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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深没有抽查老公手机的习惯。
她和冯振阳是大学校友,同校期间,两人专业不同,但却因为想去法国旅游,共同选修了法语课。
专业课下课之后,江深满怀期待,只是当她赶到教室门口,才发现偌大的阶梯教室早已坐满了人。
原来选修法语课的人会这么多,看来不止她对法国有兴趣。
江深边想边四处张望,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空位。
真是见鬼了。
“后来是他偷偷叫我,告诉我他旁边就有一个空位。”
江深从衣兜里掏出蓝白色的烟盒和火机,对着贺威和白计安说:“可以抽吗?”
贺威颔首:“随意。”
江深点燃了指尖细长的香烟,送到唇边吸了两口,灰白色的烟向上飞升,如轻盈的纱在空中弥散。
“自那之后我们就认识了,他家境很一般,除了学历没什么值得提的。后来我们相处了很久,大学毕业前夕,他向我求婚了。”
在江深的记忆中,冯振阳每一次的告白都是那么真诚。他深邃的双眸在说爱她的时候闪出了不可思议的光芒。是那么耀眼,那么吸引着她。
起初江深的家人对这个未来的女婿并不是非常满意。但是让江深庆幸的是,她的父母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执拗、顽固。
他们只是和江深说了放弃门当户对的人选,选择冯振阳后会面临的问题,并没有严厉地阻止。
「这是你的婚姻,一切都按你的心思来。」
这是江深的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不久之后,江深的母亲去世了。原本定好结婚的事也顺理成章地向后延期。
三年的时间并不短,足以见得一个人的真心。
失去母亲的江深非常悲痛,父亲也因为失去挚爱变得沉默寡言。
无法抒发的情感犹如长在身体里的肿瘤,随着日积月累不断增大,沉重,伤害着她。
“三年的时间,面对我各种无法控制的心情,他从来没有怨言。无论我说什么重话,用什么东西扔他,对他发脾气,他都没有怨言。”江深靠在门上,掐灭了所剩无几的烟,“我当时就在想,我可真幸运,居然能找到这么好的人。”
眼看两人婚期将定,为了可以更方便照顾独居的父亲,也为了不让本来家境就很普通的冯振阳为难。江深决定不要任何彩礼,也不需要冯振阳购置新房,只要他能和她回到江大海的家住。
贺威道:“江大海是你的父亲?”
“嗯。”
“那也就是说,你的结婚条件是冯振阳成为江家的倒插门女婿?”
“这也没什么吧,毕竟冯振阳现在的稳定工作,户口,车子都是我家帮忙办的。都是过日子,这么点事也不算什么事。”
“冯振阳当时同意了吗?”
江深很确定,“如果五分钟不算犹豫的话,他的确当时就答应了。”
而后,两人顺利结婚。
结婚之后的江深对冯振阳很信任。
她的信任并不随意,而是根据相爱六年的判断。
婚后,他们各自忙于工作,两年之后才计划要了现在的孩子嘉嘉。
白计安问:“既然你非常信任你的丈夫,为什么会突然查他的手机呢?”
想起这件事,江深就觉得好笑。
一周之前,她在单位的茶水间泡花茶。当时已经接近下午三点半,因为有一些事耽搁了她原本下班的时间。
因为她单位的特殊性质,所以几乎每天这个时间,单位的同事早就因为没有工作提前下班。
除了零星几个同事,大楼几乎没什么人在。
大概是站在走廊里唠闲嗑的两位女同事也是这么想的。她们没有降低音量,没有任何防备,就在江深能听到的地方谈天说地。
“一个怀疑自己老公最近反常,另一个告诉她想知道就要定期查看老公的手机。尤其是账单,各种消费记录,最能发现问题。”
江深听着有趣,甚至还会在心里瞧不起没事就查老公岗的女人们。
她觉得这样很可悲,爱情消失殆尽,婚姻也没了继续的意义。
可是,人的好奇心并不比猫轻。一旦知道了什么,哪怕内心深处并不认同,也会多少产生试一试的心情。
说实话,在江深看电视的时候忍不住偷瞄丈夫的手机密码时,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明明从前根本就不会这样,明明这么做,被发现之后只会带来尴尬。
就是这么鬼使神差,就是这么不由自己。
趁冯振阳洗澡时,江深仿佛被好奇心控制。她伸出手,在屏幕上缓缓地点动几下,那是刚刚记住的密码。
账单,先找账单,查看消费记录。
女同事的话犹如魔咒在江深的脑子里无限循环。
她快速滑动着屏幕。在她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每一笔正常的消费都让她感到安心。
慢慢地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内心的另一个自己开始嘲笑她居然会对如此爱她的人疑神疑鬼。
突然,滚动的屏幕随着她僵硬在空中的手指停住了。
江深直直地盯着账单上既陌生又熟悉的字,脑袋嗡嗡作响。
消费账单的时间在四天前,凌晨两点十二分。
四天前……这个时间并不遥远,不用特意去查,江深也记得,那天是冯振阳出差到九龙市的最后一天。
而自己正在家,他们的婚床上睡觉。
他们没在一块,那么避孕套是用来干什么的?
江深努力控制处在爆发临界点的脾气,她继续围绕这笔消费上下翻动,下一笔就是八百元的转账记录,刷的是收付款,时间在凌晨四点十分。
凌晨四点,他会刷什么收付款付了八百元?
冯振阳在四天前的晚上究竟干了什么,不用她江深,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出。
忽然,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江深立刻用手机拍下证据后发给闺蜜备份,自己则站在床边,准备和冯振阳对峙。
“后来他哭了,承认了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我很生气,觉得他恶心至极,也顾不上什么扰民不扰民了,直接把他的东西连着他的人一并扔了出去。之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