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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处!”我笑笑,“脑子不太好用,难免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让你见笑了!”
“你倒挺有自知之明。”他笑起来,挺翘的睫毛,深邃的双眼,那如圭似璧柔软的笑颜,这世界上还真的有一种人,能好看到眉眼一弯就能让你忘了所有的不好。
傅君辞还不知道这么一会儿我的心里已经百转千回,絮絮叨叨的交代着我要按时吃药,完了又好奇的问我:“你刚才吼的那些是真的?”
“你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挑衅地看着他,只要他说出一点让我不满意的地方,我都会将他踢到爪洼国,再也回不来那种。
“我想想!”他说,将手中温水递给我,一向没个正形的脸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我一颗心瞬间低到谷底。
也对,像傅君辞这样的男人,他怎会容许自己接近一个拥有一堆黑历史的女人?抛开已婚已育这个身份不言,单单跟王镇雄这不清不楚的混乱关系就能让人望而却步。
然而就在我以为千里之提毁于蚁穴,正准备甩脸说再见时,“咚”,脑门上挨了一个响亮的脑瓜蹦。
“想什么呢!”他皱眉,“刚睡了别人就提上裤子不认账的女人,不强迫别人就不错了,还被人强迫?你觉得可能吗?!”
真,虎狼之词!
我瞬间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那是喝醉了,喝醉了好吗?俗话说酒乱性,色迷人,酒色失节的又不止我一个,何必要这么念念不忘呢?
“怎么?!终于知道自己有多禽兽了?!”眼看我快要用被子把自己闷死,傅君辞才停止调侃,有些好笑地拉开被子认真的说,“清雪,不管你如何的任性都好,只是不要让人伤害到自己,明白吗?这世界上,善有多感人,恶就有多伤人,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对错,只有本心,别让自己恶四处招摇,也别让自己的善无处安放,好不好?”
我安静地点头。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跟随专家队来地州指导工作的,就是这么巧。我都不知道这万般巧合的相遇,到底是天意如此,还是造化弄人。
好在有他在,那婆媳俩没有来烦我。待在单人单间的VIP病房里,我总算过了几天舒心日子,每天什么都不用想,只需吃饭,睡觉,骚扰美男医生陪我聊天,日子过得要多美有多美。
外面自是风声鹤唳,自那日医院一吼之后,公公婆婆出去打麻将都恨不得顶个锅盖,沈修慕打了几通电话过来,好说歹说要我登报澄清一下。
我拒绝了。
成功没有捷径,如果有,那一定是坚持,不要脸,坚持不要脸。凭着这一条,我能把王镇雄玩废,也能把尚家玩死。
我已不是当时的林清雪了!那个谦卑的林清雪,哀伤的林清雪,被人打了巴掌还要问打得舒不舒服的林清雪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是快意恩仇的林清雪!
然而,我到底是低估了沈家在J城的实力。
我住进特殊病房的第四天,公公带着长子亲自开车来接我。
我心想着王镇雄的事情,知道这一行不会太顺利,于是提前交代傅君辞叫他不要轻举妄动。因为我很清楚,任何感情上的事情一旦牵扯到第三者就会变得复杂,我不想傅君辞牵扯进我跟沈家的恩怨里面来。
公公接到我后直接将车开上高速,去了临县祖宅,祖宅那儿聚集了沈家的几个元老。
“你和王镇雄的事情已经传遍了J县,爷爷要我们带你去问话。”大伯哥说,在车上委婉的提点我,“王沈两家是J县的大户,彼此间明争暗斗了好多年,你这次的事不止影响到个人名声,它还牵扯到两家的面子和声誉。待会儿回答爷爷问话的时候你自己小心一点,当然,如果什么事都没发生也不必害怕,毕竟看在尚尚的份上,他们也不会真拿你怎么样!”
我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当日跟沈修慕结婚时,两百多桌的宴席沈氏一族就占了一半,这是一个人口基数庞大且看重传统宗法的大族。
之前我总觉得这是文明时代,不存在文明之外的私法。但王镇雄的事情却让我明白,现实并非如此,在所谓的家族面子面前,这些边疆豪族会做出什么事情还真是不好说。
冥冥中,我感觉有些害怕。
或许是还有些微的期许,我打电话给沈修慕,问他怎么办?
他说,活该!
“可是我是你的妻子!”我说,“这件事情,不是应该我们两个人来谈吗?”
“可你还是沈家嫡媳!”他说,“尚尚同代本就子嗣很少,零零散散就那么几个孩子,老一辈自然是看得比什么都珍贵,对孩子的家教也要求很高,你作为尚尚的母亲,做事之前为什么不考虑后果?”
然后,就没有然后。
有所期许,才会有所失望,我嘲笑自己自取其辱,却在挂了电话那刻心如止水。
事已至此,害怕已然无用。综合他们的话,这次怕是要以我不守妇道为名拿尚尚下手。但尚尚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容许自己失去他?
不知不觉间车就已经开到了祖宅,这里深入大山腹地,距离J县五十公里,村村通工程已经深入农村,但路面却因为来往的人不多而布满青苔。
我打开车门从车里出来,扑面而至的新鲜空气让人神清气爽,触目所及全是连绵成片的金黄色梯田。在梯田边上,白云脚下,一排排黑色的木房纵横相连,犹如一条巨大的蟒蛇盘卧在云层之巅。
这便是尚氏族人的祖地,Y县卧云村。
“走吧!”大伯哥在前带路,公公在后跟着,我走在中间。一路忐忑的走下上高坡,踏进木房,看见小小的木房里已经齐齐整整的坐了几个七八十岁的老人。
“这是爷爷,这是大爷爷,这是二爷爷……”公公一个个的介绍,然后我给他们行礼。但对我这个已经不洁的孙媳妇,他们是没有好脸色的,因此我的礼貌显然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王镇雄碰你没有?”
当所有人坐下,爷爷开口问我,当然问的还是那个问题。
我老老实实回答:“没有!”
“把那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我于是将当夜怎么被王镇雄胁迫,怎么买药,怎么设计王镇雄入狱等细节和盘托出。当然那些限制级的场面我没有说,怕这些老古董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