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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此刻的自己,在对言则璧无理取闹,不应该因为无逾白了发而跟言则璧发脾气,可是……可是我心里实在太难过了,言则璧是我丈夫,是我最亲近的人,现在的我,难过到已经快透不过气来了,我需要发泄,我不跟他闹,我跟谁闹啊?
言则璧摇头一把将我从地上拽起来,叹道:“烈柔茵,你起来,先别哭了。”
我打开他的手:“别碰我。”
言则璧低头望着他被我打掉的手,暴怒道:“烈柔茵,你还来劲了是吧,好了伤疤忘了疼,我真是给你惯得越发不像话。”
此时,帘子一掀,言则琦进来了,他难受道:“六哥,你这脾气……”
言则璧吼道:“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滚。”
言则琦一脸为难的看了看言则璧,终是难受的又退出去了。
我望着言则璧那张冷绝的脸,擦了擦脸上的泪,哑声道:“怎么?你又火了,你又想干什么?打我,还是欺负我?还是再来咬我?你来,我都已经这样了,我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当初是我猪油蒙了心,一心要嫁给你,言则璧,你这个人说的好听。”
想到这,我捂着脸站在原地崩溃大哭:“你改,你改什么了?你永远都不会改,你只会对我凶。”
言则璧上前一步,急道:“我TM的,我干什么了?咱俩这不是正常吵架吗?你打我,骂我,蛮不讲理,跟我扯着脖子吼行,我说话大点声都不行?”
我听见隔间传来一声响动,知道是言则琦在外头,我从怀里拿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跟言则璧吵架的事先往后放一放,等晚上回去我再找他算账,在外人面前,还是先别闹了,少丢点人。
我对言则璧正色道:“沈木霆的事就此算了,以后都别在提了。”
言则璧失笑道:“烈柔茵,沈木霆布控想抓咱们儿子!!”
我坚持道:“无逾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以后他会管住他爹,这种事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这次就算了。”
言则璧咬牙盯着我,额间青筋直爆:“不行!”
“言则璧,你比我聪明那么多,你心里是清楚的,就算晾儿真被沈木霆抓去,只要无逾知道了,无逾一定会把晾儿还给我们的。看在无逾的面子上,这事算了。”
言则璧暴怒道:“我说了,不行。”
我也怒了:“你同意也的同意,不同意也的同意,言则璧,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言则璧不敢置信道:“你……你还通知我?”
我昂首挺胸,硬气道:“对,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带着晾儿走,言则璧,我不跟你过了,我跟你离婚!”
说罢,我转身掀开帘子,无视言则琦一脸僵硬的神色,抱起他脚边捂着自己屁股的晾儿,脚步坚定,毅然决然的出了乾清宫的大门。
直到很多年后,我每每回想起这一幕,依旧心生涟漪,这是我自从跟了言则璧后,这一辈子与言则璧面前,最硬气的一回!
我一路抱着晾儿往念喜宫走,晾儿抱着我的脖颈,有些忐忑,晾儿吱呜道:“娘,什么是离婚呀?”
我亲了亲晾儿不安的小脸,安慰道:“娘跟你爹吵架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夫妻吵架是常态,娘跟爹没事的。”
晾儿不安的抱着我的脖颈:“娘,你会走吗?”
“娘不会,娘就算走,也是带着你一起走。”
晾儿委屈的哭道:“晾儿不要离开爹爹。”
我心疼的擦着晾儿的眼泪,柔声哄道:“我们不离开爹爹,娘就是吓吓你爹,娘也离不开你爹。”
此时,墙头飘然而下一道身影,竟是诛风。
诛风将外袍脱下来披在我怀中的晾儿身上:“娘娘,太子还小,别冻着了。”
我这才发现,晾儿没穿棉袍,我刚才被言则璧都气懵了……
我拿过诛风的棉袍将晾儿裹紧,对诛风道:“回了念喜宫,我命人将衣服给你送回来。”
诛风拱手道:“皇上下令,以后诛风都贴身保护太子殿下。”
我抱着晾儿的手一紧,言则璧是真真将晾儿放在心尖上,要不然不会派诛风贴身保护,许是别人他都不放心,竟然不惜把诛风当做一个暗卫驱使,用来保护晾儿,诛风的未来,可是个将帅之才啊。
“诛风,你同我一起回念喜宫吧,这冰天雪地的,别总是到处躲着了。”
“是,诛风谢娘娘恩旨。”
回了念喜宫,安顿好晾儿同锦华,我就坐在卧室里等言则璧,一直从下午等到夜间,言则璧一直没回来。
我坐在桌子前,拨弄着木桌上的烛火,烛火看的我眼睛有些发热,便想转身去寻点吃的来垫腹,吃点东西再继续等吧。
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我起身打开门,瞧见锦华小小的身影,披着斗篷,在采儿的陪同下,站在门外看着我。
我蹲下把锦华抱进屋,用哈气呼着她冰凉的小手责怪道:“你这孩子大半夜的不睡觉,乱跑什么呀,冻坏了怎么办?现在外头多冷。这感冒才刚好。”
锦华脆生生道:“晾儿同我说,你要同言则璧离婚,还要抱着晾儿一块出宫。”
我闻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弟弟年纪小,听话听头不听尾的,我今儿跟你父皇吵了几句,说了几句气话而已。”
锦华点点头,轻声道:“我来想跟你说,你要是准备走,别忘了带上我,我不想跟着言则璧。”
说罢,锦华跳下凳子,头也不回的出去了:“我去睡觉了。”
我坐在凳子上,目瞪口呆的望着锦华小小的背影,一时有些懵。
采儿福了一礼道:“主子,采儿先跟小公主回去了啊。”
“啊……啊……去吧。”
我见锦华往出走,想起外头天寒地冻的,连忙喊住锦华:“锦华,你别回去了,你在我这睡吧。”
锦华回头平静道:“我在这睡,一会言则璧回来了怎么办?”
我叹道:“你爹他今天生气了,跟我闹脾气呢,他白天说,今晚要夜宿乾清宫,不回来了。”
锦华看了我一眼,脆生生道:“他还能有那本事。”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僵硬的站在原地,望着锦华脸上那股子对言则璧不屑的神态,只觉得……这锦华……这锦华,是不是梅珍附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