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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七安?
陆鸣猛一抬头,确认自己没听错,他的余晖瞥见,不止是他,在场好多人都是一阵愕然。
于七安,这名字耳熟的很,勾栏里的常客,有着一身好嫖技却出不起嫖资的卷毛小王八蛋。
可着实想不出就那脑子怎么能够算出正确答案?瞎蒙的吧?
但陆鸣想得出来。
之前,手底下这俩徒弟频频逝世,陆鸣都怀疑对方是不是脑子有坑?所以经常拿脑筋急转弯来给他们做练脑。
效果可见一斑(般)。
怎奈此时这般,周围被人群挤着,看不到现在那货坐在哪里,是否一副抽烟喝酒摸头的吊样。
“在下便是!”
另一边,于七安神采奕奕地表明自己的身份。
在这之前,心里边已经抱着大腿将自家师父感谢了一万遍啊一万遍。
若不是师父那神人给自己和师姐出过这么一道神一般的题,今晚这趟怕是已经栽了。
可现在……他下意识看向一旁。
好嘛,原以为这题只有自己会解,真没想到会多了个竞争对手。
方才那边的声音离自己这里太远,又被人群压着,听不出是个什么熟人。
这事情就不好办了。
事前,花小乙打退堂鼓的时候,他便已经有了独闯青楼,身先士卒的想法。
主要还是先前自己在德云洞里说话秃噜了嘴,惹得师父不高兴,今日本想夺得红袖姑娘的彩头,立上一功,让自家师父对自己刮目相看,消了此怨。
可眼看机会来了,怎么就,半路出来个陈大板斧来?
看来只能诗文武艺上见真章了。
想及此处,于七安抬起头,向人群那边拱手喊了一嗓子:
“在下请了,与兄台共吟诗文,甚是荣幸!”
只见眼前这群男人们将脑袋偏了过去,似乎比他还关心那人的回应。
“有多荣幸?”那边回道。
这嗓音浑厚有力,似乎是个中年大叔。
“……”于七安看见男人们的脑袋重新转了过来,一双双眼珠饶有兴味地在自己身上游离。
瞅我干啥,有本事,你们替我去回他啊!
他眼眸瞥向一旁,神色凌厉起来,感觉遇到了此生最大的劲敌。
正此时,台上的丫鬟向台下两边瞥了瞥,发现二人均是仪表堂堂,甚是满意。
尤其是右手边那为头发卷卷的,看起来甚是有趣,把玩起来应该很是带感。
可惜自己只有看的份儿。
“咳咳!”丫鬟咳嗽一声,立刻将场子压了下来。
见众人目光扫了过来,姑娘抬高嗓音道:“按照规矩,既然二位公子一同胜出,那便作诗比个高下吧!”
“我家小姐说了,获胜的公子须以我家小姐自己为题作诗,胜出者便可拔得今夜的头筹。”
这话音刚落,男人们的眼光顺势聚焦在了二人身上。
“好!”于七安大手往桌上一拍,“此时此刻,我正想吟诗一首!”
飒一下,于七安摁着桌子站了起来,围着茶桌一边踱步,一边嘤嘤:
“一枝……”他闭上眼,似乎进入了某种奇妙的意境。
“一枝红艳露凝香,”
“云雨巴山枉断肠。”
哗!
这诗一出,众人一片哗然,举手称赞。
巴山乃茶花镇倚靠的一座神山,有神女与人间男子在此相会的美谈。
这位于七安公子用巴山之上虚妄的传说来衬托自己对红袖姑娘的仰慕,真可谓委婉含蓄,着实有趣,有趣啊!
于七安缓缓睁开眼,扫了一圈周围,你敢信?这是老子抄我家师父的。
此前,这句诗是于七安晨起后见自家师父望着德云洞对面的高山有感而发,他觉得甚是美妙,撩妹很有用,便默默记了下来,没成想,今日竟然真的用上了。
周围人不断点着脑袋,竖着拇指,于七安的表情骄傲了起来。
便在此时,一声极不合时宜的笑声自人群那边传了过来:
“呵呵!”
于七安一下愣住,旁边男子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兄台你笑什么?你是瞧不上在下这句?”于七安不满道。
不料,那边直接回应道:“你说呢?”
“……”于七安此刻想骂娘了。
这时,见场面有些尴尬,有种立马就要掐架的意思,台上的丫鬟脑袋转向陆鸣,识趣儿地开口道:
“如此看来,惊鸿公子是有更好的诗句了?”
“呵呵!”陆鸣刷一声甩开折扇,展露笑容。
心中鄙视了一句于七安,这句你都敢抄,李白描写杨贵妃的诗句是惊才艳艳,岂不知,这首绝句最出名的还是头两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陆鸣放声道。
嘶!这诗一出,整个青楼瞬间安静了下来,几乎落针可闻。
“想像巧妙,信手拈来,不露造作之痕,好诗,好诗啊!”
“语语浓艳,字字流葩,此诗入耳,如觉春风满纸啊!”
“花光满眼,人面迷离,无须刻画,自然使人觉得这是牡丹,是美人玉色。这句诗用在红袖姑娘甚是美妙啊!”
……
议论声中,台上的丫鬟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下方,快步走下台,转向了后方甬道。
那里通向春楼后院的疏影小阁,红袖姑娘的闺处,这丫鬟自是将诗文拿给里头的那位鉴赏去了。
……不消半刻,姑娘去而复返。
这姑娘台子也没上,直接在大门口喊道:“惊鸿先生,我家小姐请先生到小阁一叙!”
啪!
于七安一拍桌子:“老子不服!”
有种到手的鸭子飞了的赶脚,不行,这种机会不能失去,要不然,今天晚上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虽然自己的诗句逊色了那么几分,但那也是可以名扬百世的绝句,于七安认为自己还有斡旋的余地。
于是他扭头向人群那边大喊了一句:“你敢与我比武吗?”
他刚刚入品莽夫道,这一身的本事还没地舒展,今天正好拿这厮练练手。
“好啊!”那边爽快答应,接着又补了一句:
“若是输了的,暖香阁大堂倒立一夜,敢吗?”
这话出来的同时,挤在中间的男人们已经异常识趣地开始往两边散去,比武什么的那可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事。
那边,于七安啪地再拍桌子,抬手指向对面:“怕你不成?”
于是,
于是,
于是!
下一刻他便看见一张恐怕(过去,现在,将来)都会铭记于心的脸。
握草?
草?
如果形象一点的话,相信他此时心中的情绪是这样的:(?﹏?)……
于七安缓缓放下手臂,埋下头,转过身去,向对面的男子们轻声到了句:“劳烦让一让。”
于是,众人不解的情绪里,他快走几步,走到墙边,一俯身,一支棱,一蹬腿,倒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