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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省西南某个小镇,地属丘陵地带交通不便信息闭塞。
巴山夜雨涨秋池,白虎村经过一夜的雨已经感觉到了一丝冷意,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村庄已冒起炊烟.
青砖伴瓦,鸡呜狗叫。
“爷爷,你今天要去罗家沟杀猪猪吗?不去,今儿个去天官村给李大头剃头,二娃,等会儿跟我一起去”。
“好,爷爷”。
我叫张治,小名二娃。
正跟在爷爷后面打转,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整理着剃头挑子,在青石条上磨着明晃晃的剃刀,时常感谢什么祖师爷赏饭吃。
对于八十年代的农村,我是村里其它小朋友羡慕的对象。
因为爷爷是十里八村的能人,剃头、杀猪、“双职工”对于当时物质贫乏的年代是有钱人的象征!
不断出现在手里的各种零食,(麻花、锅饼、油干、)更是让我时常出现在"大院坝"显摆。
“二娃:去告诉你婆,中午不在家里吃饭了,喊你姐姐下午放学后给你几个嬢写信让她们回来给你婆办生日”。
“要得”,我愉快的回答到。
我屁屁的去后院喊正在喂猪的婆婆,
“婆婆,爷爷今天中午不回来吃饭哪。我们要去天官给李爷爷剃头发”。
“要得”
伴着猪的哼哼唧唧婆婆的声音从后院传来。
婆婆邢氏,和爷爷育有二子四女,因为爷爷年轻时为了吃饱肚子出去跑背盐三四年,不知从那儿学得一双手艺,回来后独立门户,取了十里八村出名的破落户地主邢家的小女儿,盖起了村里唯一一座青砖大瓦房。因为爷爷年青时读过书有文化,在村里有一定的影响,村里人都十分羡慕。
为了响应改革开放的号召,我爸妈四个嬢都去了南方打工,我时常在想我什么时候能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有时只能在爷爷的酒后听到一些外面的种种.
“友政大哥!友政大哥!今早我去赶早场,天官村的李大头的婆娘喊你快些去他家,说是李大头昨晚上说了一晩上胡话今儿个走了,喊你去剃个逝头”。隔壁的友任叔急匆勿的在院坝下面喊着,
“对了喊你把"那些个"带上”,
爷爷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回答到:
“行,友任呀,下个月你大嫂生日到时过来耍哈”一边说一边加快整理东西的速度!
“要得友政大哥我走了哈,对了,过几天给我婆娘家娘挑福地的事你不要忘了哈,”
“知道了慢走”
爷爷快速的整理东西叫我拿上他放在上房的布袋背上,自己挑起剃头挑子拉着我喊了几句给婆婆的话,我们急匆匆的往天官村走去。
那时我刚满十岁,也是我第一次,陪爷爷去剃逝头。以前他不管我怎么又哭又闹都不带我去,今天破天荒的叫我一起去当时听到后十分高兴。
路上爷爷用很严肃的声音给我说,
“二娃不管你等会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开口说话!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好”,我认真的答到。
心想不就剃个头么整的这么严肃干嘛,又不是没见过李大头,平常爷爷每隔半月都要去天官村剃头,我会经常看见那个大头的老爷子,吸着烟叶子,在村口的老皂角树下等我们。
因为一夜的秋雨路上的泥巴路十分难走,平常半小时的路程一个小时我们才到,
眼前已经挂着白布搭着灵棚忙碌的人们了,正中村侧旁边的土房门口桌子上摆着一张黑白照片,当时的我对于死亡没有多大概念……一直看着照片上的李大头,一个瞬间仿佛他在跟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