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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宿命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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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话,我拔开他的手,一步一蹒跚,慢慢的向楼梯走去。头晕得厉害,心也疼得厉害,明明在心里告诫自己一万遍不要哭,眼泪还是抑制不住地往外流。

    沈修慕,若你知自己的妻子在别的男人面前无数次泪流,以后待我可会有半分不忍不舍?若我有朝一日为别人温柔沉沦,你可会因此有一分伤心后悔?

    “清雪……”蓦然地天旋地转,我一脚踏空,整个人向下面的木质地板摔下去。然而没有意外的,又是傅君辞提前做了肉垫子,将我捞在怀里护了起来。

    “傅君辞!”我苦笑,“你何苦呢?你不图我人,也不图我钱……”

    未说完的话被他以唇封住:“谁说我不图人,清雪,我找你很多年了,知道吗?”最后的一句话他说得极轻,轻得仿似情人间细碎的呢喃,在我还来不及分辨的瞬间已被他温柔吞没。

    我推他,打他,抗拒他,他却用更有力的怀抱拥抱着我,任我在他的怀里歇斯底里,肆意妄为。

    最终,我选择投降。

    沈修慕,我许你的白头偕老,你不曾放在心上,那这样也好,我亲手毁了这一段地老天荒,以后……我陪你一起地狱天堂,男盗女娼。

    傅君辞抱起我走向来时空旷的房间,五彩的LED灯光依然在闪耀,一帘幽梦的触须柔软的拂过脸庞,我闭上眼,一滴眼泪悄然滑落。

    人说男人两股之间藏着恶魔,女人两股之间藏着地狱,把恶魔放进地狱,双方就能到达天堂。我和沈修慕约定过无数次,今生只和他一个人去天堂,可他忘了我,带着别人去了那本该属于我和他的地方。

    我这一生,太过中规中矩,但这一次我叛逆了,弃所有的礼义廉耻,赴一场背信弃义的约,只因……我也想尝尝,偷是什么滋味。这世间,偷若无罪,坚贞便不必高贵。

    深夜十二点,席梦思,双人床,一段乱梦,不问西东。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已经完全记不得了,只是隐隐约约的睡梦里有一个男孩推开门对我说:“嗨,清雪,还记得我吗?”

    阳光亮得晃眼,我眯着眼睛看他,却只看见光影交错中翻飞的衣领,看不清真实的面容。

    紧接着画面一转,美梦变成噩梦,黑暗中有一个影子缓缓向我走来,手里握着鞭子,他要打我,密密麻麻的鞭子落下来,一鞭一鞭的抽在我背上……

    “不要打……不要打……”我瑟缩着,努力弓着身子躲避那无处不在的鞭笞,不够,往后缩,又不够,再往后缩。

    “清雪,怎么了?”一双温暖的手从身后抱住我,傅君辞被我的动静吵醒,他坐直起身,随手打开床头的灯将我放到他膝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我的肩膀轻声抚慰。

    “看吧林清雪,你也是个贱人,人尽可夫的贱人,你注定不该被原谅……哈哈哈……哈哈哈……我会回来的,早晚会回来的……”黑暗的深渊里,恶魔的声音依然在回荡,雾蒙蒙的背景阴森森的,绝望得看不到尽头。

    “不要……”我瑟缩着,害怕得发抖,身子本能的靠向那份温暖,伸手紧紧抱着,像溺水的飞蛾找到了那棵救她的浮萍,渴望他的庇护,渴望那一份温暖能带我走出黑暗,走向光明。

    “不怕,乖,不怕!”温暖的手在我背上轻柔的拍着,隐隐约约有柔软的指腹在轻轻抚摸着我流泪的双眼。我刹那间像找到了糖果的孩子,满目黑暗如风散去,无论是紧绷的身体还是恐惧的心灵都开始放松下来,任自己在这柔软的安慰中安静地睡去。

    第二天我是在傅君辞的床上醒来的,衣服不知何时被洗干净晒在外面,我身上穿着他的白衬衫,他睡在我旁边,手臂自然地枕在我脖子下面。阳光投过宽大的落地窗照在他脸上,衬得他像行走在皇宫中的中世纪骑士那般光芒四射。

    我抬眼打量这个男人,这个像谜一样出现在我生命里的男人,他有干净光滑的皮肤,深邃迷人的轮廓,薄薄的双眼皮下面是一双常含笑意的眼。这双眼时而深邃,时而迷离,时而忧郁,时而狡诈。但现在我十分肯定,如果此时这双眼睛张开,那我今天是一定不会再有理智离开的。

    “别了,傅君辞……”

    我起身换衣服,顺便拉起他的手解锁他的手机,将上次给我买手机的钱转到他账上,然后拉黑,删除,从此我的世界再没有这个人。

    如果没有昨天晚上的一切,也许我们还能成为朋友,但成人之间的事,发生了就发生了,及时止损总好过覆水难收。我不想再执迷,再投入……然后,再体无完肤!

    ……

    “清雪!”就在我跨出公寓大门时,傅君辞追出来,平静的声音带着一丝犹疑,“你……就这样走了?”

    没想到他醒得这么快,我回头,他脚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穿,阳光透过茂密的蓝花楹打在他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布满柔光。

    我叹了口气,轻声说:“是的,天亮了,我该走了!”

    “如果……”他说,“如果我不想让你走呢?”

    我莞尔一笑:“若你真想留,便没有如果,如果有如果,我便不该留……对吗?”

    他沉默。

    无言的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这一刻有风吹过落叶卷起地上残肢,枯败的蓝花楹花瓣凌乱地散落在马路两端。这绝望的等待爱情的花儿啊,终究在等来它至死不渝的爱情前已支离破碎零落成泥。

    “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可以吗?”他伸出手,作出拥抱的姿势,“作为被利用的一方,给一个机会,让我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我退后半步,避开了他的触摸:“君辞,请让我这样称呼你吧?!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亲密的称呼你。谢谢你出现在我晦暗的生命里,给我刻骨铭心的一夜。这一夜,我会将它一点一滴的刻在记忆里,藏起来。以后的漫长岁月,无限时间,想起来也觉得不枉此生。可我只是个平凡的女人,我不读《时间简史》,不懂莎士比亚,喜欢吃大排档和麻辣烫,对拉菲和钻石切割一无所知……我们,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君辞,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