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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月亭白他一眼,“胡说什么呢。”
只不过自己身为女子,最是清楚女子心中想什么呢,姑娘家心思重、肚子里弯弯绕绕最是多。
就好比那霍碧霄,有话从来不直说,非暗里好几个圈,暗地里给人使好几个绊子。自己吃了她好几回亏这才长了记性,扬起马鞭揍过她一回,她才不敢给自己下套。
“我看小郎君有感而发,还以为曾为情所伤呢。小郎君不必害羞,若是真有伤心事,大可对我说,我定不外传。”顾云安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余月亭赶忙躲开,余光瞥见他腰间系着的香囊,心里来气,伸手一把将香囊拽下来,“绣样儿不错,归我了。你下回再找那小娘子要一个吧。”
顾云安笑了笑,“好。小郎君喜欢便拿去。”
两人坐在落霞亭里,顾云安挑了几个个头大的核桃剥出仁来,丢了一块进自己嘴里,“嗯,果然不错。”这才将剩下的剥出来递给余月亭。
余月亭伸脚踹了他一脚,一脸自得,“喂!我与王启东赌赢了。”余月亭眼里熠熠发光,满脸期待。
顾云安低着头光顾着与核桃较劲,漫不经心地答道,“噢,听说了。”
余月亭有些失望,这算什么嘛。温衍和方鸿听见这消息的时候都很激动的。
许是注意到余月亭沉默不语,顾云安抬起头来,递了满满一帕子核桃仁过去,看着别别扭扭的余月亭笑着耐心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小郎君一定会赢的。”
“真的?”余月亭开心起来,接过他手中的核桃仁塞进嘴里,傲娇地说道,“还算你有点眼光。”
顾云安看她得意洋洋的样子,像一个赢了比赛的小孩,他嘴角也不禁上扬,开口夸赞道,“小郎君既敢招惹王启东这条地头蛇,就说明小郎君心里已然有了应对之策。否则小郎君岂不是成了有勇无谋的莽夫?这不符合小郎君性格。”
余月亭不经夸,听他这么一捧,顿时飘飘然起来,“那是自然,我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这回也只是给王启东一个小教训而已,若他日后还是横行霸道,那才要狠狠收拾他呢。”
余月亭挺直腰杆说,但经了林妍一事,说这话她自己也有些虚。
余月亭忙将话题岔开,“你这几日真是去会小情人了?没别的事?”
其实余月亭心有不甘,不问个明白心里憋得慌。
顾云安这一型,她实在是喜欢。第一眼看见就喜欢。
从小她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得到,喜欢的人也一定要争上一争。
顾云安低着头跟核桃较劲,“那还能有假?这几日一直在乐潼家,别处哪儿都没去。”
余月亭脸色突变,都住在小娘子家中了,想来两个人关系不一般。
余月亭噌地站起来,将手中的香囊丢在他身上,叉腰瞪着他骂道,“呸!顾云安,你好生不要脸,还没娶人家呢,都住到那小娘子家中去了。”
顾云安见她如此愤怒,也不再逗她,无奈地说道,“你想什么呢?乐潼家是我家故交,她的祖父是早已归隐的大夫,此番林大夫找我有事相商,我一直住在林家药庄之中。”
“那乐潼?”余月亭试探着问道。
顾云安摸了摸下巴,“她倒的确是对我有那么点意思,不过嘛……”
余月亭忙追问,“不过什么?”
顾云安看她一眼,“不过我也觉得她不错。”
余月亭急了,“她真是你小情人啊?”
顾云安伸手点了她额头一下,“你这脑子整日都在想什么呢。”
余月亭一把拽住他刨根问底,“到底是不是?”
“我这般风流倜傥,怎么会有小情人?在一颗树上吊死,那多傻啊。”顾云安将她的手掰开,漫不经心地说道。
余月亭松了口气,“不是就好。”
顾云安挑眉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小郎君这话什么意思?你我都是男儿,可不能啊……”
余月亭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嗤笑一声,“想什么呢你。我只是怕你心中牵挂太多,影响你干活,我这月钱可不是白给的。这回你请假三天,实际走了五天。月钱减半!”
“瞧你那抠门样儿。”顾云安丢了个核桃轻轻砸过去。
余月亭不理他,甩了甩衣袖,有些懊恼,若不是被现下的男儿身份拘束,自己的招数可多了去了。
现下空有一身本领使不出来,心里难免着急。
归根结底还是需要在青州尽快站稳脚跟,将“青圆记”做出名堂来。到时候响当当的招牌放在面前,只要事情做得好了,谁管后头的掌柜是男是女。
眼下还不行,若自己真实身份暴露,本来风评就不好,再加上和离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更没人敢与自己做买卖了。
正出神想着,阍侍引着一个布衣布鞋的中年男子过来拜见。
此人余月亭认得,正是八里庄的乡长,上回自己与顾云安前去游说众佃农将粮米拿出来售卖,还被这乡长斥骂了半天。
今日看他脸上表情却与那日完全不同了,他上前恭恭敬敬朝余月亭拱手拜了个礼,余月亭也依样还了个礼。
没等余月亭开口,乡长便开口谢道,“郎君与王启东打赌的事情如今青州城传得沸沸扬扬,如今才知道小郎君是为了帮我们佃农从王启东手上赚点银子,好去补从他手上贷来的高额贷银的亏空。小郎君一片好心,实在是无以为报。”
这么一说余月亭便清楚了他的来意,她翻过册子,八里庄是此番卖粮最多的,看来赚得不少。
余月亭拱手贺他,“看乡长今日满面红光,想来赚了不少银子吧。”
乡长摆摆手,“不单是我,庄子里许多佃农都赚了一笔,原本被王启东的贷银压得喘不过气,如今也总算是翻了个身了。”
余月亭点点头,“那就好。”
乡长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过几日是庄子里头的社日,佃农们都一致说要请小郎君去玩一玩,让我们借此机会款待小郎君一番。”
他转头看了一圈余月亭的府宅,心里有些虚,“我知小郎君生在富贵乡中,什么没吃过,什么没见过。
怕是看不上这些乡野间粗俗宴会。但今日还是厚着脸皮前来递张帖子,望小郎君收下这帖子,去不去的无妨。”
余月亭眼睛一亮,“社日?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