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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真万确。”
魏志语气笃定,再度确认道。
轰!
左坤如遭雷击,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其实以他对自己这位副官的了解,魏志的话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
可是,这未免也过于巧合,过于惊世骇俗了。
也就是说......自己昨天当着沈策的面骂他沽名钓誉,徒有虚名,还扬言要拆了他的雕像,取而代之!
眼下与本尊当面对质,左坤心里登时乱成一团乱麻。
而此时,包括左宗尧在内的左家成员,以及一众达官显贵都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沈某初涉沙场,一人深入敌营斩下敌将头颅之时,没有人说过我贪功冒进。”
沈策双手负后,徐步朝左坤走过来,目光漠然的看着他,边走边道。
咕咚!
眼见沈策朝自己走过来,一股无形的威压排山倒海而来,左坤心里一沉再沉,喉结蠕动,情不自禁默默咽了口吐沫。
周围一众达官显贵,无不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沈某率八千死士独守孤城,强撼敌军十万大军,没人说过我徒有虚名。”
沈策再进一步,已然到了左坤跟前。
噔噔噔!
后者连退三步,方才勉强稳住身形,急促呼吸了几下,强自镇定下来。
“昨天的事,是左某冒犯了,还望沈天王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左坤开口说道。
“沈某孤军深入敌境两千里,横扫一国,指挥灭国之战的时候,没有人敢说我沽名钓誉。”
“你有什么功绩?”
“说来听听?”
沈策步步逼近,左坤再次体会到当天被他践踏的恐惧。
“我......我......”
他支支吾吾半晌,硬是讲不出一件拿得出手的战绩。
西境本就相对太平,即便偶有冲突也都是点到为止。
而他参与的战斗满打满算下来,也只有那么两三场,仔细回想起来,所谓的战绩其实乏善可陈。
然而,将门之后,家族不管在西境军中,还是在军部都有深厚的人脉。
如此显赫的家世,敢于参加实战,对于军中那些前辈而言已经难能可贵了。
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
左家三代中出了四名将官,左坤又被家族寄予厚望,从小着重培养。
在历次演习中,分析起战局也颇有见解。
所有这些因素,大概就是爬升如此之快的根源所在。
然而,论起功绩,他比沈策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沈策那是一刀一枪打出来!
而他......总不能说他在演习中取的了多么多么优异的成绩吧,讲出来可不要让人笑掉大牙。
演习跟真正的战争终究还是不同的。
“讲不出来吗?”
“那就讲一讲,本王哪里沽名钓誉了?”
沈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继续追问道。
左坤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从那些有关沈策的传言中,他大概也清楚沈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况且当天他也已经领教过。
此刻,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就站在自己面前。
左坤就感觉一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一般。
“我......我......不敢。”
左坤嘴角抽动,强压住猛烈跳动的心脏,说道。
“不敢”这两个字从这位将门翘楚口中讲出来可以是万般屈辱了。
可是势不如人,唯有低头。
纵是他曾一度认为以左家在军部的人脉足以跟沈策扳扳手腕,可至少目前而言,还没有到非要撕破脸皮的地步。
“左老,左少爷,你们真相信他就是沈天王吗?”
“别被人忽悠了,这大过年的,沈天王怎么可能跑到咱们泰州来。”
“有什么可以证明他的身份的?”
田顺身为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无论是眼界,还是敏感度相较于左宗尧,左坤等人相差还是太远。
似乎压根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到了这个阶段居然还敢跳出来质疑沈策的身份。
“你闭嘴!”
左宗尧脸色难看,沉声喝道。
这个蠢货简直不可理喻,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儿胡搅蛮缠。
沈天王的身份何其尊贵,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冒充沈天王,那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就算有人自知死罪难逃,也不至于将自己家人往火坑里推吧。
沈策淡淡一笑,扭头看着田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天你好像说过沈某连给左工资提鞋都不配?”
“我......”
田顺视线越过沈策,看向左坤,“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哦,对了,骂沈某“狗东西”的也是你对吧?”
沈策目光逐渐冷彻,寒意如刀。
田顺登时感觉像有一道寒流贯穿四肢百骸,神经瞬间绷紧。
“我......我......”
此时的田顺真正感觉到了恐惧,话不成篇,磕磕巴巴半晌硬是没讲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刚才的一句一个“狗东西”的冲沈策叫嚣,堪堪不过就是几分之前,这还怎么狡辩?
“你这个蠢货,沈天王也是你个蠢货敢随意谩骂的?”
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在众人耳畔炸响。
紧接着一道身影几步上前,一脚将田顺踹翻在地。
哎哟!
那一脚势大力沉,田顺当即发出一声闷哼,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我家坤儿就是给你这个不成器的混蛋教唆的,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
说话的正是左坤的父亲左广军,他指着地上的田顺怒声骂道。
“军叔,不是我,我......”
呯!
左广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从旁边的魏志腰间拔出手枪,一枪下去,子弹直接贯穿了田顺的眉心处。
他出身军武世家,本身又是军伍出身,用枪自然不在话下,距离这么近,自然也是百发百中。
一汪殷红的鲜血从田顺的眉心处淌了下来,他瞪大着眼睛,眼神中写满了难以置信与恐惧。
随即身子一软,气绝当场。
呼!
现场顿时掀起一阵惊呼之声。
一众达官显贵,一脸惊愕的看着这一幕,很快便明白过来左广军此举是何意。
将家里叫的最凶的狗宰了给对方看,无疑就是在示弱。
他们万万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堂堂的左家会主动向别人示弱。
当然,也有将过错都推给田顺这个蠢货的意思。
左广军急促的呼吸了几下,将枪递给魏志,转身看向沈策。
“沈天王,我家坤儿年轻气盛,容易受人蛊惑,还望沈天王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过他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