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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一晚的爆发,齐开预料之中的反击并没有到来,反而一切都和平常一样,安静的就好像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齐开照常去上课,学校里学生们还是像之前那么闹腾,同样在学校里的十二个老师也没有对齐开做出什么制裁。
有栖川虽然看上去情绪有些低落,但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这倒让齐开心中泛起一丝愧疚。
齐文远经过这件事则彻底消停了。
父子两人无论是早上吃饭,还是晚上吃饭的时候,彼此之间都是互不搭理,就好像餐桌的对面并没有坐着那么一个人一样。
这其实才是六年前,齐开还在北海生活时,这里的常态。齐开不搭理齐文远,齐文远也不想和这个小崽子怄气,两个人就当对方是空气,彼此倒也还能相处。
只是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齐开发现自己的身边似乎出现了一丝异样。
首先就是学校里那些舰娘们的眼神不大对劲,齐开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大对劲,但就是让他很不舒服。
如果说之前她们对齐开的监视,还只是监视的话,那么最近一阵子,这些人就有点在用眼睛把齐开扒皮抽骨的意思了,贼吓人。
但是齐开又不能做什么。学校里那十二个舰娘地位上跟他妈没有本质区别,齐开已经励志要打爹了,不能连妈也不放过。
除此之外,港区里的医生福伯也开始不安分了。
作为从小就负责自己身体健康的医生,齐开没少和这个老滚球打交道,也深刻理解这种人为什么能被齐文远接收,也只呆在齐文远这里。
因为他换做是在其他地方,早就被无数舰娘和提督扒皮抽筋了,还能让他这么安稳地在这研究舰娘?
不过也正是因此,齐开一直很克制让自己的两个姑娘出现在这老头面前,因为鬼知道这老疯子脑子里又在酝酿什么计划。
毕竟,什么人类科学和技术的进步,齐开才不感兴趣,但如果那老头子要研究自己女人,那他非得和他没完不可。
不过这些都还不是最让齐开担心的。
最让齐开担心的,其实是俾斯麦。
大概是从齐开开始担任老师半个月后,也就是八月中旬开始,俾斯麦的身体就似乎发生了一些异样。
原本,舰娘是不需要睡眠的。
无论是曾经在夏威夷的萨拉托加,还是如今的提尔比茨和俾斯麦,她们其实都只是为了迎合齐开躺在床上假寐而已。
当然,她们是可以睡觉的,只是这三个姑娘都不是属于那种可以没心没肺地睡着的类型。她们即使在夜晚,都在很谨慎地感知着四周,以备随时随地保证齐开的安全。
萨拉托加在夏威夷尚且如此,那就更不用说现在身处敌人腹地的提尔比茨和俾斯麦了。
然而,就是在这种环境之下,有一天早晨,齐开起床时,竟然发现俾斯麦没有醒来。
她们姐妹俩平时都是齐开这一苏醒,就立刻睁开眼睛,然后开始催促齐开开始工作的人,然而那天早上起来,俾斯麦居然还在睡觉。
是真的睡着了,最后是被齐开喊醒的。
虽然后来俾斯麦说这只是意外,但是当第二天早上来临的时候,俾斯麦还是睡着了,甚至睡的相当沉,在被齐开喊醒时居然有些睡眼朦胧的感觉。
老实说这确实吓坏了齐开,也吓坏了提尔比茨。
按照提尔比茨的说法,俾斯麦这种情况她从来没见过。不仅自己,就是百慕大岛上的其他舰娘也没有这样过。
这样想着,齐开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俾斯麦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在这几个月没有入渠的日子里,她的伤势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有加剧的倾向,并且已经无限逼近当初猎户座的程度。
换句话说,如果现在没有一座黑海维修渠给俾斯麦入渠,那这个黑猫很可能会在陆地上沉没。
当然,这只是齐开的猜测,但是就像没有证据证明这个猜想是真的一样,同样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个猜想是假的。
于是,就在这种不安的折磨下,齐开终于在第三天撑不住了,选择向福伯求助。
当然,为了保证这个疯老头子不会对自己的姑娘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齐开甚至直接从厨房拿了把菜刀过来,全程守在旁边,一步不离地盯着老头子给俾斯麦做检查。
虽然他心里清楚,用人类的检查设备去给黑海做检查,大概率屁都检查不出来,但是他心中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心理。
如果,如果,真的是他猜想的那样......那他就只能厚着脸,去求齐文远,求他把俾斯麦送出北海,送到周围的黑海手中,让她们赶紧带着俾斯麦去入渠。
除此之外,齐开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在医务室外,齐开痛苦地坐在长椅上进行等待,在他身边,提尔比茨温柔的坐在旁边,轻轻为齐开按摩着额头,希望这能减轻齐开万分之一的痛苦。
只是这样的作用,其实并不大。
那一边,就在齐开还在焦急等待的时候,突然有个意料之外的人走进了医务室。
齐开抬起头,眉目立刻就皱在了一起。
怎么会是他?
齐文远也皱着眉看着齐开,但是他很快就把视线从齐开身上移开,放到身后的一群舰娘身上:“你们到底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我还有一堆工作没有处理!”
“哎哟,不急不急,急啥,说不定有什么惊喜呢?”基洛夫说着,在齐文远身后,顶着齐文远的后腰,让他不断向前走。
“有什么惊喜?最后不还得让我把人送走吗?”齐文远无奈地摇摇头,找了一个离齐开最远的座椅坐下,看着面前的众人:“而且为什么你们全都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他看向了约克城:“你跟我说,到底怎么了?”
约克城笑了笑,有些为难的看了看齐开:“事情还不确定,不过我想着,如果万一的话,这种场合还是提督在场比较好。”
“你跟我说话绕什么弯子?”齐文远一愣,然后看向田纳西:“你说。”
田纳西歪歪头,很少见地选择了沉默。
“田纳西!”齐文远一怔,他还是第一次遭到田纳西这样对待。
“哎呀好啦提督,您就安心等一下吧,用不了多久的。”加利福尼亚看着,嘿嘿笑着安慰提督,然后拉着其他舰娘找地方坐好。
另一边的齐开看着这阵仗,心里一万个莫名其妙。
明明是自己的舰娘出了问题,为什么自己十二个“妈”全来了?难道她们知道俾斯麦是怎么回事?
这样想着,齐开刚准备开口,去质问这些人,是不是暗地里给俾斯麦下药了,就看到医务室的门被打开,带着口罩的福伯快步走了出来。
“成功了成功了,我成功了!”福伯说着,径直地走向齐文远:“我终于成功了!”
齐开一愣,两只眼睛迅速充血,三两步就直接冲了上去,掏出菜刀拎起福伯的领子:“果然是你?你这老混蛋对我的姑娘做了什么?”
齐文远一怔:“混蛋!干什么?放开你福伯!”
齐开一回头,举着刀冲着齐文远,眼睛中闪烁着凶狠的光:“你是不是也参与了?这件事是不是和你也有关?啊!??”
齐文远一皱眉:“你怎么和自己长辈说话的?还知不知道尊卑?把刀给我放下!”
说着,齐文远直接伸出手抓住了齐开的手腕。
下一刻,齐开竟然感受到自己的手腕传来一阵像是被钳子钳住一般的剧痛,那感觉就好像...就好像自己的手被什么夹住了一样。
齐开一愣神,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能有的腕力?
“齐开!”另一边,齐开突然听到了俾斯麦的声音。他心中一急,于是立马松开了福伯和,把菜刀往地上一扔,于是齐文远也跟着松开了手。
“你怎么样?”快步走到俾斯麦身边,齐开扶住俾斯麦上上下下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脸上全是担忧:“那个老头对你做什么了,他有没有伤害你?”
俾斯麦见状似乎有些吃惊,随后摇摇头,看着自己的妹妹和齐开,轻声说道:“福伯只是...用一些仪器对我做了检查,没有做什么伤害我的事。”
“真的?”齐开狐疑地皱了皱眉。
另一旁,齐文远抚顺了福伯的咳嗽,冲着齐开吼道:“还杵那干什么呢?过来给你福伯道歉!”
齐开转过头,咬咬牙,身子一动不动。
“咳咳咳...没事,没事。”年龄大了的福伯摘掉自己的口罩,不知道是因为齐开刚才拎着衣领,勒得难受,还是因为兴奋,整张脸红扑扑的,却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不说那些,不说那些...我给你讲,今天是人类生命科学的一大进步,是整个人类族群的一大进步!在今天之前,所有的诺贝尔生物学奖在我面前都得跪下,他们连给我提携都不配!”
齐文远一愣,他低着头看着这个满面红光的老头,表情凝重:“你......你对齐开的舰娘做了什么?”
福伯嘿嘿一笑,但是却并没有解释,而是把手中的一张纸拍到齐文远的胸前,然后就转头离开了。
齐文远低下头,狐疑地看着手中的纸张。
那是一张化验单,或者说,是一张诊断书,上面写着俾斯麦今天来医务室诊断的结果。
在略过上面冗长无用的部分之后,齐文远直接看向结果,然后整个人僵在那里,仿佛石化了一般。
随着他脸上的表情开始复杂的变化,整个医务室里的氛围也开始变得紧张和焦虑。
终于,就在十二名舰娘快要忍不住的时候,齐文远的身子忽然晃了晃。
他抬起头,目光有些呆滞地看向俾斯麦,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去......把她安置好。”
“是!”
在他身后,十二名舰娘仿佛早已等候许久一般,齐声声说道,然后一拥而上,直接朝俾斯麦扑了过去。
“你们!”齐开一愣:“姐姐...你们干什么!?”
“你让开!”为首的田纳西一巴掌拨开齐开,然后直接走到俾斯麦面前:“乖乖的,不要动!我们不想伤害你。”
俾斯麦也是身子一紧,即使没有了往日的实力,但是这位昔日百慕大的霸主依然不是那种束手就擒的人:“你们想干什么?”
约克城走上前,轻轻揽住田纳西,然后看向俾斯麦说道:“相信我,我们这是为了你好,不要反抗。”
“滚!”俾斯麦后退两步,似乎已经开始物色周围什么东西可以当做武器了。
见到这一幕,约克城心里一急:“你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难道就不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吗?”
俾斯麦一愣,另一边被一群舰娘死死地按在地上的齐开和提尔比茨也是一愣。
“什么东西?”齐开身子一僵,忽然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约克城转过身,从齐文远的手里拿过那张化验单子,一掌拍在俾斯麦胸前。
俾斯麦有些恍然地看着手中的单子,她根本看不懂前面那一大堆数据是做什么的,她就能看懂最后面的结论。
“......经检验,确认怀孕,胚胎已着床,孕期时间:两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