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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斜靠在副驾驶座位上,双眼无神地发着呆,他现在很累、很困,但悲伤使得他根本无法安心去休息。
他决定送哥哥去殡仪馆以后就回家好好睡一觉,也许只有睡着了才会暂时忘记悲伤。
司机开车的速度并不算太快,但整个车始终在颠簸。
放在推车上的棺材一直在摇晃,托德被晃的有些难受。
“你这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晃?”
“不好意思啊客人,我之所以迟到就是因为这个车出了点问题。它的年龄不小了,现在虽然能够正常行驶,不过很多地方都经常出问题,车下的减震器最近一直不太好用,刹车系统也刚换过,现在还算灵敏,不过这种车没人愿意修理,都觉得晦气。”
托德懒得多说什么,摆摆手又靠回了椅背,这个车的椅子没有靠枕,头部没有依靠,完全悬空,坐着十分不舒服。
推车的万向轮缓缓转动,四个轮子上的卡扣在不知不觉间全部松脱,一种紧张诡异的氛围在车内蔓延。
“客人,你是不舒服吗?”司机看着托德的状态很差,关心地问道。
“没事,有些伤心。”托德并不想说话。
“后面的是你的亲人吧?节哀顺变,如果是高龄的亲人也算是寿终正寝了,不必过度悲伤。”
“是我哥哥。”托德的脸色更加暗淡了。
“哦,抱歉,那还真是不幸。不过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们做这一行的都流传着一句话:死亡并不是终点,也许你的哥哥在天堂过得会很幸福。”
“谢谢,不过我现在不想说话,麻烦让我安静一会好吗?”
托德有些受不了司机的唠叨,心里着实有些烦躁。
“抱歉抱歉,不好意思,我这个车第一次载活人,有些激动,要不我给你放一首歌排解一下忧郁的心情。”
司机说着将车载收音机打开,阵阵音乐声传了出来。
“I’veseenitrainingfireinthesky”(我看到火雨从天而降)
收音机里传出的歌声是如此熟悉,托德一夜没睡的脑子有些迟钝,思考了半晌才想起这是在机场的时候听到的歌。
歌手正是他最喜欢的乔恩·戴维,可惜的是这位歌手死于空难,就像他们的180航班一样。
想到这托德更加烦躁了,近乎咆哮地吼了出来:“拜托,让我安静一会行吗?”
司机被吓了一跳,默默地关上了收音机,安安静静地开着车。
心里也有些腹诽,这个客人真难伺候。
本来司机是想走大路去殡仪馆的,现在为了早点摆脱这个情绪不稳定的客人,他决定一会抄近路,从前面的一个废弃停车场穿过去。
这条通往殡仪馆的路已经很多年没修过,路面上很多地方都出现了一些凹坑。
司机依旧保持着车速,浑不在意地通过了这些凹坑,万向轮压在车厢内铺着的灰色地毯上,前后摇晃着,推车上庞大的棺材仿佛是一个醉汉,随着车身的颠簸晃动幅度逐渐增大。
一直盯着后视镜发呆的托德似乎看见了一道黑影,他回过头去,身后什么都没有。
‘恩,前面右转,穿过那个停车场就可以到达殡仪馆了,还是早点把这个客人送走为妙,果然我还是不喜欢和活人打交道,活人太麻烦了!’
司机心里规划着路线,脚踩油门缓缓加力,进入废弃停车场需要上一个斜坡,然后便是一马平川。
托德这时回过头来,暗自纳闷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昨晚上似乎在家里的镜子上也看见了一个模糊的黑影。
黑箱车摇晃着拐了个弯,驶入了废弃的停车场,正在下坡的黑箱车由于重力的关系速度愈发的快了。
“司机先生,你刚才看到一个黑影了吗?就在我这一侧的后面。”
司机很纳闷,转过头去:“没有啊?哪有什么黑影?”
“小心!!!”托德突然大吼了起来。
司机一惊,只见前方一辆银灰色的轿车突然出现在他们的前进道路上,正好侧对着他们,左转向灯不断地闪烁着。
“吱~砰!”一阵尖锐的轮胎摩擦声后面紧跟着一个撞击的声音。
司机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碎裂的棺材撞破了前挡玻璃,一具只剩一只眼睛的尸体趴伏在引擎盖上,棺材下面压着的另一个人已经完全被遮住,只有一只手露在外面,汩汩地鲜血顺着引擎盖一点点滑落。
尸体的头颅正对着司机的方向,血肉模糊的眼眶看起来分外可怖,仅剩的那一只眼睛早已失去了光泽,似乎在控诉着命运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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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白文鸿三人赶到现场的时候,附近已经被联邦调查局封锁了。
人群中一个惊魂未定的司机正大呼小叫地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太可怕了!我虽然天天在运输尸体,但我并不想变成尸体!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对死亡,虽然这话很不尊重那个不幸的小兄弟,但我还是想说,这次我真的太幸运了。要不是急刹车的时候棺材正好冲向副驾驶,现在被被棺材撞死的应该就是我了。”
联邦调查局的探员将他所说的全部记录了下来,走到一个探长的身边。
“报告,经过初步分析,事故原因是由于推车的四个轮子没有锁死,当黑箱车急刹的时候,棺材由于惯性直接飞起,撞击到副驾驶的头部与颈部,如此快的速度直接切断了脑干,导致意识立即丧失,致死原因为脑死亡。”
“嘿!请不要质疑我的责任心,我完全确定当时我已经把车轮全部锁死的!”司机在一旁不满地嘟囔着。
探长揉了揉眉心:“这已经是最近第二起意外事故了,间隔时间极短,完全没有人为的痕迹。飞机失事的事情还没有头绪,这些幸存者们又开始出现意外,这个案子难办了。”
说罢他完全没理会身边的司机,告诉探员取证完毕后再将尸体收殓,转身拿着报告就走了。
白文鸿看着不远处被黑色的裹尸袋装起来的两兄弟,头盔中传出的声音愈发低沉。
“现在你们相信我说的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