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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少侠与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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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库斯主持的北伐军第一次集体作战会议被人中途打断了。

    此时的马库斯摘下了装饰着银色双翼的张扬头盔,理了理自己金色的头发。

    部落联盟的军参们不知何时离开了作战室所在的帐篷。以马库斯对这群人的最初印象来看,现在门外至少有二十人在听墙角,大概率有人设赌局,赌的是一会这间屋子里会不会上演全武行。

    白银之手战锤静卧在地图盘上,银白色的锤头散发着淡淡荧光。

    而在它的对面,躺着一把血红色的狰狞战斧,刃口对侧的棘刺中央镶嵌着一颗不明生物的头骨。

    此刻这把颇具盛名的战斧的主人与马库斯相对而坐,琥珀色的双眸死死地盯着主位上的圣骑士。

    加尔鲁什·地狱咆哮,部落北伐部队——战歌远征军的统帅,库卡隆高阶督军。

    如果历史没出太大的偏差,就在几周后,承载着讨伐巫妖王荣耀的加尔鲁什将从萨尔手中接过部落大酋长的称号。

    马库斯仔细打量着如今年轻气盛还算不上盲目自大的吼少侠,阴暗的内心深处已经开始为自己的老伙计鸣不平。

    之所以在差不多的年纪加尔鲁什能强压小萨鲁法尔一头,和萨鲁法尔大王级别上平起平坐,原因很简单。

    首先加尔鲁什的爹格罗姆死了,而小萨鲁法尔的宝贝儿老爹仍然活跃在部落的体制中。

    更加之多年的积威,萨鲁法尔大王的声望较之萨尔不遑多让。

    因此小萨鲁法尔的升迁被有意压制甚至忽略是必然的。显然老萨鲁法尔也清楚这一点,默认了儿子在基层磨勘。真要是萨鲁法尔家出了两个大王,那部落就改姓了。

    萨尔也很尴尬,原则上小萨鲁法尔是他从纳格兰带回来的嫡系,偏偏在旁人眼里他只是老萨鲁法尔的儿子。

    再加上小萨鲁法尔是亲爹的脑残粉,一点都没有给萨尔当狗的自觉,不给他穿小鞋已经是萨尔宽宏大量了(也没准是真打不过大王)。

    其次作为战歌氏族的少族长,加尔鲁什从纳格兰给部落带来了茫茫多的生力军,这些兽人老乡的存在极大地加强了萨尔大酋长在部落内部的话事权。

    带资进组的吼少侠享受些特殊待遇有什么问题吗?当年夏侯惇屡战屡败曹老板说过什么吗?我凭本事拉的人马,死光了也是我的问题。

    更何况吼少侠打架有两把刷子,作为龙头冲在前面,从来没怂过,最起码在诺森德的部落远征军没有不服他的。

    如果前面两点是马库斯想多了,那格罗姆和萨尔的交情不是假的吧,相爱相杀的一对基友,弃暗投明的老吼一斧子劈开了玛胖的天灵盖,用身体挡住了深渊领主死前的自爆。

    大酋长老战友遗孤这个身份,简直给吼少侠套上了一层圣盾术。试想一下:火影里假如撒死给死在了四战,那路透对他儿子肯定比对博路透亲一万倍。

    综上所述,马库斯觉得加尔鲁什从一个二愣子愤青成长为世界级战犯的历程中,萨尔少不得要背七成的黑锅。

    至少他向纳格兰的小吼阐述父辈事迹的时候,为了让小吼从身世的阴影中摆脱出来,肯定是为逝者讳了。把功过参半的格罗姆形容成了十全十美的完人。以至于脑残吼有一个带头喝血还续杯的爹,然后脑子一抽要建设纯血部落。

    “你在挑衅一位高阶督军,人类!”

    缓过神的马库斯发现对面的吼少侠已然站了起来,拄着桌子双目喷火的和他脸贴脸。

    不动声色地向后仰了仰,避开少侠冒着热气的地包天,马库斯咧了咧嘴,觉得第一轮的“不说话装高手”比赛是自己赢了。

    “我见过你的父亲,加尔鲁什。”马库斯指了指桌子上的血吼。

    “在战场上,我接到任务增援我的暗夜精灵盟友,见证了他用这把斧子屠杀了一位半神。”

    马库斯没有说谎,七年前,初出茅庐的圣骑士作为战歌氏族的对手,见证了塞纳留斯之死。

    吼少侠一下子懵住了,我这走流程放狠话想和你打一架,你一张嘴…吹了一波我死去的爹?

    “你想耍什么花样?”加尔鲁什警惕地发问,但之前那股气势已经落下了。

    马库斯摇了摇头,“你父亲生前和萨尔是至交,他应该告诉过你那天发生了什么。”

    加尔鲁什闻言沉默不语。

    那一天格罗姆喝下了玛诺洛斯之血,兽人的血脉被邪能污染。

    “而就在几个月后,我的一位朋友向我寻求帮助。在陪同她寻找麦迪文的路上,我认识了萨尔。”

    马库斯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用手轻点了一下加尔鲁什肩头的獠牙。

    “格罗姆是一位英雄,真正的战士,即便作为对手,我也不能否认我对他的尊重。”

    马库斯终于拿起了桌上的白银之手,指向咫尺之外的兽人。

    “而你,在我看来除了他的姓氏之外什么都没有继承,你的所作所为,让这把血吼成了小孩子炫耀的玩具。”

    圣光闪过,马库斯头顶出现一个正义圣印的虚影,复仇之怒开启,金色的光翼在身后展开,同时惩戒光环加身,战锤闪动,王者祝福的护盾将帐篷内映照得如同正午。

    “来吧,向盟友挥动你的战斧,向我证明地狱咆哮的血脉有多么…伟大。”

    马库斯手握圣光,与加尔鲁什对视。

    一秒…两秒…三秒…

    马库斯佁然不动,加尔鲁什紧握战斧一声怒吼,将面前的地图盘斩成两半。

    “我才不需要对手的尊重,你们将会畏惧我!就像畏惧我的父亲!”

    加尔鲁什提起血吼破门而出,还顺脚踢开了两个听墙角的库卡隆卫士。

    马库斯一脸淡定的拍了拍手,“正好你们都在,会议继续,这张桌子记一下损毁,回头把账单送到奥格瑞玛。”

    险些遭受池鱼之殃,双方军参痛快地接受了新任指挥官派发的任务,离开时都是满脸敬畏。

    只剩一人时马库斯艰难地动了动双腿。

    当然,还没当上部落酋长的吼少侠还不至于吓得马库斯双腿发软。

    怪只怪诺森德天气太冷,裤裆沾了水冻得梆硬。

    “要是无敌炉石能用,我怕他个锤子。”

    马库斯无比怀念,怀念搓一块石头就能享受的温暖炉火和全球传送。

    打开角色信息准备换条裤子时,他突然愣住……

    自己的姓名版下方赫然多出一个象征领袖的黑色骷髅。

    马库斯·光明使者

    「白银之手」

    “是因为弗丁把指挥权移交给我,自动判定我为北伐军领袖之一了吗?”

    突然升官的马库斯一拍脑门。

    “md现在去找小吼打架还来得及不?”

    …………

    得到了一个大概是临时编制的boss模板,马库斯心里妹底恨,在老弗丁为了即将开展的特别作战物色成员时(顺便给马库斯看闺女),新官上任的马库斯在联军驻地昂首挺胸,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雄狮。

    冰冠堡垒内的垃圾时间还在继续,联军的伤亡率较之前几天低了不少,然而简陋的战地医院内,医官们仍旧行色匆匆。

    在一片黑白十字星(灰烬审判军战袍)中,一抹红色抓住了马库斯的目光。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着那个身穿血色十字军战袍的女医官蹲在地上,给伤员包扎伤口,而对方红色的长袍下漏出的一抹雪白,让马库斯瞬间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专注包扎的医官突然被一片影子遮住视野,皱起了眉毛抬头准备呵斥,却只见面前出现一副高大闪亮的盔甲,银白色的头盔中露出几绺金发。

    “马…马库斯,”医官站起身来与面前的铁罐头四目相对。

    “圣光在上,我不是在做梦吧,是你吗?”少女将自己额前银色的发丝捋到耳后,慢慢地伸出手向马库斯探去。

    马库斯摘下头盔,露出一个自认为迷人的微笑,任由少女的柔荑伸向自己的面颊。

    “莎莉,好久不见。”

    啪!

    女医官一巴掌抽在马库斯脸上。

    “你还有脸来见我?”

    “莎莉…我…”马库斯一脸懵逼。

    啪!

    对称了对称了。

    “莎莉?你谁啊我和你很熟?”

    “我…”

    啪!

    “你?你什么你?”少女柳眉倒竖恶狠狠地盯着马库斯。

    “怀特迈恩小姐……”

    啪!

    “小姐?你管谁叫小姐?”

    莎莉·大白腿·复活术专精·怀特迈恩发泄完心中的怨气,不理会“霞飞双颊”的马库斯,转身对伤员柔声道:

    “左手这几天不要太用力,这已经是我第三次给你缝合伤口了。”

    “我是盾战士……”伤员话说一半,看到眉毛有竖起来趋势的怀特迈恩,小脸煞白,连忙点头,发誓出门就切天赋。

    伤员离开,场面一度陷入尴尬。马库斯挠了挠鼻子,两年前自己不告而别,怀特迈恩心里有些怨气是难免的。

    脑筋飞转的马库斯正寻思着如何找补,却是怀特迈恩慢慢扑进了他怀里,伸出双手环住了他冰冷的胸铠。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女神官的声音中隐隐带着哭腔。

    这下子马库斯更加手足无措了,当年讨伐克尔苏加德之后,他为了抱上图拉杨的大腿,毅然决然地穿过了黑门,把怀特迈恩扔在了纳克萨玛斯。

    没想到两年没见,当年那个把牧师杖当近战武器的小辣椒,也露出了如此小鸟依人的一面。

    正当马库斯笨拙地伸展双臂环住怀特迈恩双肩时,一个被强大怨念包裹着的纤细身影从马库斯背后疾行而过。

    他齿轮般的转过头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另一件血色十字军战袍,和它主人那深栗色的飒爽马尾。

    “我就知道…女人没有省油的灯…”

    片刻后的马库斯对着川剧变脸,面如寒霜的怀特迈恩露出苦笑。

    布丽奇特·阿比迪斯……原白银之手成员,血色十字军大将军,怀特迈恩目前名义上的上司。

    在某个混蛋出现之前,两个人是闺蜜来的。

    “你打算就这么愣着?”怀特迈恩掏出一个小镜子补了补眼妆。

    “我…”

    “闭嘴,走,跟我进屋…”

    马库斯终于笑了,相逢…那个啥…狗腿子一样跟了过去。

    没想到一转身就看到弗丁从帐篷里出来,身后跟了一个小尾巴。

    “爸爸!”马库斯被叫得心尖一颤,随后认命一样闭上了眼。

    啪!

    “别叫我爸爸!现在开始你是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