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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马学文打牌回来,一片狼藉。
马学文本是想防老鼠,才把买了的年货挂到了厨房拉的铁丝上。
没想到,很不巧。
铁丝因为年久生锈,承受不了这么大的重量。
马学文买回来的两斤鸡蛋,全都掉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这些鸡蛋,本是马学文准备的,大年三十儿这天,全家唯一的荤菜。
马学文舍不得丢。
还好有塑料袋,他拿了个大碗。
顾不得脏净,把打碎的鸡蛋连皮带着壳子,一股脑倒进大碗里。
算是抢救,挽回一点儿损失。
大年三十这天,隔壁飘来了海带炖猪蹄的香味儿。
家家户户都热热闹闹的。
老楼隔音不好,马学文甚至能听到隔壁人家,吃年夜饭时,推杯换盏的声音。
本来应该是全家团圆,举杯同庆的日子,马学文家里,却死气沉沉。
儿子马小宝,看到有老鼠爬到了装着碎鸡蛋的大碗里。
恶心的不行。
他随即就把那一大碗碎鸡蛋,连同黏糊糊的老鼠,一起倒掉了。
马小宝觉得,那个鸡蛋碗里的老鼠。
眼神儿中都在嘲笑自己。
老鼠甚至都可以在鸡蛋液里面沐浴,而他家的年夜饭,啥也没有。
马学文不知道从哪弄来两瓶酒,一边喝酒,一边喝着稀粥。
这便是今年,他家年夜饭的全部。
马学文的老娘叹了口气。
全家饿的都没力气吵架了。
老娘说:“学文啊,过了年,你还是去挑扁担吧。”
马学文不吭声。
老娘又说:“你是想让咱一家三口都饿死吗?小宝可是你的亲儿子!”
马学文不知怎地,又敏感起来。
他觉得自己老娘,好像在说他已经废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其他的儿子。
而且也不如她的大孙子马小宝重要。
哼!
自己凭什么受苦受累,养着两个吃白饭的。
一老一小,也不自己养活自己,都指望着他。
做梦吧!
马学文筷子一摔,就出了门。
原来日子好过的时候,他对自己的老娘也是十分孝顺。
老娘说的话,他没有不听的。
可眼下,饭都吃不饱了。
还能指望他当个孝子?!
仓廪实而知礼节。
这话一点儿也没错。
他又溜达到正阳街的路牌下,这是他的“办公场所”。
马学文虽然身体有点残了,但是他觉得自己脑子还是很聪明的。
他觉得不管是在大排档打杂儿,还是累死累活地挑扁担,当“棒棒儿”。
都是没有出路的。
他喜欢来钱快的方式。
十块钱打底,四炸封顶的斗地主,便是马学文找的新工作。
靠着点小聪明,兜里只剩七块钱的马学文,支撑到了现在。
只不过今天,马学文运气不佳。
很快,他就输了个精光,败下阵来。
别的闲汉,人家也是有家有口的。
过年谁不回家啊。
慢慢地,正阳街的路牌下,昏黄的灯光里,就只剩下了马学文一个人。
马学文灰溜溜地回了家。
倒头便睡。
这一睡觉,就是整整两天。
马学文的老娘,看马学文在屋里睡了两天不肯出门。
担心儿子饿坏身体。
她咬咬牙把兜里,最后的一百块钱,掏出来给了他。
儿子一下子又精神了,塞了几口馒头就出了门。
马学文老娘想,完了,这钱怕是也打了水漂。
果然没过几天,马学文最后的家底,就剩了两个馒头。
老娘虽然年纪太大了,找不到工作了。
最近,她却发现了一个好去处。
她本来想去美食城应聘清洁工,但是人家看她年纪实在是太大了。
无论如何,也不肯用她。
但是,马学文老娘发现。
美食城很多客人,在吃饭的时候,总会剩下一些相对干净的饭菜。
美食城的伙计,终究是心软了。
在马学文的老娘想拿塑料袋,把那些食物装回家的时候,没拒绝。
在这个年代,经济已经飞速发展,温饱早就不是问题了。
谁能忍心看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饿肚子呢。
何况,只是一些剩饭剩菜。
马学文的老娘一开始,臊得老脸通红。
她是个体面人。
跟她儿子一样,读过书识字的。
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要出来捡人家不要的剩饭吃。
但是,她顾不了这么许多了。
人活着就得吃饭,她也不能让孙子小宝饿肚子。
最近,家里的伙食很不错。
马小宝吃的很香。
马学文老娘看着小宝开心地吃着这些,捡来的饭菜。
她说不出口。
她只是说:“慢点吃,天天这么吃,你身体就要吃胖了。”
马学文只能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
由于他和摊主闹矛盾待业在家,他失去了以前每天晚上,稀饭的来源。
上次老娘给的一百块,也被他输了个干净。
他又不肯出去找工作。
老娘似乎是放弃了他。
只管自己和小宝的晚饭,把马学文当空气。
马学文只好躺在床上,看以前订的报纸打发时间。
这报纸,还是他当家教老师的时候订的。
订的是半年刊。
这份精神食粮,足够他多坚持几天。
就这样,一直到过完正月十五元宵节,马学文也没出门打工。
他一直是靠偷吃老娘和小宝剩下的残渣,勉强活着。
老娘严词劝他出门找活干。
如果等家里最后的一捆挂面吃完,饿着肚子,更找不到工作了。
马学文,现在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他当着老娘的面,给他的牌友打电话,想借一点钱。
但是,电话一个个打过去。
牌友们,没有一个人肯借给他钱。
马学文的表情变得很凝重。
不得已,他拿着扁担出了门。
难得的是,因为最近老城区拆迁。
搬家的人很多。
哪怕是马学文,也接到了点搬家的活。
他有了点小钱,交给老娘。
晚饭终于有面条吃了。
不用像以前那样,三天饿九顿。
老娘的年纪大了,又因为饥一顿饱一顿,身体很差。
终于,有一次出去捡垃圾,晕倒了。
左手,粉碎性骨折。
只能慢慢养着,再也干不了重活。
治疗骨折,花光了老娘最后的积蓄,她手头再也没有余钱接济儿子。
马学文的生活没了退路。
这次,他终于捡起了扁担,重操旧业。
他的左脚还是落下了病。
走起来有点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