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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阳盯着墙上,灰白蓝三色的楼层索引牌,品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咂嘴说道:“为什么他话粗理不粗,但听起来就那么毒呢?”
斐辰耸了耸肩,偷瞄还在张望聂医生的白计安,敷衍道:“谁知道呢,大概是对伤口见怪不怪了吧。”
“在哪边?是这儿吗!”
一阵急促的跑步声从三人耳边响起,循声望去,一对六旬左右的老夫妇互相搀扶地向手术室的方向奔来。
身后还跟着两个熟人。
郑椿的丈夫沈宇强和披着全黑色的长款羊毛大衣,拎着市局统一下发的不锈钢暖水壶的……贺威。
韩阳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家队长手上的暖壶,抬起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副队,“我是眼睛花了吗?贺队是怎么把这么土的暖壶,拎出斧头帮老大带头出去干架的气势的?”
“斧头帮?”斐辰拧开手上的保温杯,悠然地喝了一口茶水,点头赞道:“那很帅啊!”
看着贺威走近,韩阳立马跨出一步,想要把郑椿的事报告给他。
谁知贺威看都没看他一眼,拉着白计安坐在等候椅上。
“你们去安排郑椿的父母和沈宇强,不用管我。”说着,贺威从衣兜里掏出新的纸杯和板蓝根,连同水壶一起塞进白计安的怀里,“喝掉。”
白计安垂眼瞧着沉甸甸的暖水壶,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贺威都快被气笑了。“你说为什么,我让你回去那么多次你怎么一次都不听?江水那么冷,你不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地暖身子会感冒的!”
“你让我回去?”
白计安有些懵,在盘龙江救出郑椿之后,贺威要回局里工作,他们就分开了。中间一句话也没说上,他究竟什么时候叫他回去了?
贺威看懂白计安的表情,怒道:“韩阳一次都没说?”
“唔……”
“韩阳!”
远处,韩阳被贺威吼得全身一颤。硬是在回头的两秒钟里,反复地在大脑里飞速搜索“最近干了什么错事”。
“哎哎。”白计安赶紧拉住贺威,对着本能性四肢发抖的韩阳说道:“没事没事,是我弄错了,跟韩警官没关系。”
贺威扭头看着他,“到底怎么回事?”
“是我弄错了。”白计安抱着怀里的暖壶,淡笑着,“韩阳叫我回去,说了五次。但我一次都没想到是你叫他说的。”
这话说的,贺威顿时就不爱听了。
他转过身,面向白计安,没好气地弹了一下壶身,“你说呢!不是我还能是谁?我明知道你上岸之后湿哒哒的就来了医院,我会一点都不管你吗?”
要不是他忙着审讯和结案,白计安早就被他带回去,扔进热乎乎的浴缸里了。
白计安微微一笑,感觉怀里,暖水壶的外壳都是温的。
“谢谢。”
“谢什么……这不是应该的吗?”贺威垂眼瞄着药和纸杯,催促道:“快点喝,已经耽误了。”
白计安抿着唇,脑子里的真实想法脱口而出,“你帮我冲。”
还以为什么事。
贺威果断地拿起一袋药撕开,倒进纸杯,一边冲水一边解释:“其实我也不想带这么大的水壶过来。但你知道,我不像斐辰,随时随地都拿着保温杯。忙完之后,在办公室找了一圈,就找到这么一个可以装热水的,还是单位发的,好久之前的。”
白计安看了看纸杯里淡褐色的液体,又抬眼看了看贺威手上的水壶。半晌,问道:“你不会一直都没用过吧。”
贺威小嘴一撇,扶着他的手,把纸杯往白计安的嘴边凑:“已经刷过了!”
“哦。”
亲眼看到白计安把里面甜苦的药液一饮而尽后,贺威紧张沉重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不少。
他习惯性地接过白计安手上的垃圾,团成一团扔进身后的垃圾箱里。
“一会跟我回去,我已经让谭杰安排午饭了。”
白计安转头看了一眼走廊中间,还在安抚家属的斐辰和韩阳,道:“你确定能离开?他们可还在工作,你做领导就这么走了,不好吧。”
“没事。”贺威哼道:“连破两个案子,我干的事可够多了。”
“两个?”白计安疑惑道:“除去逮捕李影,还有什么?”
贺威叹了口气,把李影和李峰离婚的原因和白计安说了一遍。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不知怎么,听到这样的结局,白计安忽然感觉轻松了许多。
“至少,这次的悲剧中,没有绝对冤枉的人。”
受害者为自己的恶意买单。
加害者为自己的不公买单。
贺威道:“有一半以上的伤人、杀人案件就是这样。虽然人们总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是有些伤害可不是一句道歉,一些补偿就能够抹平的。”
事情不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就永远都感受不到其中的痛处。
白计安道:“你不是总在审讯室,当着犯罪嫌疑人的面说那句「这不是杀人的理由」吗?怎么现在会说这样的话?”
“理性上,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我现在不是不在单位吗?你就不能让我也感性一次?”
“不可以。”
贺威抬起头,只见白计安用那双黑亮的眼睛深深地看着他。
“因为不管你走到哪,穿着什么样的衣服,你都是人民警察,所以不可以。”
他希望贺威可以永远坚定地站在正义的一方。
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事,面对什么人。
贺威撇了撇嘴,“你这要求是不是太严苛了?我又不是机器人。”
“机器人。”白计安笑了笑,“我倒希望你是。”
“为什么?”
“因为机器人不会流血,受了伤也不用来医院找我包扎~”
闻言,贺白向旁边一看。
聂开宇已经脱掉洗手衣,换了身白大褂,乐呵呵地向他们走来。
一见聂开宇,贺威脸上温和的表情顿时消失了。
他站起身,双手插兜地打量着聂开宇,“你在这儿工作。”
聂开宇调皮地展开双臂,展示他雪白色到刺眼的大褂,“这不是很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