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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姐没忍住扑哧一笑，重新系好了围裙，戴好了帽子，回到和面机前，打开了机器开关。
我去，看她一副得意的样子，我怎么感觉，她刚才好像是在故意将我的军呢。
“好好录着点，我现在告诉你，为什么要最后放盐和黄油……”
“为什么呢？”
“不许插话！”
“……”
“首先要说明一点的是，盐只是不能和酵母同时放，并不是非要等到最后才能放。像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酵母的活性一般比较强，盐在刚才粉类全部搅开之后，就可以放了，这叫前加法，这样……”
“等一下，余姐！好像不对吧？”
“什么不对？”
“你这盐，明显是在粉类之后放的，怎么叫前加法？”
“大哥，拜托！你可以不说话吗？”
“……”
“哎，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余姐被我气糊涂了。
“……”
我不敢张口多言，用力摇了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
“对了，我说到像夏天天热的时候，酵母活性强，盐可以在粉类全部搅开之后就加入，这叫做前加法。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抑制酵母过快生长，避免在打制面团的过程中，面团过快醒发，使面筋打不到位。而在冬天，天冷的时候，由于酵母本身的活性比较低，则需要和黄油一起，在面团打发至六七成的时候加入，或者在黄油加入之后加入，这叫做后加法。你现在明白前加法和后加法的意思了吗？这是相对面团打发程度而言的，而不是相对加入粉类而言的。”
“……”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再来说说，为什么要最后放黄油，因为油脂的加入，会阻碍面筋的形成，所以要等到面团揉出面筋之后，也就是刚才你看到的，面团打发至六七成的样子，再加入黄油，这又叫做后油法。大部分面包都是使用这种方法，来打制面团的。你明白了吗？”
“……”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明白也没有关系，反正又不需要你去考试。你只要记住，什么时候该放什么，就行了。”
余姐倒是看得挺开，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早已经忘了，什么时候该放什么了。
还好她没有考我，还好我已经用手机录下来了。不然，她恼了发脾气是小事，还得浪费时间从头再讲一次。
“……”
“看到了吗？现在黄油已经全部融化，和面团融合好了。”
“……”
“现在面团表面，看起来已经很光滑了，用手摸一下，基本已经不粘手了。取一块小面团，拉扯一下，你会发现，已经可以拉开一些了，但一拉长就会断掉，说明延展性还不够好。你看，拉出的膜很细腻，破洞处会呈现出较小的锯齿状，说明现在已经打发至9成筋了。”
“……”
“你再看一下，现在面团表面已经非常光滑，几乎不粘手了。用手拉扯面团，就可以很轻松地拉扯开，而不会轻易断掉，用手掌也能撑出很细腻很薄的膜。用手指戳膜，有弹性，不易破。薄膜戳破后，你会发现，破口处很光滑，没有锯齿，说明现在已经是10成筋了。这个时候，面团已经打好了，就可以从和面桶里，取出来了。你懂了吗？”
“……”
“好了，你现在可以开口讲话了。”
“余姐，你这也太牛了吧。我佩服死你了！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啊！你就是那什么……”
余姐让我闭嘴的命令一解除，我就像突然中了500万一样，一时间，溢美之词，泛滥成灾，却又难于言表。
“好了，讲不出来，就不要再为难自己了。但是，偶像也不能让你白叫，这样，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你现在把面团从和面桶里取出来，放到操作台上，盖好湿布，醒置一下。然后，把和面桶清洗干净。”
“……”
我去，余姐这么不经夸吗？一夸她，她就得寸进尺。
还让我从和面桶里取面团，还让我清洗和面桶，把我当什么人了？佣人吗？
但师傅有令，做学徒的又不能不听，我只好老大不情愿地照做了。
“大哥，你等一下！要不明天，你还是去配一副眼镜吧。”
余姐看着我把面团，从和面桶里取出来，放到操作台上。然后，准备倒入清水，清洗和面桶，赶紧上前拦住了我。
“配眼镜干什么？我又不近视。”
我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不近视？和面桶里还有那么多小面块，你看不到吗？”
“我……”
……
“好了，余姐。和面桶清洗干净了，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我把和面桶里里外外，清洗了三四遍，终于再也看不到任何污垢了，才起身对背靠在操作台上，悠闲自得的余姐说道。
“嗯，你近视看来好些了，这次清洗的倒挺干净。现在把操作台上的大面团，分成600g一个的小面团。”
余姐走过来，检查了一遍，我清洗的和面桶，颇为满意。然后，又给我分配了新的工作任务。
我也是闲的蛋疼，我多余问她，接下来做什么，我偷下懒，不好吗？
“余姐，面团好像不够600g了。”
我称了3个面团后，就只剩下了一个小面疙瘩。
于是，一脸无奈地，对站在一旁，正翻看着笔记本的余姐说道。
“哦，还差多少？”
“还差500多克吧。”
“……”
“余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余姐听了我的话，用手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表情。
“我没事，从今以后，别再叫我余姐了，我承受不起，你是我大哥，我以后叫你大哥，好吗？”
“这样不太好吧。毕竟你是我师父，我是你徒弟。要不，你直接叫我名字吧，我姓许名诺，你叫我许诺吧！”
“师父可不敢当，我教不出，你这么优秀的徒弟。”
“真的吗？”
“……”
……
“现在教你怎么揉圆面团。看好了，面团放入手心，大拇指和小拇指平贴在操作台上，手掌自然弓起，使面团表面贴于手心，然后，这样顺时针转动，使面团在手心，自然滚圆成型。”
余姐拿出一个600g的面团，切了两个60g的小面团，然后手把手地，开始教我怎么揉圆面团。
“大哥，我想说，这辈子，我从来没有轻易佩服过谁。遇到你之后，我忽然发现，我不由自主地，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我真的想不明白，我这样蜗牛爬般的给你做示范，让你跟着我慢慢揉圆。你是怎么做到，把那个面团揉成一张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