儿回去说?二位早走了两个多小时都没赶上车啊,那今天东海的晚高峰,究竟是堵成什么样子了?先不说这了,掐掉手里的烟,赶紧开窗通风,谁能想到今天还有一场“二进宫”的好戏啊!

    终于把老两口给盼回来了,他们下半身都湿透了,上半身也没好到哪里去。六目相对,我们都笑了。这真可谓是:人不留客天留客,留在香居待雨停啊!

    “我们早就到了火车站,结果临时通知,这条线上哪个位置的电路被烧毁了,这趟车就被取消了,我们就只能改签到明天了。这是老天都要我多陪儿子一天啊!”

    恐怕换成任意一种场景,面对交通工具需要改签的状况,谁都不可能这么开心。不过我们一家今天算是托老天爷的福了。

    “明天上午我可不在家,我要去参加考试,你们还是自己在家窝着吧,求你们别找活儿干了。我还就真不信,你们明天还能再给我家重新收拾一遍!”

    周六早晨就是我保险代理人职业资格考试了,我信心满满,别说及格了,没准还能拿个高分呢。倒不是我复习的有多么充分,只是据我师傅说,好像他们整个部门自成立以来,一次性的通过率是100%。再怎么说,凭我的智商,总不会在这上面给公司填补一个“首位资格考试落榜”的空白吧!

    考试很简单,我还提前交的卷,在现场成绩就出来了,毫无悬念,顺利通过。给师傅发条短信,让她不用担心,周一一早我会正常上班。猜想着老爸老妈这回能给家里变个什么样子?

    推开房门,灶台上、鞋柜上、就连我的写字台上,都铺着微波炉保鲜膜,而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排排的饺子。“你们这是不打算回去了,要在东海开饺子馆么?”

    “你爸闲不住啊,让我看看给你做点能存得住的吃的,少吃泡面了。我一看你冰箱冷冻室除了冰棍儿,都空着。我一想干脆包饺子得了,这不一共给你包了100来个,一会儿20个一袋装好,冻起来,够你吃一段时间了。”

    我妈知道,饺子我只吃她包的,而且只有韭菜虾仁鸡蛋馅的,才能称之为“妈妈的味道”。面前这一片饺子方阵,让我哽咽了。

    吃过午饭,我掏出了两张保险合同:

    “爸、妈,你们俩各自在这里签个名字吧,剩下的地方我来填。你们都不是年轻人了,后面最怕的就是生病。我想给你们俩各上一份保险,就算我送你们的一份礼物吧。”

    那一刻,我需要这份保险以最正规的方式,出现在他们面前,而不是我来模仿签字。在我看来,保险绝对是一个好东西,而我现在能为他们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送给他们一份负责任的保障。不管他们怎么看待保险这种事物,我都打算让他们知道,我做的事情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

    “这每年要交多少钱?两份保险我们要算算能不能交得上啊?”不知道是老爸接触过保险,还是他没有明白我的意图,但是他一张口,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抵触。很多误会其实都是从相互猜测开始的,如果少一些盲目的臆断,很多事情可能会进行的更顺利。

    “这个你们就不要管了,我只是希望你们能签这个名字,即便你们不签,我也会给你们买,只不过就是我来模仿你们的签字了。但是这个钱,一定是我来出,你们不用去想。”对于老爸的执拗,我的“威胁”往往是最管用的。

    “你快闪一边去吧,就你那一笔臭字,还能模仿我的签名?”虽然老爸冲我吼着,但是我知道,他其实很开心。

    感谢这场台风,既留住了我的爸妈,也留住了我的真心,让我有机会做了这几个月来最开心,最有意义的事情。父子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矛盾,大部分的焦虑和担心其实都是双方一厢情愿。面对面说出来,并不是很难。

    “你说,今天台风还能再来一次么?”我从来没这么喜欢过台风,因为我实在是太享受这次与父母温馨的团聚了。

    “我们在候车了,放心吧。儿子,加油!”

    虽然生活中偶尔会有波折,不过更多时间里,平淡才是主流;只要风停了,即便浊浪排空,也总会有波光粼粼的时候。

    拿到了正式的资格证,代表着我可以名正言顺的作为保险代理人,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了。于是,我将我第一次正式代理的保险合同,交给了师傅,就是老爸老妈的两份保险。

    看着办公室墙上的业绩表格,这个月王晓枫团队名字的下面,也终于不再是零了。

    应该是受电视剧的影响,总觉得分手后,要给自己的生活做出改变,才算是与过去的一切一刀两断。

    于是乎,第一个改变,就是让我的小屋大变样。重新装修确实有点不太现实,那就从家具下手,书柜从这面墙移到了那面墙,床头不再顶着卫生间,写字台放到了屋子中间。虽然屋子面积很小,总共也没有几样家具,但我却依然乐此不疲,将他们进行着崭新的排列组合。

    折腾了一天,还能改变点什么呢?满头大汗的我此时并不过瘾。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又心生一念。

    两个小时过去了,再次站在镜子面前的我,已经从分头变成了卷发。是的,我出去烫了个头。虽然怎么看都更像是在脑袋顶上扣了一盆方便面,但我还是很满意,至少改变了嘛!

    在这个办公室里面,应该已经没有人不认识我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改变形象后的第一天上班,伴随着我进门的一刻,就是全场齐刷刷的注目礼。惊讶的目光充斥了全场。

    “哎呦,今天怎么换了一个造型啊!”看得出来,师傅在强忍着不笑。

    “新面貌,新开始么”,我要让师傅知道,新的一周对我来说,是我重新上路的起点。

    “来,你们过来一下,我说个事情。”师傅招呼着同组的另外几个主管。

    几个女人从她们各自工位上起身走过来,不约而同的把我围了起来,目光齐聚在我的头顶,开始细细的品头论足。

    “你开始脱发啦?烫头是为了显得头发多?”

    “谁说只有脱发的人才能烫头,我觉得人家这个挺精神的!”这个黄戴莉最过分,一边说一边还轻拍着我的头发,感觉是在测试蓬松程度。李经理没有发表意见,只是优雅的捂着嘴,随着其他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不断发笑。

    “好啦好啦,别欺负我徒弟了,人家从失恋中能这么快走出来,很了不起了!”师傅看着我茫然无助的眼神,努力在帮我解围。

    “说正事儿啊。这周末公司要开一个高峰会,地点在洋锡。周六一早7点大家在公司楼下集合,周日晚上回来。你们几个都跟各自徒弟说一下。记得要统一着装,公司大领导也会来,所以一定要重视啊!”

    “那除了开会,还有什么其他的活动?要只是坐那儿开会,那多没意思,能带家属么?”黄戴莉是最外向的一个主管了,平时说话大大咧咧,颇有女汉子之风。

    “其实就周六下午半天的时间,晚上咱们几个到时候再定。周日白天应该会去参观景点。”

    “哇,这么好!咱们住在哪里?一会儿我找找那附近有没有酒吧,好久没玩儿了。”

    “那你还带家属么?”

    “要是去酒吧的话,那肯定不能带啊,谁去酒吧带自己老公啊!要带也要找年轻的啊,对不对啊?哈哈哈哈”,黄戴莉大笑一声,突然把她的臂弯伸到了我的大臂下,挽着我的胳膊,把我摇来摇去。丝毫没有准备的我,被她晃得晕头转向,一时竟无语凝噎,只能露出一脸的苦笑。

    “你看看我徒弟都被你调戏成什么样子了!你才不是人家的菜了,赶紧松手,小罗要找的话,也只会找思瑶这样的。你这个已婚妇女就别浪了。”

    “那小罗,你自己说,你选谁?选我还是思瑶?”黄戴莉对我不依不饶:“快说啊!”

    我感觉已经快要散架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尴尬的问题,这就是让我选择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啊。“啊?你们这是要干嘛啊?”我随口敷衍着。

    “别废话,快说我和思瑶你选谁?”说罢又抓着我的胳膊摇了起来,我真怀疑她这是拿我当现在的微信摇一摇了,但是真心希望那时的她,能把我像漂流瓶一样,赶紧扔的远远的。

    “那我就选思瑶!”一个能让她“死心”的答案,要是选了她,我这块鲜肉就要送进老虎嘴里了。

    “好啊,你小子还真有野心啊!”黄戴莉重重拍了一下我的后背,几个女人又笑成了一片。

    悄悄瞟了一眼思瑶,她应该没觉得我冒犯到她,我才松了一口气。毕竟还不是那么熟悉,不敢随便跟异性开这种玩笑。

    “行了行了,就到这儿吧,事情我说完了啊。今天没有集体培训,你们各自给自己的徒弟培训吧。哦,对了,中午一会儿先别买饭,咱们小型聚餐啊。”

    “今天有什么特别的?还在公司搞聚餐。”黄戴莉总要刨根问底,一边问着,一边大大咧咧、横着挪回了自己的位置。

    虽然都在一个办公室,却依旧有更小的团体。以我师傅为首的这4个女人,她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好,经常聚在一起“开小会”。不过话题呢,大都集中在化妆、衣服、保健、美食等等,跟工作毫无关系。哦,也不是,唯一跟公司有关的,就是这间办公室里的各种男女八卦。

    所以呢,即便平时我就坐在师傅附近,对于这种话题我是丝毫没兴趣,也就只好顾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她们四个看起来要不就拿我当了空气,要不就没拿我当成年人,一旦聊起来就没了边际,什么都敢说。只不过从那天起,私下的场合,黄戴莉总爱叫我“小屁孩儿”。

    中午休息了,又是黄戴莉屁颠屁颠的第一个跑过来:“快说啊,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俏皮的语气,看得出来她很期待。李经理也转过身来,眼神中仿佛在向我师傅寻求着答案。师傅有点坏笑着,让我们组的这几个人稍安勿躁,叫着思瑶一起跑出了办公室。

    我一手托着腮,一手举着手机随便翻着,反正都是她们几个女人在搞事情,还轮不到我发表意见,我还是就在旁边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吧。

    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抬头看看,黄戴莉冲着我在笑,还努着嘴示意我回头。

    “怎么了啊?”我漫不经心的转过头,眼前的一幕让我既惊讶又惊喜:师傅手里端着一个蛋糕,上面插了一根蜡烛;而思瑶的手里捧着一束百合,热情满满的送到了我的怀中。

    是的,今天是我的生日,其实我并没有忘记。早晨一睁眼,就收到了老妈发的祝福短信,只不过对于刚刚分手的我来说,生日这一天已经没有了什么特别的期待。

    师傅还是那样的细心,这份绝对称得上惊喜的情谊,让我至今都能想起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后来思瑶跟我说,其实师傅很怕我因为分手的事情,而长时间低迷下去,她查了一下我登记时候的基本资料,没想到恰好快到我生日了。她就张罗着让思瑶去帮她买束花,她自己去订蛋糕,那天上午就一直放在公司茶水间,才有了后面这一幕。

    虽然分手的打击着实让我倍感崩溃,但是父母的疼爱、同事的关爱,也大大加快了我重拾勇气的速度。过去的事情已经不可能改变,可未来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擦干眼泪,重新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