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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安苳玥从他旁边走过时，男孩突然开口：
“你好，你身上的香很特别，可以告诉我是什么香吗”
安苳玥微楞，“香？”
“嗯，你每次从我旁边经过，都有一股特别的香味，没有冒犯的意思，就是单纯喜欢这个味道”
安苳玥喜欢香薰，也擅长用精油调香，那段时间心绪不宁，她给自己调了安神去燥的香。
香味是能最快，最直接，抵达心灵的东西。
“这是我自己调的，喜欢可以送你，也可以教你调”
看得出来，对方是个很有教养的男孩，刚才跟她说话的时候，取下了帽子，露出苍白又俊美的脸庞，眼神很澄澈，却没有光。
男孩颔首，“可以教我吗？”
“没问题，下周你还来吗？我教你”
“好”
后来，安苳玥教他调香，他学得很认真。
再后来，他会请教更多调香的技巧，也会和安苳玥简单聊天。
有次安苳玥结束出来，碰到推男孩来的中年女人，知道她是凌子安的妈妈，凌妈妈说很感谢安苳玥，自从出事后，凌子安很久没有和同龄人沟通了，安苳玥是第一个。
从凌子安妈妈口中，安苳玥得知，凌子安是体大学生，也是一名职业棒球选手，一次和朋友结伴去外地旅行，遇到事故，救出来时腿废了。
回去后安苳玥上网搜索了凌子安，看到很多他的照片，站着的，跑着的，投球中的，专注的，张扬的...
每一张都充满了少年感，每一张眼睛里都有光。
而轮椅上的凌子安，眼睛里是死的。
只有两人谈到香的时候，能看到他眼睛里的波动。
再后来，安苳玥去心理诊所，再也没有碰到过凌子安。
很久之后，她在新闻里看到凌子安的消息，因为并发症，天才棒球手不治离世。
看到新闻，很久没哭的安苳玥，哭了很久。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不是惋惜。
就是觉得很难过，那个曾经和她用香味共鸣过的男孩儿，不在了。
...
“哎，你怎么了”
有只大手在安苳玥眼前晃动，安苳玥回神，“啊，你刚才说什么？”
凌子安看安苳玥盯着自己发呆，有些无奈，“我说，你是不是我的粉丝”
安苳玥笑得眼睛好看地眯起，点头，“嗯嗯，是啊，我是你的头号粉丝！”
男孩有些得意地扬了扬头，“所以嘛，你知道我的喜好不奇怪，哪还用得着猜”
女孩更大力地点头，“你打棒球的样子很帅，眼睛里有光”
听到这么直白的夸奖，凌子安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你刚才那招过肩摔，也很帅，又A又飒”
“嗯嗯，我们都很帅”
初次见面的两人，商业互夸后笑作一团。
半小时后，咖啡杯见底。
凌子安把手机递给安苳玥，“给你朋友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吧”
安苳玥嗯了一声，接过手机，拨打了自己手机号。
***
另一边，刚查完监控的几人满脸凝重，门口摄像头显示安苳玥被几个小混混围攻，然后被一个黑衣人拉着跑了。
“报警吧”殷勤焦急道。
“门口这么多人，怎么就没人帮忙，也没人进来说一声！”姜珂一边急急往外走，一边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突然另一只口袋里有铃声传来，是安苳玥手机，犹豫片刻，姜珂点了接听，“喂”
听到姜珂声音，安苳玥忙道，“刚才出了点事，我现在在邻街星爸爸，你们来找我吧”
姜珂不回答。
安苳玥看了眼手机，确认电话接通中，“姜珂？听到吗？”
“在那别动，我们马上过来”，姜珂有些气，有些急。
跑了这么久，才想着联系他，是想急死人吗！
姜珂几人急吼吼赶到星爸爸，看到安苳玥正和一帅气男孩说什么，巧笑盈盈。
视线扫过来，朝他们挥手，“这里”
姜珂走近，见安苳玥不像有事的样子，转而打量一番对面男孩，转向安苳玥，目露询问。
“哦，这是凌子安，刚才是他帮了我”，安苳玥忙解释道。
见她朋友到了，凌子安起身，“你朋友到了，我先走了，以后注意安全”
“好，今天很高兴见到你”
见安苳玥满脸不舍，姜珂觉得有点碍眼，不等男孩回答，开口道：“我们也走吧”
出了星爸爸，两人告别，目送凌子安离开，安苳玥突然想到什么，朝姜珂伸手，“我手机呢”
姜珂把手机递过去，只见安苳玥翻看通话记录，把一个陌生号码存储，标注凌子安，又在微信里申请添加好友，才收起手机。
姜珂：“......你们很熟吗”
“不熟”安苳玥没回头，往殷勤尤风那边走去，“走吧，回去吧”
姜珂追上来，“不信，不熟你主动加人家微信好友，不是你风格”
“我什么风格”
“你从不主动加人”，满心只有学习和研究。
安苳玥想了想，“他不一样，他帮了我”
说起帮忙，姜珂想起K歌厅门口发生的事，“那几个小混混什么人”
殷勤尤风这才插上嘴，“老板，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们了，就差报警了”
“我没事，其他人都回去了吧”
“嗯，接到你电话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安苳玥解释了小混混的事，闻言，几人面色阴沉，眸光不善。
“看来上次蹲几天局子还不够”
“姜珂，你先送老板回去，我和尤风去K歌厅拿监控视频，明天去上次备案警局报案”
“好”
送走安苳玥姜珂，殷勤尤风掉头往K歌厅方向走去。
***
机场，国际到达厅。
走出关闸，冷风嗖嗖，于湛把搭在手腕上的外套拿起来穿上，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长按开机。
南景拖着两个行李箱，跟上来，“老大，这时差一时半会儿倒不过来，我们去一念喝一杯？”
商务舱不要太舒服，感觉刚在家睡一觉起床，精神得很，回家也没事干。
于湛点头。
南景赶紧安排，又给白英朗殷勤打电话，国外忙了半个月，好多话题急需倾诉。
走出大厅，司机已经在门口等，两人上车。
沿路都是圣诞节气氛，不知怎的，于湛摸出手机，打开安苳玥微信，两人对话还停留在上次他说谢谢。
不知道小姑娘都怎么过圣诞节呢。
应该和老男人不一样吧。
是的。
自从被安苳玥那句大惊小怪L男&老男人给震撼住后，这几个字老在于湛脑子里徘徊。
刮胡子的时候他会端详自己脸，老男人吗？
国外街头看到雕像，他会从上到下审视，心里默默对比。
呵，L男和L男也是不一样的。
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梦里，遇见安苳玥，也不忘拉着她问，“你看了很多L男吗”
于湛怀疑自己是不是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