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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
欢哥儿扬起小脸,对着少年呢喃,只是双眼已经模糊的看不分明。
“…………”
那人似乎认得这白衣少年,称他为大公子。
两人寒暄了几句,那大汉便离开了。
只是他们说了什么,欢哥儿听的恍惚,抬头看着身边的白衣少年,眼泪止不住哗哗的往下流。
“你就是阿辰新收的徒弟?”
少年问她,声音还是那般温柔,似乎又带着些不可思议。
听了他的声音,欢哥儿反倒哭得更厉害了。
眼泪模糊了视线。
许是酒精催人,在触碰到他的时候,所有的悲伤在这一刻全部释放。
小小的人猛地扑进少年的怀里,紧紧握着他的衣袖,嚎啕大哭起来。
“兄长!兄长……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眼前之人的出现,填上了她心底的空缺,让她觉得前世种种皆是如梦一场,而她再也不远跌进那样的梦中。
————
不知何时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
次日醒来时,天色已经接近晌午时分。
迷迷糊糊中初初有了些许意识,鼻尖已然嗅到一丝木头特有的沉香,其中又伴着几缕嫩竹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发丝之间有轻轻微风拂过,撩拨着她微颤的睫毛,惹得人眼皮痒痒的。
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白色纱幔被风吹的轻轻翻起,窗子倚着叉竿打开了一半,阳光由此倾泻进来,尽数散落在床头。
床尾处,一坨毛茸茸的小黑球蜷缩在脚边,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贪婪的享受着这一份寂静温柔。
欢哥儿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只觉得身子软绵无力,头疼的快要裂开。
脚边的黑色毛球被她的动静惊醒,半眯着眼睛不满的瞧了瞧她,伸了个懒腰便又转身在阳光中埋头睡去。
这是什么地方?
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心中此刻早已有了许多的问题,可一时之间都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环顾一周,瞧着这陈设格局虽不是银屏金屋极致奢华,却也是古朴雅致中透着贵气,让人觉得安静闲适中又透着几分清冷。
想来它的主人并非出自寻常人家,且是位恬淡寡欲,如竹如菊般的人。
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起身,趴在门缝上向院子里张望。
墙角的竹子初长成,不久便能亭亭玉立,院中一片清冷,空无一人。
一时间,脑海中闪过一丝零星的碎片,却又转瞬即逝,最后只留给她一个模糊的印象。
这个院落,她似乎曾经来过。
瞧着四下无人,欢哥儿才悄悄推开门出去,顺着墙根走,隐约听见竹棍相碰撞的声音。
欢哥儿顿觉不好,脚下的步子也变得轻了些。
寻着声音走去,小小的身影蹲在后院的草丛中,瞧见假山游廊之间一黑一白两个少年身影。
白衣少年手中执了一支竹笛。
白衣长衫随风飞扬,挺拔的身姿巧妙的躲过了黑衣少年的长剑。
黑衣少年则是着了一身黑色劲装。
一柄木剑在他手中使得犹龙穿梭,身法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任谁瞧了都挑不出半分毛病来。
若是非要挑个毛病出来,那最为突兀的便是少年那张俊朗的面容了。
虽都有着精致的五官,却又不同于白衣少年的清冷。
他的俊朗中总是透着股魅惑,像是来自异域的蛊毒,有种蛊惑人心的吸引力。
让人深陷其中忍不住想要靠近,即便明知他深藏剧毒。
远远望去,这一黑一白的身影。
一个清冷如皎月,一个明媚似骄阳。
一个宛若九天谪仙,一个恰似地狱恶魔。
欢哥儿便是这样想的,在她心中,沐辰就是这样一个存在。
不论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怎样明媚洒脱的少年,他都是一个恶魔!
十恶不赦!
眼瞧白衣少年落了下风,沐辰的剑丝毫不收敛的向他刺去。
眼看他招架不住,欢哥儿只觉得心口处一阵疼痛。
即便那只是一把木剑,可她脑海中满是前世兄长与数十万将士惨死大雪中的场景。
来不及多想便冲了上去,挡在了白衣少年的身前。
由于她太过矮小,剑锋只从她头顶划过,便又朝着身后的少年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欢哥儿猛地冲了上前,一个小小的身板整个扑在了沐辰的身上。
两两相撞,着实有一种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可奈何她的力气实在太小,对少年造不成一点影响,反倒带着她一同朝着白衣少年而去。
欢哥儿不受力的向后仰,沐辰倒是眼疾手快,收了手中的剑。
另一只手勾住了欢哥儿的腰带,将快要倒地的小人儿又拉了回来。
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便发生了许多出乎她意料的事情。
待欢哥儿起身,四目相对,说不出的尴尬。
且不说她心中的种种疑问早已堆满了心头,就单单她兄长为何会与沐辰出现在一处这一点,就足够她思考良久。
见着她不语,少年的手从腰带上拿来,掠过她额头时顺势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发什么呆啊!太阳晒屁股了才起来,你是猪么!”
“…………”
她是不是猪不知道,但他一定不是人!
“师……师父?”欢哥儿试探的喊了声。
她知现在的一切都已经偏离了她原本的认知,此刻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接受。
“呦!您老人家还肯认我这个师父啊!在下可不敢当!”
熟悉的声音传来,少年略显矫情,倒不知是从哪儿学来的妇道人家拈酸吃醋的模样。
见状,只听得身旁噗嗤一声轻笑,白衣少年被他逗乐了。
欢哥儿回头时,正巧撞上他展开笑颜。
那原本清冷的眸子里有了点点星辰,上扬的嘴角更是为那谪仙般的人儿增了几分光彩。
似乎,他们的关系很好……
“我……”小小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戳了戳,稚嫩的脸上满是疑问:“怎么会在这儿啊?”
不问还则罢了,这一问便瞧见沐辰眉梢上涌现出的嫌弃,一个白眼都要翻出天际了。
“你可还记得昨晚都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