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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是呀,妈,快别这样说啊!”白莲大嫂又开始劝,“毕竟雪儿是尚尚的妈妈,您不考虑雪儿的名声,也得考虑尚尚长大了怎么做人呀,更何况雪儿虽长相精致了些,但结婚后却一直都规规矩矩,那些结婚前的事儿您还提它干嘛?”
真乃白莲花牌打火机,哪里不着点哪里!老太太本来就介意我生的不是旺夫相,这么一提更是火上浇油。
于是我被打的还没怎么着呢,打人的老太太已气得发紫,抬手又是一巴掌打来,打你就打你,不用选日子那种,这一次,老太太甚至连理由都懒得找。
我随手一扯白莲花牌打火机落入怀中,“啪!”的一声,婆婆这响亮的一巴掌便落在白莲花脸上。
“妈,你干嘛?”白莲花立时泪眼汪汪,委屈得不成样子。
“你们沈家觉得我丢脸是吗?”我一巴掌甩开委屈的白莲花,冷冷地看着这俩糟心货色,“没关系,还有更丢脸的,让你们见识见识……”
说完话,我跳上窗子抱着对着住院大楼放声大喊:“来人啊,重大新闻啊,沈老板家的儿媳妇被王镇雄强奸啦……来人啊……重大新闻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啦,沈老板家儿媳妇被王镇雄强奸啦……来人啊……重大新闻啊……”
喊着喊着,越发解气,于是声音一下比一下大起来,平静的声音变成了嘶吼,于是我看到了县级医院有史以来最轰动的人流,人们纷纷找出来寻找声音来源,那一双双看向我的眼睛里,带着好奇,带着蔑视,带着同情,更多的则是看好戏似的淡漠!
“林清雪,你在干什么?!”婆婆和嫂子慌了,连忙上来拉我,但发疯的我哪里是他们拉得住的,我干脆换了说辞:“来人啊,救命啊,沈家要处理被王镇雄玷污的儿媳妇啦……”吓得两人一个忙捂嘴,一个忙关窗,场面乱做一团。
自打进入沈家大门起,我就被贴上了高攀的标签,明明我自认出身不差,却一次次被侮辱成没教养没礼貌的腌臜东西。怀孕是别有用心,坐月子是矫揉造作,出了月子,选择远走高飞,又被编排成黑心烂肝,不会处理婆媳关系!
感情我是做什么错什么,不做什么还错什么,有条件就条件性错误,没条件就创造条件给我制造错误。以前我是怕沈修慕为难,百般忍让,但如今事已至此,我忍让个屁啊我!不就是无理取闹吗?不就丢人现眼吗?来啊,大家都夹着尾巴做人,也省了这三六九等!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蓦然的一个声音响起,我刹那间如遭雷击。
婆婆和嫂子停下来,不敢再乱,更不敢说话刺激我。可以想见今天这一闹,沈家在J县的脸是彻底掉在地上了,捡不起来那种。公公是要面子的人,婆婆今天回去要吃的好果子恐怕比我吃的还要多。
“你们给我记住了,我……不要脸,别特马的一天跟我比脸大!”我甩开她们的纠缠,回头看向窗外。狂风吹着沙子钻进眼里,刺得眼睛像针扎一样的疼。我不敢回头,不敢转身,甚至都不敢呼吸,生怕一个呼吸间,那个唯一让我感觉到有点温度的声音就没了。
“来人,二号病房的病人情绪异常,状态极不稳定,现转入特殊病房,由专人看护,家属及他人没有主治医师签字,不得探视!”
还是那个声音,沉稳有力,婆婆和大嫂闻言急了:“她还猛着呢,住什么特殊病房,再说费用这块……”
婆婆倒是好算计,知道他儿子穷疯了,哪敢给我这么好的待遇?
“费用已有人提前支付,不劳老太太费心!现在请你们离开,立刻,马上!”那个声音说,明显的不耐烦。婆婆和大嫂这才不情不愿的出去,其他人则被他以稳定病人情绪的理由驱离。
空旷的病房一时安静下来,静得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我不知道自己要干嘛,是该回头跟他说声“嗨,真巧”,还是该从敞开的窗子里跳下去,一了百了,毕竟这每一次见面的场景都超乎想象地狗血,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还好吗?”
他转到我身前,双手插兜,笑容明媚。
我咬唇,笑得比哭还难看:“还好!”
只是脚抖得厉害,还麻!
“不是很能发狂吗?”他敲敲窗子上的铁条,“来,再吼两声试试!”
我:“……那个……我恐高……”
刚才是被婆婆和大嫂逼急了,现在我动一下都胆战心惊,这可是十二楼,会摔死我的!
“恐高?”他似笑非笑,“知道什么是脱敏疗法吗?好好在这儿呆着,呆一晚上,明天早上起来,保证你能当飞人,上太空!”
我:“傅君辞!”
“在呢!”
“抱我下去,我脚麻了!”
“不抱!”
“抱我!”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嘿哟,还记仇!我龇牙威胁:“禁止翻旧账,谁翻谁就是小人!”转而一脸苦相,没志气地哀求,“求求你了!君辞哥哥,我头晕,脚麻,还抽筋,你再不抱我你会失去我的!”
强行卖萌。
傅君辞苦笑,终于朝我张开双臂:“下来!”
我连忙纵身一跃扑进他怀里,熟悉的气味瞬间涌入鼻端,他无可奈何的抱着我,埋怨说每次见你,画面都是那么的惊心动魄,以后能不能长点心?
“我倒是想啊,可这些糟心玩意儿走马花灯似的在我命里出现,没办法!”我捶着脑袋,这才发现头有些疼,似乎是刚才风太大了,吹的!
“还好吧?”傅君辞将我放在床上,抓起我的脚轻轻按压脚踝。我低头,近距离看着这样温润如玉的他,不知为何,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傅君辞!”我轻唤。
“嗯?”
他抬头,此刻我的脸隔着他的唇只有一公分的距离,倘若我下巴微微抬高一点,我就可以跟他来个缠绵的长吻。
然而我制止了自己。
因为我已经已不再青春年少,因为我一身的风尘沧桑,因为我……终究是配不上他的温润端方。
于是原本前倾的动作换成了后靠,我倒进柔软的枕头里,咬着干涩的双唇哀怨的羡慕着可以跟他近距离接触的我的脚踝。
“舒服些了吗?”他问。
我点头:“嗯!”
“你刚才这么做,是想搞臭婆家的名声,这对你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