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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师闻声缓缓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穆城，神情木然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找佛祖要答案？”
穆城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心头一颤，而后轻声叹息道：“因为曾经的你也喜欢在得不到答案的时候来这里，你说这尊佛像的眼睛很特别，能让你透过它想明白很多东西。”
施师顿了一下，随后再次将目光投向释迦牟尼佛的那双眼睛，片刻后轻声道：“你错了，凡事总有例外，我这次并不是来找答案的。”
穆城跟她并肩站着，一同看向那双眼睛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还好吧？”
施师淡漠道：“你是指什么？一无所有之后的债务打击还是这次争斗失败？”
“都有。”
施师缓缓摇头道：“都没有！”
“嗯？”
穆城一怔，不过片刻就明白了过来，他苦笑一声道：“好了，你都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该走了。”
施师依旧盯着佛像道：“走去哪里？”
“我带你去吃东西！”
“谢谢，不饿。”
穆城闻言也不跟她废话，直接拉起她就朝外面走去。
施师皱眉道：“放开我！”
穆城没有理会她，反而更加无赖道：“想的美！你要是敢挣脱，我就抱着你走，不信你试试。”
施师眼神复杂的看向穆城，最后微微叹息一声任由他拉着自己向外走去，不过就在距离大雄宝殿十几米的时候，施师突然又回头看了一眼，至于是在看什么不得而知。
夜市上，穆城依旧拉着施师的手腕，那样子生怕她一个松手她就跑了。
最后，两人在一家牛杂摊前停了下来，因为穆城想起来，施师上大学的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这种炖得软烂入味的牛肚和牛腩。
“老板，来一份牛肚一份牛腩，不要葱和香菜，微微辣。”
老板是一个中年男人，听到穆城的话后笑道：“好的，两位自己找地方坐，马上就来。”
穆城拉着施师在一张没有人的小桌子前坐下，并贴心的帮她擦了擦面前的桌子。
很快牛肚和牛腩就被送了上来，穆城帮施师拆开一双筷子，而后又往牛肚牛腩里面加了一点点醋，搅拌均匀后推到施师面前。
“好了，快尝尝。”
从始至终施师都没有说一句话，她略微失神之后接过筷子轻轻夹起一块牛肚放进嘴里，脸上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了一抹缅怀的神情。
“你为什么还要记得我曾经的习惯？”
穆城点燃一根烟，望着街头来来往往的人群轻笑道：“我也没有刻意记得，或许就是一种本能吧！”
施师有些恍惚地看着穆城，脸上不再有冷漠，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挣扎。
接下来，两个人一个吃一个看，谁也没有再说话，在这喧闹的街头，很有默契的保持着这一方小空间的宁静。
施师吃东西很慢，两份牛杂她吃了二十几分钟还是没有吃完。
最后她将剩余的一半推到穆城面前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用纸巾擦拭着嘴巴。
穆城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她这个举动的意思呢，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施师总是喜欢把自己的食物分一半给穆城，就像现在这样。
穆城看了她一眼，犹豫片刻后拿起一双筷子，风卷残云般将剩余的食物全部吃完了。
“嗯，还挺好吃的。”
施师微微点头道：“走吧，我累了，想回家睡觉。”
回去的路上，施师脸上带着些许疲惫和释然的神色，斜靠在副驾驶的车窗上，望着夜幕中的杭州城默然不语。
穆城犹豫片刻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施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之前不都已经赢了吗？怎么突然就反转了啊？”
施师脸色平静地回道：“漏算了一步，我妈技高一筹，所以就输了。”
穆城还想问什么，施师却抢先说道：“现在什么都别问，我暂时不想说。”
穆城一窒，只好无奈的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一路无话来到了老房子，施师顿了一下道：“跟我上来。”
穆城看了眼时间本想拒绝的，可施师已经下车向着楼梯口走去，无奈之下他只好下车跟了上去。
回到家里后，施师让穆城在客厅等着，她转身走进了卧室，片刻后拿着一个档案袋走了出来，递给穆城道：“这是林沐卿曾经留下的股份转让委托书，我已经告知过她的家人了，你拿去吧！至于公司的股份变更事项，我已经让律师去办了。”
穆城并不知道还有这东西，他有些愣神地看着施师手上的档案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不该接了。
施师也没有跟他磨叽，直接丢给他后说道：“你走吧！”
“啊？”
穆城明显还有些许懵逼，施师看着他道：“不想走就留下，反正我的床睡得下。”
穆城随即一个激灵，苦笑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一定要好好的，剩下的问题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知道吗？”
施师深深的看了穆城一眼，随后转身道：“请你以后别再对我好，我不需要，你走吧！”
穆城看姨夫径直走进卧室的施师，沉默片刻后转身离开了。
回到车上，穆城点燃一根烟后缓缓打开了档案袋，抽出里面的转让协议，盯着上面的署名看了许久，直到香烟不知不觉烧到了手指他才回过神来。
回去的路上穆城不断思索着什么，就在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他猛然想到了什么，而后拿起手机打了出去。
“林戈，我有事问你！”
电话那边的林戈沉默了一下道：“大半夜的问什么啊？”
穆城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上次施师警告你的事情，你是不是还是做了？”
林戈闻言再次沉默，这一次时间更长，最后他开口道：“现在问这个还有意义吗？”
听到这话，穆城心头顿时生出一股强烈到无法抑制的愤怒道：“放屁！现在没有意义，那特么什么时候才有意义？你到底收了黄月英多少钱？”
林戈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电话里很快就传来一阵走路关门的声音。
片刻后，林戈的声音传来：“穆城，我们是兄弟，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