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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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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医院,我还在想王薇说的话。

    不可否认,我很心动,但是如今我家里的情况也是我不得不考虑的。

    很快,我便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开始忙着工作。因为下周刘主任和秦主任,小儿骨科和血液科的两位大师联手替铭铭手术。刘主任很忙,直接导致我和齐师兄也很忙。

    我低头一一翻阅着报告,这都是刘主任给我布置的工作,总结归纳。

    齐师兄提着三袋奶茶从外面进来,望了眼办公室,没发现刘主任,问我;“刘主任人呢?“

    我瞄了他一眼,头也没抬,继续盯着我的报告,“去开会去了。”

    “呐,师妹,这算不算今年冬天的第一杯奶茶?”他递给我一杯热黑糖啵啵奶茶,抬手扶了扶眼镜,看着我。

    “咦?师兄,你还知道这个?”原谅我这么好奇,我实在是很难把一个整天在实验室打转,手术室里递手术刀的人和这些微博上的梗联系上。

    “师妹这话说得,我上班是上班,下班了还不能有点娱乐了,更何况人鲁迅说了,要跟得上潮流。一浪更比一浪高,前浪拍死在沙滩上。我得与时俱进嘛。”师兄冲我眨了眨眼。

    我…恶寒了一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师兄怎么回事,受打击了?

    这边师兄刚转头就看到盯着他的脸看的刘主任。吓得差点没用手里的奶茶“迎接刘主任的回归。

    我看得心惊肉跳,真怕那杯奶茶就这么兜头给刘主任淋下去。

    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干嘛呢,你们俩,”刘主任瞥了师兄一样,那眼神像看一个奇怪的人,拿着电脑包走到位子上坐下。

    “刘主任,喝奶茶。”师兄恰到好处的递上奶茶。

    “你们年轻人喝就是了,下次不要给我买。”话是这么说,手上还是接过去了。“没有下一次了,小齐。你那点工资省着点花,还是能省出老婆本来。”刘主任啜了一口。

    “一时单身一时爽,一直单身一直爽,何必为难我自己。”齐师兄见主任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就开始叭叭地说了。

    “你这话说的!现在孩子都这么想的吗?”刘主任看向我,难得脸上还带着笑。

    我……我……我抬头看了眼主任和师兄,打着哈哈说:“其实也有些人是和师兄那样想的,但是也有很多人认为早点找一个适合的人在一起更好。”

    接下来的一周里,我们每天忙碌着,却很充实,每次去铭铭住的那间VIP病房,我都忍不住逗逗这孩子,想让他开心点,更加有活力点,也会跟他说:“铭铭就快好了,到时候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玩你想玩的任何事。所以,你要乖乖的听医生话哦,铭铭,咱们不怕打针噢。”

    他也不像之前那么排斥打针了,但是尽管在医院里疗养着,他还是肉眼可见的瘦了,眼睛下面一片乌紫,肉乎乎的脸蛋不见了,他就好像变了个人,突然变得不爱笑,也不爱说话,不爱动。甚至连吵闹也不怎么吵闹了。

    孩子家人焦急地找各种方法逗他,跟他说话,也不管用。

    期间,他出现过一次鼻子出血,这个情况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毕竟,他是刚查出来的病,也还算初期,每天都有缓解治疗,不至于突然严重。

    手术方案可能会有所调整,但是总体上把握很大。

    一周后,手术室。

    我作为刘主任的徒弟留在了手术室学习。当然,打下手这种活儿我还不够格,有齐师兄在前。秦主任和刘主任以及其他科室的几个医生配合无间,有条不紊的进行手术,齐师兄他们熟稔地给主刀医师递手术刀,擦汗。

    铭铭小小的一团躺在手术床上,看起来弱小惹人怜爱。

    想起进手术室前,铭铭的家人担心不已的模样。铭铭的奶奶还哭晕过去了,现在不知道醒来了吗。

    我的目光忍不住在人群里穿梭,逡巡……

    只不过,那个人,没来。

    我看到了他的助理。

    自从那天夜里分开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对这种现象我该是高兴的,这不就是我所希望的那样吗?远离他,然后让那个身影淡出脑海。

    呆在这种大型手术现场学习,作为一名实习医生,我该是珍惜这种机会并且好好把握,多学点临场实践知识。但是实际上我很不习惯,我就像是游离在黑与白的边缘徘徊,我不太习惯自己是能够掌握别人生死的人,因为毕竟我连有关于我的每个决定都不曾自己掌握过。

    “嘀嘀嘀~”

    “病人心跳骤停,电除颤准备,45v,70v,100v,150v,200v。”

    “立即为患者建立静脉通路,反复应用抢救药物!”

    “插管准备!”

    “测血压准备!

    “患者血压90/60mmhg,心率120次/分,血氧90%。患者瞳孔3mm,对光反射灵敏。”

    “听诊肺部,嘱气管插管内供氧,氧流量5/分”

    “可触及颈动脉搏动,心跳恢复,肢端转暖,抢救成功。”

    这个手术当中发生的小插曲,是我没想到的,不过看大家都胸有成竹,淡定自若的下达着一系列口令和进行一系列抢救措施,这些意外是手术过程中必须考虑到的情况。

    有时候手术室的红灯就是人一生的红绿灯,红灯亮起,心揪起,说不定就是一辈子到头。红灯熄灭,就是另一段生命开始。

    医生承载着病人和家属太多的期待,大家也必须明白医生不是万能的,如果手术成功自然两厢欢喜,如果手术失败,医患关系问题,医闹由此而来。

    在我们期待一件事成功的时候,也请允许这件事情出现失败的可能的存在。

    冷汗从背后冒出,整个手术过程中我的手紧紧攥着,直到铭铭被送出手术室,送进ICU重症加护病房观察治疗,才放松了。

    小家伙,快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