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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轮的武册选比实在没了意思,区区三十几人的舞剑,长公主和太后都没去看,陛下也没看完便走了。
来到了选比大典的最后一日。
“九月廿八!选比大典闭幕式!”
虽然那舞剑选比人少得可怜,但国之盛宴,皇家做东,选比大典的结尾也不会寒酸到哪里去:
宽阔的街道日日堆满了人,今日更是格外繁多,十八串鞭炮齐鸣,轰轰烈烈,红纸漫天遍地撒着。士兵多了好些人手去街上、入口维持秩序,平民百姓穿戴多鲜艳,面带笑容,也想沾沾这喜气福光,吃一把里面风流才子娶妻定亲的喜糖。
旷阔的大场又排上了足四百位的方桌交椅,官人静候在旁,士兵持刀戟站立,庄严肃穆。选生拿着号牌入场,瓜果茶水摆在瑟鸣楼小院后厨,每来一位选生便上一份,供不应求。
场中东面搭了四尺半高的舞台,一旁十几位乐师鼓手静候,手拿各式乐器:竹笛琵琶、古筝竹笙、大鼓小鼓,应有尽有。待陛下落座瑟鸣楼一层榻上后便鼓乐齐鸣,教坊女子纷纷由瑟鸣楼一层上台,云衫淡妆,轻歌曼舞。
在这舞榭歌台之上,歌舞升平,舞蹈赏心悦目,乐曲余音绕梁,不光陛下笑意绵绵,也看的瑟鸣楼小院观看大典的朝臣富商击节称妙。
“辰时到!众子入场!”
咚!咚!咚!
只见选生们身着各色衣衫,手拿排位号牌按次入场坐在自己的排位上。
此时各选生的排位方桌上除了瓜果茶水外,都放了一个六寸小竹筒,竹筒旁放了桂花一枝——这桂花枝便是表明心意的信物,中意谁便系上带着名字的布条投到他的竹筒里去,布条则是各家有意之人早就备好了的,坐定便可绑好,只等加比轮开始。
...............
台上一曲舞罢,乐师与教坊女子们从那高台的六步台阶下来,去了瑟鸣楼小院侧门坐了车马回到各自岗位了。
“辰时二刻!加比轮开!
共计三百六十位选生,未到场者视为弃权!请前十位先行投枝,后按序进行加比轮投枝,不投者弃权!”
因多皇室子,陛下也放下酒杯来,眯着眼睛看着排位场。太后、长公主等人更是屏息凝神。
五号沈意早就被指了婚,于是直接投了盛怀雨的竹筒,坐回位子。
七号何纪安投了一位庶女,想必是娶来做妾的。八九号也各投了几位女子,坐回排位去了。
一号沈楚虽然被拒绝,但是还有很多人求娶,便也坐着不动,等着后面的人来投。二号沈瑶与六号沈思这二位,早就心有所属了,所以岿然不动。
江闻是四号位,整理衣衫,舒展筋骨站起了身说:“各位如此羞涩,不如本王先来吧!”
太后一个没坐稳险些站了起来:哀家的闻儿这是要娶王妃吗?这....这也太好不过!
江闻右手慢慢拿起桂花枝来,举到鼻前嗅了嗅花香,神情悠然自得,却转身看向了——余舟?
江闻越往这边走,余舟心中不祥之感便愈发浓烈,手扶在交椅把手上用力得指尖发白,头上冷汗冒出:江闻要娶妃已是我意料之外的事,可他看着我做什么?
江闻一步一步都狠踏在余舟的心弦之上,最终居然真的站在了余舟面前!
余舟此时脸色煞白,身子靠在了交椅最后端,唇周干燥,呼吸不顺:江闻让自己参加加比轮就是为了投自己的枝吗?可这么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沈谨也慌了神:江闻到底是要干什么,余舟本就在他的半边掌控里,如今这是要娶了她吗?他向来不动真情,余舟这个忠臣女要是真的这么陨落,自己必有几分罪责难逃。
江闻嘴角上扬,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拂袖抬手就要投出桂花枝那一刻——沈谨竟猛的起身了!
全场寂诧无言,只听得见茶杯落桌和衣服随风摩擦的声音。
陛下也有些坐不住了:一个是和朕称皇弟的王爷江闻,一个是当朝储君沈谨,他们争同一个郡主,这不是明摆着要起两代人的纠葛吗?
太后却打定了心思:只要江闻喜欢,哀家就算逼着皇帝,也要把这女子讨过来嫁给江闻。
江闻看着起身的沈谨笑意更浓,这就代表着他也要抢余舟,那么自己......
江闻偏手把桂花枝投在竹筒外,落在余舟脚边,作礼道:“陛下,臣只是一时兴起,其实对清月并没有太大的喜爱之情,既然太子殿下喜欢,臣就让给殿下了罢!”
余舟瘫软了身子,用舌尖舔唇,咽了一下口水:她是彻底明白了,江闻不是要娶自己,是激将法让沈谨娶!昨日军棋,那白棋的副将不正是当今自己么,真是好密的一盘棋!
沈谨意识到自己已经起身,便代表了要投余舟的枝,可自己究竟为何如此鲁莽?是江闻的话!这几日他总是说些话来刺激自己去想余舟的身份和自己的过错,今日投枝就是最后的挑衅,自己当然落入圈套里。
皇帝沈政倒是松了一口气,觉得不必再起什么乱子了,说道:“既然太子中意之人是清月,那朕便指婚于你们二人吧。清月,你说呢?”
余舟站起身来作礼:“陛下,清月不......呃!”余舟突然感到全身骨裂,每处骨骼都要纹裂开来刺入皮肤,剧痛难忍,眼角瞥见江闻右手覆在左手上轻点——是让她答应的意思。她明白了这是决明在不知哪处看着自己,自己不听话便操控母蛊折磨自己。
“清月不......不胜感激。”话语声毕,余舟猛的跌在地上,疼痛渐弱,却仍有余痛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