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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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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青松负手而立,朗声道:“感谢诸位莅临本门开山大典,我宗上下不胜荣幸,本门封山百年,自觉固步不前,青黄不接,特焚香沐浴,祷告上天,邀各位同道前来,依规矩,由诸位同道测试我宗是否具有收徒资格,各位先请吃茶。”

    袁青松招呼五位首座前往大殿焚香祷告,弟子们流水般为各派来人奉上茶水点心。

    茶水一上,大家就打开了话匣子。台下众人,除了其他四个圣地的人,均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圣地有没有资格?这还用问?”

    “也难说,自从陈百川死了,异族入侵,这天宫死伤无数,怕是实力大减。”

    “别忘了,虽然死了惊才艳艳的陈百川,现任掌门也是籍籍无名,可是能让五峰首座心服口服的人,哪里没有点本事手段?更别说还有个李承宗,那可是最接近陈百川的人!”

    “拭目以待吧,看看今天其他圣地会不会发难。”

    三通振聋发聩的钟声响起,那钟鸣悠悠荡荡,不断回环在大殿与广场之上。

    大殿中飘出青烟袅袅,也不知道这六个人点了几把香,搞得整个大殿像是着了火一样。

    刘霁和其他弟子一样,在广场旁边候着,大部分弟子都没见过刘霁,连连侧目观察。

    刘霁被盯得心里发毛,可是又不敢随意走动,只能在心里骂一声变态,乖乖站在原地观礼。

    说实在的,刘霁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虽然说学生生涯也在操场看过表演,听过主席台上的领导讲话,形式一样,内容不一样。

    新鲜感让刘霁没有兴致缺缺昏昏欲睡,再加上身旁的目光,也有些让刘霁感到不自在。

    没想到啊,其他门派的威压没感受到,自家兄弟的眼神却让自己难受,鉴于他们不认识自己,大人不计小人过,宽宏大量吧,怎么说自己也是师叔啊!

    想到这里,刘霁乐了。

    辈分大很爽啊!

    一会儿袁青松与五峰首座均换了一身劲装出来,英武之气由内向外散发,除了穆怀放……

    笑吟吟地表情总让人觉得这就是个和事佬,而不是手上起码有两下子的大佬。

    袁青松道:“典礼既成,各位可选择我宗门上下任意一人考验,结果由在场诸位评判,如我宗无传道授业解惑之能,自当再封山百年,精研典籍与武学,待下个百年。”

    台下众人纷纷行礼道:“青松掌门有礼,我等切磋必然点到为止。”

    袁青松道一声好,随即宣布宗门考验正式开始。

    刘霁在台下纳闷,开个武术学校还要和各门各派比试的啊?这不是叶问系列吗?

    所以说,袁青松就是叶问咯?

    期待一会儿袁青松一个打十个。

    不过眼看这阵仗,袁青松和五峰首座必然是压箱底的,不可能上来就干,还得一阵,没见过普通弟子出手呢,先观察观察,判断一下他们的实力,别一个记名弟子就能开山裂石,那我可真是遭不住,不行就缩在宗门内待上几百年,能回家的时候就赶紧回家!

    只见台下一人手持长刀出场道:“赤霄堡马龙前来领教!请天宫弟子指点!”

    陈战方道:“指教不敢当,我监兵峰可有弟子敢应战?”

    话音刚落,孙启明挎着一柄长剑一跃而出,向陈战方抱拳行礼道:“师父,徒儿请战!”

    陈战方道:“好,赤霄堡烈火刀法大开大合,今日有马掌门指点你,胜过你自行琢磨十年,对你的修行进境大有裨益!”

    这种比试不光考验宗门自身武功实力,也考验门内的眼光高低,若是没有些见识,被别人一套带走,可就丢了人了。

    于是陈战方话里话外不光提醒了孙启明对方功法风格,更是抬了赤霄堡一手,一派掌门出场,只是派个弟子对阵,不是瞧不起你,而是瞧得起你,把比试的性质定为长辈指点晚辈,不至于让马龙难堪。

    孙启明道:“谨遵师命!”

    他转身向马龙抱拳道:“还请马掌门手下留情!”

    马龙握刀抱拳回礼道:“好说好说!”

    孙启明率先抽出长剑,只见出鞘那一刻,剑气凌冽肆虐,同辈之中能有如此修为,也可算得上是一等了。

    马龙喝彩一声,也将长刀回转,唰唰挥舞两下摆了个起手式。

    孙启明大声道:“马掌门,我要开始了!”

    “请!”

    孙启明挽个剑花,一柄长剑直直地刺过去,马龙用刀往上一格,巨力将长剑抬起,孙启明借势转身,以身转带动胳膊,长剑在空中画个圆弧斜斜地从下往上撩向马龙小腿。

    马龙格挡,长刀顺着健身向上削过去,孙启明撤身避让,一来一回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孙启明再抬长剑,剑身一抖,抖出三点寒芒向马龙激射而去。

    马龙稳扎马步,大力一刀挥出,火烈的气息将三点寒芒一一抵消,他重重地踏了一下地面,跃起向孙启明劈过去。

    孙启明用长剑格挡,只觉得刀风带着热浪刮过,浑身燥热如同身在酷暑天气之中,口鼻不能呼吸,赶忙用力往上一格,极速向后退去。

    马龙一刀未中,紧接着又是一刀横扫,孙启明竖起长剑再次格挡,马龙转换刀口,用刀侧横拍,将孙启明扫出老远。

    孙启明落地脸色通红,原地站立一阵,吐出一口气道:“多谢马掌门手下留情!”

    马龙笑道:“我已用尽全力,你尚未用全力,天宫门下人才济济,前途无量。”

    他抱拳向台上行礼后,退入自己宗门所在,放下长刀喝茶吃点心。

    穆怀放道:“我宗第一场比试告负,可还有人愿意指点?”

    接着又上前一人自报家门,天宫自然应战。

    刘霁在长边看得津津有味,武侠片哪里有亲自体验过瘾,要不是没有家伙事,这时候他已经推着小车叫卖了。

    “啤酒瓜子花生米!”

    “来脚收一收啊!”

    场面一直不是特别激烈,全部是点到为止,也没有特别的场景出现,天宫也是有输有赢,不温不火的打斗让刘霁的耐心逐渐被消磨殆尽。

    他开始打着哈欠流眼泪,极度地不自在,都有点儿抱怨李承宗建议他来看看。

    之前还觉得场面宏大,比在学校操场听报告好多了,事实上看久了看腻了也就那么回事。

    嗯……需要一场歌舞换换脑子。

    也许不用脑子,此时天宫一位年轻人上场,双方都是用剑,剑客之间的对决总是那么吸引人,就像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决战紫禁之巅。

    陈怀远抱拳行礼,潇湘门掌门周全性回礼。

    陈怀远冷着脸,剑尖斜指朝天,剑气围绕周身,一阵风起,场上散发着阵阵寒意。

    之前的连败上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心情更是不爽,所以一上来就一脸的不开心。

    周全性收起轻视,原以为圣地已经不堪,没想到只是弟子便有如此修为。他将长剑横于身前,做好准备。

    陈怀远挥动长剑,身形一动,剑芒径直来到周全性眼前,周全性以剑尖对剑尖。

    叮得一声清鸣,双方退开,转瞬间又近身相搏。

    陈怀远剑法如同狂风骤雨,瞬间连刺八剑,周全性的剑把周身护住,密不透风。

    李乘风喝一口茶,星目紧紧盯着场上,自言自语道:“有点意思。”

    陈怀远退开两步,脚下一蹬,冲天而起,又由天而降,剑刃带着残影被他挥舞出一个圆圈,周全性仔细地感受着气机流动,长剑直直的往上刺出,对准的便是圆心。

    又是一声清脆的剑鸣。

    陈怀远借力后跃,落地时双脚蹬地,身子与地保持水平,直直的飞出去,长剑开路,周全性来不及挥动长剑,连忙侧身闪避。

    没想到陈怀远只是虚招,在周全性身侧挥剑去向周全性腰间,周全性在身侧竖起长剑,格挡住陈怀远这一剑,抬腿一脚正中陈怀远大腿。

    陈怀远在空中无处卸力,倒转着飞出去,周全性脚步连连,追着陈怀远劈砍。

    只见陈怀远落地打了两个滚,再接一个后空翻,双脚一踩,如大鸟一般向后飞起,周全性的劈砍落空。

    刘霁擦了擦眼角,不禁鼓掌叫好。

    能打九分!

    陈怀远在空中捏个剑诀,周身带起剑气,足足有数十,他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冲周全性。

    周全性长剑一挥,剑尖指地,他闭上眼,周身两丈之内,顿生萧索之意。

    “潇湘夜雨!”

    当然周全性没有那么智障,放个大招还要喊,叫出声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李乘风,一个是陈战方,两人均站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周全性身边也生出剑气,只是这种剑气就像雨点儿,慢慢落地。

    就像缠绵的深秋梅雨。

    周全性睁开眼睛,眼神中包含着落寞与孤寂。

    陈怀远携剑气冲到了周全性身边,两人剑气碰撞,发出如同长剑碰撞的清鸣。

    紧接着俩人剑刃碰撞在一起,剑气纵横,互相撞击,瞬间爆炸。

    场上灰尘滚滚,陈战方用力挥舞衣袖,一股大风吹散灰尘,林园的身影已经到了两人决斗之处。

    周全性和陈怀远都躺在了地上,浑身血流不止,显然是重伤,林园一挥手,隔空摄住俩人,飞向太昊峰。

    所有人都看见了场上的惨状,袁青松脸色铁青,陈战方的脸色更加不好看。

    好在林园已将两人带走救治。

    袁青松道:“可还有人上场赐教?”

    一时间竟无人上台。

    李乘风放下茶杯,走上前道:“既如此,我来领教,战方兄,你我久未切磋,今日不可不战。”

    陈战方应战,持长剑下场。

    穆怀放牵挂弟子欲起身离开,田寿乐拉住穆怀放道:“切莫乱了阵脚。”

    李乘风道:“点到为止,切莫伤了和气。”

    陈战方点头。

    俩人同时闭上眼睛。

    场上一蓝一白两道冲天剑意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风云被搅动,劲风由场上肆虐到场下,众人都用衣袖遮住脸庞抵挡,刘霁被风刮得脸蛋生疼,此时怀里的天机六棱镜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抵挡住了狂风。

    天上的云已经被恐怖的剑意搅成碎块,场上两人拄剑一动不动。

    过了良久,两人脸色发白,不约而同睁开眼睛。

    “战方兄风采依旧。”

    “乘风师弟过奖,我比不过你。”

    俩人均回到自己的座位,闭上眼一言不发。

    袁青松面无表情道:“哪位还欲赐教?”

    这时普陀寺的一位大和尚走出来道:“小僧惠园领教。”

    台上除了陈战方依旧闭目休憩,其他几人相顾而视,交换眼神。

    “秃驴打机锋谁扛得住?”

    “穆师弟你上吧!”

    “我说不过!”

    “平时最能咧咧的就是你,现在咋怂了?”

    惠园大和尚道:“贫僧想与台下那位小施主切磋一二,还请成全。”

    他面带微笑看着刘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