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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
淞惊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电流声,穿隔了千万里穿到她的耳边。在酒精的作用下,她觉得有些晕乎乎的,耳边淞惊的声音像是从梦里传过来的。
她眼眶有一些红了。不知如何作答,紧紧的捏着手机,骨节有些泛白。
淞惊见半天没人回答,有些慌乱,声音也带了丝颤抖,在电流声下听得有些许不真切。
“喂?”
“阿梧?你在吗?”
“我在。”
莘梧回答他。电话那端的人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之后两人便陷入一阵沉默,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可能是在酒精的作用下,莘梧的胆子渐渐有些大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她有一分撒娇意味的质问他。
“我也想你。”他第一次听到莘梧这样子的语气,顿了顿。
“那你为什么这么久了一个消息都没有?”她有一丝责备了。带着孩童般娇嗔。
凇惊这时突然觉得她有一点不对劲,“你是,喝酒了?”
莘梧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撒起了蹩脚的慌,“没,没有阿。”
“你结巴什么?”
“哪,哪有···”莘梧越是紧张,就越是结巴。
“老实说,是不是喝酒了。”
“第一次···可以原谅吧?”
凇惊扶额,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又听到电话那头隐隐约约的好像有音乐声,他不由得心下一紧,猜到了什么不太好的画面。
“你还在外面吗?”
“对。”莘梧脸已经是通红,有酒精的作用,也有一种做坏事被发现的羞愧。
“哪里?”
“酒吧。”
莘梧如实回答,这两个字一到凇惊的耳朵里。凇惊不禁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男男女女如痴如狂的放纵着自己。一种莫名的火气酝酿在了他的心里,他对莘梧说话的语气不由的冷了下来,带着些许质问。
“为什么去那里?!”
听到凇惊冰冷质问的声音,莘梧心里竟然觉得委屈的不得了,这些天以来在凇惊那里得到的逃避和假装不知道,那个圆脸女孩的突然出现导致的嫉妒,还有落空的期待一幕幕涌上她的心头,在酒精的炙烤下无限放大,她从未如此委屈。哪怕是那天父亲甩开她挽留的手,她也没有这么难过委屈。
眼泪一下子就在眼眶里打起了转,唰的就流下了。
“凇惊你阿···真的是讨厌死了!”她哽咽着痛骂道。
凇惊也是在气头上,失去了平时的冷静理智以至于他还没听出电话那头的女生已经是泣不成声。
“我就是这么惹人厌的人,你为什么要去酒吧?!”
莘梧也生气了。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阳昌,为什么要给我和他牵线。明明知道我不喜欢那个余姚,你还偏偏和她走那么近。我问你的问题从来都不给我答案。你总是在逃避逃避逃避!!!我就是喝酒去酒吧怎么了?你是我谁阿?别拿我是你妹那套说辞来唬人了好不好?呜呜呜···”莘梧一顿痛骂,把这些天的委屈全撒在了凇惊身上,知道哽咽的说不出话。
电话那端沉默了好久,只能听见滋滋的电流声在回荡。
“你是我谁阿?你凭什么管我,我做什么和你有关系吗?”她又骂了几句。
“对不起。”凇惊沉闷的开口,声音有些颤抖嘶哑。又好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莘梧听到这句哭的更加厉害了,从开始无声的哭泣变成了放声大哭。好在这地方偏僻又是在深夜,没有行人经过。她哭到梨花带雨,全无平日高傲的模样。其实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十几岁需要人宠爱着的小女孩阿。
电话那头的凇惊心也揪在了一起,又不知怎么回答,只能安静的听着她哭,喉结轻动,想把那哽咽在喉的情绪吞咽下去。
此时酒吧里,第一个想到要去找莘梧的是承蒽,她想莘梧应该是去找个地方吐了。毕竟虽然她调制的“前世”虽然尝起来没有那么重的酒味,但是却是用烈酒调制而成的。刚才聊天又聊的太过于投机,没有注意到莘梧竟渐渐的把一杯酒都喝下肚了。事后她忙完才想起来这回事,心中大喊不好。再走到刚刚莘梧落座的位置去看却不见莘梧人,只有那只喝空的酒杯寂寞的摆在那里和晃动的灯光一起闪耀。
她急迫的拿上纸巾和矿泉水跑到卫生间一个一个的拍门,但是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又跑到门外,看到了哭的不成人样的莘梧跪坐在写着“七号小院”的牌子旁,满脸泪痕和委屈,手上还拿着未挂的电话,电话那头是无尽的沉默。
看到承蒽出来,莘梧此时已经哭的没有丝毫力气了。她勉强的对她挤出一个笑容,但是苦涩的很,和无数眼泪混杂在一起,倒还不如不笑。
“莘梧?”她不放心的问。但是莘梧已经哭的抽噎起来,根本回答不了她。
她便从她手机拿过手机,冷静的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我先挂一下,她的状态很不好。”
“那你照顾好她。”
说完,承蒽便把电话直接按掉了。
她抱起莘梧,很轻很瘦,像是一只失去翅膀的鸟一样。仿佛抱的再用力一点点,莘梧在她怀里就会被她捏碎一般。
“你,你的酒很,很好喝。”她渐渐有些缓过来,但是还是有些接不上气。
“你喜欢就好,下次我还给你调其他的。”承蒽轻轻的拍了拍莘梧的背,温柔的安抚着她。
莘梧突然正身起来,认真的看着她,眼睛里亮晶晶的。
“抱歉···呕——”她正想为刚刚自己的失态道歉,但是在酒精作用下的胃里一直翻滚着胃酸,实在忍不住呕吐了出来。
这下更加糟糕了。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承蒽刚好拿了纸巾和矿泉水出来,忙把手上的矿泉水给她递过去漱漱口,又撕开纸巾的包装袋,抽出几张给她擦身上的呕吐秽物。
莘梧漱漱口,又吐出去。这小半年一直郁结在心里的烦闷不解委屈统统好像刚刚被吐出去了一般。她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承蒽见她笑,也挂起了笑意。两个女孩子就在着如霜一般的月光之下,看着对方从心底笑了出来。
这皎洁的月光煞是明朗。
笑着笑着,莘梧晕了过去,承蒽手快,接住了她。
她陷入一种昏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