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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丽扛着个洋铲,打着手电筒出了门,十几分钟后在一个破旧的房子前停了下来,那是爸爸侯四方死之前住的老院子。
候丽进去,找到了那个荒废已久的茅房。
越过那已经干枯的厕所,跳到后面那用来沤肥的区域,举起手中的洋铲就往下挖。
左静欢和左祖迎趴在墙角看着不远处打着手电筒狂甩膀子的侯丽。
“祖迎,妈干啥呢?”
左祖迎一本正经道,“挖坑啊。”
“哎呀,我又没瞎,我能看不见在挖坑?我的意思是,妈挖坑干啥啊?”
左祖迎反问,“在茅房挖坑,不是拉屎难道是种菜?”
大美丽看了他递出去那扳指,到底是怀疑上了,这不就来查验真相了。
两人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包,那边侯丽终于刨到了一块石板了。
她也不嫌脏,蹲下用手掀开石板,快速的扒拉着上面的灰,很快一个粗瓷碗大小的缸口就露了出来。
侯丽长舒了一口气,东西还在。
她举起铲子往回填了两下,又停下了。
心一狠,继续往下挖,几分钟后一个腌菜坛子缸口整个露了出来,侯丽用力掀开了上面的盖子。
下面是一张油纸包。
她又打开了油纸布,伸手朝着下面摸去,满满的一缸。
正当她准备缩回手的时候,手中触摸到的东西让她一僵,她抓着一个东西往外掏。
“石头?”
侯丽急切的往外扒拉,举起手电筒往坛子里面照。
石头,石头,全是河边那种被冲洗的很光滑的石头,一坛子都是。
左祖迎和左静欢见她疯狂的扒着坛子,也顾不上躲了,连忙冲了出来。
“妈,妈,你怎么了?”,左静欢跨过粪坑,跑到侯丽面前拉住她的衣袖。
月光下,侯丽一张脸都没了血色,“没了,没了,全都没了。”
这是她爸留给她的后路,除了她和左尚党没有任何人知道,连左祖迎都只知道在老宅这边,并不知道在厕所沤肥这下面。
“妈,什么没了啊?你是不是在这藏着什么东西呢?东西丢了?”,左静欢看着坛子试探的问道。
见妈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连忙安慰道,“丢了就丢了,就当没得过,这大半夜的,走走走,跟我回家,到处都是蚊子。”
两人将侯丽带回了家里,侯丽还是一副有力无气的样子。
左静欢转头看向左祖迎,左祖迎两手一摊,一副我也没办法的表情。
不等两人再说什么,侯丽死了半截似的转身回了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左祖迎转身就走。
左静欢一把拉住他,“哎,你干啥去?”
左祖迎无语的指了指外面,“半夜啊我的祖宗,还干啥,肯定是去睡觉啊。”
左静欢看着左祖迎的背影,咬牙切齿道,“果然是个没良心的,就这样你还睡的着。”
第二天,左祖迎起床的时候,就见左静欢站在侯丽房门口徘徊。
见弟弟起来了,左静欢连忙迎了上去,“祖迎,妈还没起来呢,今天上课都没有去,你说她没事吧?”
(
左祖迎打了个哈欠,“能有啥事,昨晚铲了大半夜的土不累吗?今天不得多睡一下。”
“对了你要吃啥,我上街上买去。”
左静欢一脸的无语,“吃吃吃,就知道吃,我看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吱嘎~”
两人斗嘴之际,侯丽的房门开了。
左静欢和左祖迎同时望了过去。
侯丽出来了,人有点憔悴,眸子里面都是淡淡的血丝,一看就是整夜没睡。
她抬头看向了左祖迎,停顿了一下询问道,“祖迎你啥时候上A市?我跟你一块去。”
左祖迎眉头一挑,好事啊,他那敬职敬业的人民教师,终于开窍了。
“祖迎,祖迎在家吗?”,门外传来了喊声。
“在,谁啊?”,左祖迎抬头应了一声。
是隔壁赵家的小儿子,过来找左祖迎打听赵刚。
赵刚自从上次跑了后,再也没有回过家了,赵家几兄弟冷静下来后不甘心了。
一是赵家两老年纪也大了,老三跑了这老人谁管?二是怕赵刚赚大钱了不联系家里,他们沾不到光。
这不赵家老四听到左祖迎回来了,一大早就过来打探消息了。
左祖迎摇摇头,“没见过,我也在找他呢,你要有到他的消息,麻烦跟我说一声。”
赵老四试探的问道,“你找我三哥干啥啊?是捣鼓上次那生意吗?我现在也没啥事做,你看我怎么样?”
左祖迎上下打量了赵老四两眼,“你哥借我钱了,说娶媳妇用,现在他人跑了钱也没还我,你回去跟你爸妈说一声,到底是你们一家的,这钱我总不能算丢了吧?”
赵老四笑容一僵,“嘿嘿,他借钱你找他去啊,跟我们可没啥关系....那啥既然你不知道他消息,那就算了,我这还有事呢,下次再聊。”
左祖迎一脸鄙视的看着赵老四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暗暗为赵刚不值。
侯丽说话算话,当天就去学校安排好了自己的工作,又把家里安顿了一番,跟着左祖迎上A市了。
左尚党这些年确实是不经常回家,但对老婆孩子也是出了名的疼爱。
每个月钱也有准时往家里寄,对侯丽也体贴,甚至可以说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好不容易回家了,老婆孩子的礼物从不少,一个大男人,又是进厨房又是做家务,在小镇上是出了名的疼老婆。
要左祖迎莫名其妙回家说爸爸出轨养了小三和私生子,大家基本都会认为他犯浑了,毕竟左尚党那种对谁都笑眯眯爱老婆爱孩子的男人,为了老婆孩子生活好,一直孤身一人,辛辛苦苦在外拼搏。
左家在镇上日子可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侯丽母子过的这么好,还不是因为左尚党一把血一把汗赚回来的。
但是侯丽有一个压在心里很久很久的秘密。
那就是陆家的二小姐陆雅知,她是知道她的存在的。
这么多年的夫妻,她也不是傻子,她隐隐约约是有点怀疑的,但是又没有任何证据。
而左尚党除了这些年比较忙一些,他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合格的丈夫。
陆雅知这个名字,再加上那一枚本该埋在地下的扳指,让过去记忆中的各种蛛丝马迹都重新涌上了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