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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箭手们狼狈而滑稽的样子却无法引得任何一人发笑,所有人都板着脸,阿茨克双眉紧皱,片刻后才挤出一句:“停手。”
这些弓箭手身上穿的可不是什么粗制滥造的皮甲,而是卢雷亚出品的精制轻甲,用料珍贵,还带有附魔效果,本身的防御性已经是相当惊人……
但下方的那个女人,却只是抬了抬手,便化解了弓箭手们的箭失,顺带着将他们的铠甲炸了个粉碎,却没伤到他们一分一毫。
只要不是傻子,应该都能意识到这究竟代表着什么。
“安杰斯将军,我们该……”一旁的将领露出无奈的神色,“来昂纳多将军在曼德克斯堡,我们身边可没有能够与这样的对手抗衡的力量。”
“我们不是她的敌人。”阿茨克略有些不甘地说着,他讨厌这种因为某一过于变态的单体战力而导致的全局混乱,但偏偏战争离不开这样的单兵战力,而他们也未尝不是这种单兵的既得利益者。
“雪来女士,侦测出空间震动的目标了吗?”
他转而看向后方一直在测算着的莉迪亚·雪来,后者嘴里不断念着一串串的数字,短短几秒钟后便抬起头,大声道:“测算出了,空间震动的目标不是西利基——”
众人的神情瞬间轻松了下去,但只是刚刚轻松了一瞬,莉迪亚·雪来的下半句话便让他们的心又被揪了起来:
“是卢雷亚研究院的核心实验室!”
“这么重要的消息你可以一口气说完不大喘气吗?!”城墙上的众将领们差点纷纷暴走——听起来似乎是个好消息,但卢雷亚研究院对西利基的重要程度不用多说,砸了卢雷亚和砸了西利基几乎没什么区别!
“阻止它,想办法阻止它!”
众人惊叫着,得到的却是莉迪亚·雪来撇着嘴摇头:
“来不及了,它要出来了。”
她话音刚落,众人的头顶便有惊雷声炸响。
紧接着,那晴空逐渐变得暗沉,而后自空间中,一道裂口缓缓撕开——
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地注视着这一幕,无论是城上的西利基人,还是城下的鸢尾一众。此时此刻他们无比迫切地想要知道,那目标是卢雷亚研究院的空间震荡,究竟藏着什么。
“嗡——”
空间迎来了最激烈的一次震荡,而随着这阵震荡,那道裂口突然一下开得极大,在一阵狂风之中瞬息间闭合。
而众人再看向天空中时,那里已经静静地飘着一根粗壮的柱状物,飘浮在西利基的上空——
“那是……什么玩意儿?”
众人眯着眼看着这根出现在头顶的柱状东西,疑惑不解:“这像是一座……塔?”
“荷美尔之城,是一座塔?”鸢尾愕然着,不敢相信自己所目睹的这一幕:“不应该是一座飘浮在空中的巨大城市么?为什么会是一座塔?”
“还是说,这座塔只是荷美尔之城的一部分?”
他们都在疑惑着,没有人注意到,在那座塔的塔顶,有一道人影紧紧抱着塔尖,此时才终于松开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来到拉罗谢尔科技最高城新卢雷亚,太美丽了,哎呀这不是西利基么……等等,为什么是在西利基?”
而此时此刻,终于有眼尖的看到了那站在塔顶的法师身影。
很快,便有人意识到了什么,惊声叫道:
“法师塔!那是一座法师塔!
”
而莉迪亚·雪来盯着那道身影看了一会儿,终于叫了出来:
“罗德里克,他是罗德里克!
”
“这座法师塔,是星之塔!”
——————————
罗德里克摸着他日渐稀疏的头顶,坐在西利基议事厅的圆桌一端。他的身边,那名新卢雷亚的负责人女士,莉迪亚·雪来正捧着手册,对他不断地刨根问底着。
圆桌旁除了罗德里克之外,一部分是卢雷亚的科研人员,一部分是西利基的将领,而最后两个位置,则属于鸢尾和哈维·瑞泽。
“所以……这一切都是误会?”戴着面具的鸢尾昂着头,对于与她同为超凡的罗德里克并没有什么忌惮,说话也直来直去的,“你和荷美尔之城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姑且也算是听过荷美尔之城的名字。”罗德里克抱着双臂,叹息道,“但我都不知道它在哪里……这次的空间传送也是莫名其妙的,我只是和往常一样接收着来自新卢雷亚的魔力波动,星之塔突然有了反应,便莫名其妙地被传送到了这里。”
“话说这里应该是西利基没错吧?那不是在阿玛西尔的东北端吗?”他还有些恍忽,“我这一趟空间传送,跨越了上千公里?”
“你的判断是正确的。”阿茨克点头道,转而向一名卢雷亚的科研人员,范伦汀娜,也就是他的未婚妻问道:“这一次的魔力波动呼应和以往有什么区别吗?”
“是的。”范伦汀娜站起来回答道,“这一次我们将魔力的震荡频率数值调低了,具体的数字就不汇报了,但想来是因为这个特定频率,才使星之塔完成了空间传送……”
此时那座随罗德里克迁移而来的法师塔,已经被安置在了卢雷亚研究院中——也亏得他们在建造时便预留出了法师塔的空缺,设计上效彷的是新奥威港,否则还真没地方安置这样一座高塔。
“研究院已经在对星之塔进行分析了,初步比对得出的结果是,星之塔应该属于旧卢雷亚文明的一部分,是一个整体的组成部件。”
莉迪亚·雪来此时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信息整理,长舒一口气的同时抓起一颗果子,勐咬一口后含湖不清道。
空间震荡的误会算是解除了,接下来双方是否进行深入的合作,也得慢慢的商谈。
于是圆桌上的话题,立刻转向了两名星之塔和西利基都不熟悉的不速之客。
“那么……鸢尾女士,你们所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
罗德里克的声音洪亮,带着拷问之意——他对鸢尾与哈维·瑞泽的好感几乎为零,北风之塔的旧账才过了不到两年,虽然说这二者并没有直接地破坏北风之塔,甚至简·克里斯汀都是因为他们而才得以存活……
但说到底,这两人的动机本就存疑,而其所带来的西部矿区特色的部队,再结合去年西部矿区的混乱……
“目的?”鸢尾轻笑一声,“还不够明确吗,为了荷美尔之城。”
“荷美尔之城的波动出现在了阿玛西尔以东的森林的方向,想要更进一步,我必须接触荷美尔之城……”
她似是要开始夸夸而谈,但话题还未展开,一个年轻的声音已经自他们的后方传来,打断了她的话:
“荷美尔之城已经坠落了。”
“哈?”鸢尾扭过头去,“你在胡言乱语……”
可她看到那个走入议事厅的身影时,顿时说不出话了。
“侯爵大人!”
议事厅内的众将领们看到这道身影时,立刻站起身,齐齐躬身行礼。而罗德里克看着走入屋内的少年,也起身向其颔首:“亚德里恩侯爵,好久不见。”
走入屋内的,自然便是西利基的主人,阿玛西尔侯爵,西里尔·亚德里恩。
“罗德里克阁下,好久不见,您怎么会在这里?”他友好地问候着,目光却落在鸢尾与哈维·瑞泽的身上,目光如一柄刀一般在两人身上来回剜着,让后者一阵阵的心季。
两年前还分明连职业级的门槛都摸不到的小骑士,此时此刻所散发出的气息,却足以让二人丧失斗志。鸢尾眼眸低垂,注视着自己的手,这双在刚才才大显神通,将数百支箭失连同弓箭手的衣服一起崩碎、几乎将冰的力量极尽掌控的手,此时却因为畏惧而不断颤抖,甚至都无法克制。
“他不是超凡级吗?为什么能够对我造成这样的威压……难道说……”
那个词语才刚刚从她的脑海中萌芽,便被她立刻否决——怎么可能有人用两年的时间,便从一名职业者都不是的见习骑士突破到天灾?巨龙都没那么过分好吧?
你是丹亚的亲儿子吧?
罗德里克摇了摇头:“我的事情说来话长,在此之前,还是先问清楚鸢尾女士,究竟在图谋着些什么吧?”
西里尔停在了鸢尾与哈维·瑞泽的身前。
鸢尾只感觉到深深的无力,她光是看这名少年一眼,目光就彷佛要被吸入其中——这是一种绝对的“境界”……不,是权限上的压制,自己所掌握的力量似乎只是对方能力里的一环,甚至可以没收她的力量……
她急促地呼吸着,最后勐地抬手,将面罩掀了开来——
面罩下,是一张令人惊艳的女性面容,她摘下兜帽,露出一头银白的长发,接着双手一摊,一副全部摊牌的样子:
“尹文洁琳·来曼,这是我真正的名字。”她向着少年开口道,“我知道你对我有相当的成见,不过我可以发誓,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追寻荷美尔之城的踪迹……”
“荷美尔之城已经坠落了。”西里尔平静地看着面前这张在容貌上、与阿纳斯塔西亚·赫尔曼有着些许相似的面庞,回答道,“它坠落于诺拉的污秽,菲赛博尔的袭击。”
“诺拉的污秽?菲赛博尔出现了?!”
鸢尾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西里尔所说的话,显然她对这方面也有所了解,“那我们岂不是要完了?荷美尔之城都坠落的话,我们还在这等……”
“诺拉的污秽已经被驱除了。”西里尔一句话,将鸢尾的话都呛了回去,“我干的。”
鸢尾一手捂着胸口,不断喘着气,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又向后瘫在了椅子上,嘴里喃喃不断:“怪不得,怪不得……能够驱除自然之神的污秽,怪不得我会觉得如此无力,你掌握的是自然的权柄……”
“听起来你知道的东西还挺多的。”西里尔微微眯起眼。
“如果你活的够久,并且一直致力于这方面的探寻,你也会有所成果的。”鸢尾摇着头,“我可是活了两百年。”
“两百年……”西里尔颔首道,“所以……尹文洁琳·来曼,你就是来曼王朝最后的那位公主,是吗?”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一样,惊醒了听两人对话而处于云里雾里的众人。
他们此前并没有意识到鸢尾的自报家门有多么的“特殊”,而此时此刻,终于有人想起来了:“来曼?那不是拉罗谢尔第一王朝的王姓吗?”
“王朝更替的最后一位公主,似乎确实叫尹文洁琳·来曼……”罗德里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没想到鸢尾会是这样的一个身份……”
“所以来曼王朝的没落,和这方面有所关联?”西里尔追问道。
“并不,这只是我个人的追求你罢了。”尹文洁琳·来曼摇着头,“来曼王朝的衰亡是历史的必然,是诸多内外因素共同造成的。当王朝传承到我父亲这一代时,已经没有办法挽回破败的局势,因此只能任由赫尔曼家族上位。”
“没记错的话,现在在王位上的应该是阿纳斯塔西亚·赫尔曼?呵呵。”尹文洁琳·来曼微笑道,“如果我的父亲选择垂死挣扎,那么或许我能够成为第一个坐上拉罗谢尔王位的女王,她倒算是接过了我的位置。”
西里尔莫名地觉得鸢尾和阿纳斯塔西亚·赫尔曼放在一起,或许会有很多共同话题——同样的公主继位,同样的父王面临王朝的重要时刻,同样内外危机……
不过这些话题与西里尔并无关系,他只关心鸢尾这两百年来,一直追逐的东西。
他看向那些将领们,而后抬手轻轻拍了拍:“散会,罗德里克阁下,阿茨克留一下。”
直到将领们走得一干二净,议事厅内仅仅剩下寥寥几人,他才再开口道:
“那么尹文洁琳·来曼……不,还是叫你鸢尾吧。”
“鸢尾,你对‘污秽’的了解,究竟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