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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幕念喜宫的大殿
小则璧头上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铜炉,咬着牙关站在大殿内,扎着马步。
虚弱的烈常念抱着一个暖炉,舒服的蜷窝在榻上,望着大殿中央满脸是汗的小则璧,嗤笑道:“挺不住了就跪下喊母妃,只要肯喊我母妃,我就饶了你。”
小则璧恨恨的望着烈常念道:“你做梦,我这辈子都不会叫你这个妒妇母妃,你休想。”
烈常念把暖炉在怀里紧了紧道:“那你就继续扎马步吧,哼,我活活累死你个小鬼。”
一旁的春棠望着小则璧厌恶道:“主子,让奴婢来整治他。”
烈常念好奇道:“你打断怎么整治他?”
春棠道:“奴婢有许多银针,可以扎在人看不见的地方,保证活活疼死他,皇上还不会发现。”
小则璧闻言,一双眼怒目瞪向春棠,咬紧牙关咯咯作响。
烈常念闻言,微微蹙了蹙眉,厉声道:“跪下。”
春棠一惊,连忙跪倒在地,不明所以的望着烈常念。
烈常念从榻上站起身,几步走到春棠面前,扬手给了她一巴掌,‘啪’的一声响,春棠差点一个不稳栽倒在地上。
烈常念眼含煞气的厉声警告道:“以后我不在跟前的时候,你若敢私下对这个小鬼动刑。若让我知道了,我必将你赶出念喜宫,听清楚了没有?”
春棠连忙磕头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不敢。”
烈常念厉声呵斥道:“快滚。”
春棠站起身连滚带爬的出了大殿。
小则璧冷着脸,淌着汗,举着鼎,望着春棠消失的方向,嗤笑着挑了挑眉。
而站在一旁的纳尔飞,自从烈常念落水后,就奉了皇命,天天在念喜宫暗中保护她。
这些日子每天在角落里瞧着烈常念同小则璧的“互相伤害”。
终于......看不下去了,纳尔飞在一旁,开口问道:“主子,你其实很喜欢六殿下,可...你为何总是...欺负他?”
烈常念瞥了纳尔飞一眼,想了想,眨眨眼道:“不知道。”
纳尔飞嘴角抽了抽,望着一脑门汗,累的咬牙切齿的小则璧,无奈的摇了摇头。
烈常念道:“纳尔飞,你一直留守在内宫里,没人说闲话吗?”
纳尔飞摇头道:“陛下有旨,以后念喜宫门外,常年都要有两队侍卫巡逻站岗,保护主子安全。让我没事就进来看看主子,确保主子没事。”
烈常念紧了紧棉袍叹道:“这个言永和,就爱大惊小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纳尔飞抿唇低下了头,心里大概是在琢磨,这整个大辽,也就只有他们家主子,敢直呼皇帝姓名还奚落嘲笑。
半晌,小则璧终于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累的虚脱,满头大汗的咬着牙,愤恨的一锤地板。
烈常念一脸奸计得逞的走过去,嗤笑道:“呦,这也没扎到半个时辰啊,小鬼,你输了。”
小则璧恨恨的咬着牙道:“烈常念,你又打算怎么折腾我?”
烈常念道:“不如今天我给你扮成女孩如何?我一直想有个女儿,你既然长的这般不错,扮起女孩来一定好看。”
小则璧满眼惊恐的望着烈常念,不敢置信道:“你这个女人怎么如此恶毒?”
烈常念道:“我就这么恶毒,你奈我何啊?有能耐你杀了我啊。”
小则璧牙根咬的咯咯作响,半晌,终于还是垂下头,轻‘咳’一声,商量道:“不如我亲你一下,这事就算了,行不行?”
烈常念贱兮兮道:“我不。”
小则璧快发狂了:“那你到底想怎么样?说你的条件。”
烈常念一步一步,走到小则璧对面,蹲下身望着他道:“我要你,将我不在念喜宫时,宫中那几日发生的所有事情,说给我听,特别是有关皇后的事。”
小则璧蹙了蹙眉望着烈常念不语,烈常念挑了挑眉道:“不肯啊?走吧,跟我去梳妆。”
小则璧惊恐的瞪大了眼,连忙道:“好,我说给你听就是了。”
然后小则璧就将此事原原本本的说给了烈常念听。
烈常念越听脸色越难看,终于豁然站起身,冷着脸骂道:“蠢货。”
小则璧蹙眉道:“你骂谁?”
烈常念厉声道:“骂你娘,她个蠢货。”
小则璧气的双眼喷火,怒喝道:“烈常念,你个妒妇,我娘都死了,你还骂她做什么?你都将她逼死了,这还不够?”
烈常念啐了小则璧一口道:“你懂个屁,你娘就是个大蠢货,生了你这么个小蠢货,一对猪脑子托生的笨东西,让人耍的团团转,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
小则璧怒不可遏的跑上去,狠狠推了一把烈常念。
烈常念因为刚入了冷水池,身体还特别虚弱,一个站不稳眼看就要倒。
忽然身后伸出一双大手及时抱住了她,永和皇帝满眼怒意的双眸,喷火的瞪向小则璧,厉声道:“你个孽子,疯了不成?”
烈常念一看永和皇帝,眼波一闪连忙站好,笑道:“言永和,你今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永和皇帝恨声道:“幸亏回来的早,不然都看不见这一幕,这个孽子,决不能留在这,正好皇后要他,就把他扔给皇后吧。”
小则璧恨声道:“我巴不得呢,谁愿意待在这个妒妇的宫中?”
永和皇帝闻言,眼眸一窒,厉声道:“你说什么?”
小则璧道:“我说烈常念,是个妒妇。”
烈常念厉声道:“言则璧,禁声。”
然后对旁边的纳尔飞道:“纳尔飞,将他抱走。”
纳尔飞连忙上前,永和皇帝一个抬手挥退了纳尔飞。
永和皇帝眯了眯眼沉声道:“这是谁告诉你的?你一个小孩子,可说不出这个词,这是你娘的话?”
小则璧道:“你别冤枉人,我娘才不会说这种话。整个后宫有一个算一个,谁不在背后笑话你这个皇帝。一个皇帝竟然怕一个女人,因为这个妒妇,你三年来都未曾找过别的娘娘,因为你怕她,你竟然怕一个女人。”
永和皇帝暴怒道:“你个孽子,你放肆。”
烈常念连忙抱住永和皇帝,柔声劝道:“言永和,他一个小孩子,不懂事的,你不要跟他一般计较,我有些累了,你抱我回卧房好不好?”
永和皇帝望着烈常念苍白的小脸,眼波闪了闪,回头瞪了一眼小则璧道:“等我回头再来收拾你这个孽子。”
小则璧嗤笑道:“哼,我才不怕你这个窝囊废。”
永和皇帝被一句窝囊废,气的额头青筋暴起,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小则璧的衣领,恨声道:“我今日定要杀了你这个孽子。”
烈常念一把拉过永和皇帝道:“言永和,你松手,他一个小孩子懂的什么?”
永和皇帝怒道:“他这般小,就这样不知礼数,长大后,还不得弑君杀父?”
烈常念蹙了蹙眉对高晨道:“你把言则璧抱下去。”
高晨领命,伸手就要去抱言则璧,小则璧一把推开高晨,盯着永和皇帝怒声道:“被我说到痛楚了?哼,你这个窝囊废,你这个皇帝做的真让人觉得可笑,被一个女人迷得团团转,连太监都笑话你,你知道他们笑话你什么吗?”
永和皇帝双眼一片死寂,沉声道:“什么?”
小则璧得意道:“太监说,莫说一个皇帝,就算一个普通男子,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然答应一个妒妇,从一而终,一生只许一人,这也能算个男人,哈,真是笑死人了。”
说完小则璧竟然仰头大笑了三声。
永和皇帝被气的喉头一哽,站起身,一把抽出一旁纳尔飞手里的长剑,对着小则璧道:“你个孽子,我今日就杀了你。”
小则璧丝毫不惧怕永和皇帝怒目的眼神,恨声道:“你今日要杀便杀,我怕你吗?这条命是你给的,我今儿还你就是了。”
说完,竟然仰首挺胸的向前迈了一步,小小的身躯区区一步,竟然走出了慷慨赴义的架势。
烈常念嘴角抽了抽,刚想劝永和皇帝莫要跟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只见永和皇帝怒瞪着一双眼,咬着牙愤恨的向小则璧的胸口刺去,一瞬间烈常念惊的魂飞魄散,身体不受控制的扑上去,把小则璧一把护到怀里,我眼看着那冒着寒光的剑尖,划破棉袍,刺进了烈常念的脊背。
烈常念一瞬间痛的瞪大了眼,喉咙一哽,一口血吐在了小则璧的脸上。
小则璧整个人傻在当场,望着烈常念不知所措。
永和皇帝肝胆俱裂的扑上去,抱住烈常念,颤声道:“念儿,你管这个孽子做什么。”
烈常念虚弱道:“言永和,你疯了不成,这么小的孩子,他懂个什么,你真的下手杀他?”
永和皇帝满眼的悲愤:“念儿,你为何啊,为何非要护着这个孽子,你当我不知,是他推你入荷花池,是他要害死你。他小小年纪,就这般阴狠毒辣,长大了还了得,这样的孽子如何能留?”
烈常念虚弱到:“言永和,你不觉得他很有趣吗?言永和你能有这么聪明的儿子,是你运气好,是你的福气,也是大辽的福气。他长大了必定不凡,你要好好待他,听见没有?”
小则璧愣愣的盯着烈常念那张越来越苍白虚弱的脸,整个人听着这番话呆住了。
永和皇帝看着纳尔飞,心慌的吼道:“太医……快,叫太医来……”
烈常念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开始断断续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她眼神开始涣散,烈常念忽然睁大眼,拼着最后一口气,紧紧抓着永和皇帝的衣襟,气若游丝道:“言永和……不可把这小鬼给皇后,若我死了,把他送去……贤妃那……”
这句话说完,烈常念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