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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阜这一片自古为衍圣公封地,孔氏一脉在这里是名副其实的超大地主,周围的农户全部都是孔家的佃农。
历代战乱甚少影响孔家,累世积累下来,这里的粮仓丰足。唯有饥荒流民军是不管不顾的,饥饿之下方才证明了老子确实比孔子看得更深刻。
孔子的学生称赞孔子对于人性的深刻认知,然而儒学对于下等人来说终究是违逆人性的,安贫尚可,安饥荒如何能行?
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实而知礼节。
这才是人间的事实,两千年皇朝的死亡轮回,难道还不能充分证明这一点?
哪个朝代不是儒教儒生士绅阶层过度膨胀,以至于贫民百姓根本无力供养这些贵气逼人的儒生,爆发了彻底的改朝换代?
打土豪分田地是每个朝代更替的唯一要务,从来没有变过。
如今孔氏一门终于自食恶果,孔家各分支的粮仓都被洗劫一空,百万流民军,每天都要消耗百万斤粮食方可吃饱,
如今已经是北方的初冬季节,生火做饭、取暖对于柴草的消耗更是恐怖。不过短短十来天,曲阜附近能烧的全都烧了。
贾钰心中猜想,这恐怕是有人恶意引导的效果,否则,为何流民大军直奔曲阜而来?
白莲教、西方教?若是如此,自己的猜测距离证实恐怕真的不远了。
三十丈高的粮食山,大约百万斤粮,看似很多,随着附近的饥民疯狂抢夺,害怕饥饿,使得大家想尽一切办法装粮食存起来。
而流民军发现此事后更是赶着大车来拉粮,眼见粮山矮下去了一半。
穿着破烂,手中拿着粗制刀枪的流民军见状开始驱赶周围的饥民,双方开始对峙。
流民军的目的绝不单纯,只有饥饿才是驱赶百万饥民的最好工具,控制粮食是流民军必然采取的措施。
这种戏码在历史上无数次的农民起义中不断上演,读了太多史书的贾钰根本没心情去关心这流民军的头领是怎样的货色。
不就是粮食吗?贾钰如今达到真人境界,可以轻易操控上百的山河社稷图空间,法力强度更可以轻松加速时间万倍,上百个山河社稷图空间之中时间加速万倍,对于粮食这种最低级的作物来说,可以说贾钰一个人就可以无限量的产出粮食。
想到这里,贾钰隐去身形,漫步在周围,看哪里空旷顺眼就在哪里放下一座粮山。
粮山大大小小,有的高达百丈,有的只有十丈八丈,几百上千座粮山,错落有致的堆放,弄成了山峦起伏、峰峦叠翠的效果出来。
贾钰大致估算了一下,这一片粮食山凑在一起足有上亿斤粮食,百万人口敞开了吃恐怕也要吃上几个月才能吃完。
有了粮食,谁还跟你们去玩儿命?恐怕接下来的戏码就是各回各家去了。
木材、马车、马匹之类也是缺乏,没关系,送就完了。这些东西在山河社稷图中也是可以大规模培育,没啥难度。
接下来贾钰继续他的恶趣味,东边一车柴、西边一车柴这样四处分散的随机放置,更给每辆车都配备了一匹高头大马。
有粮、有车、有柴,来自各个村庄的村民都重新聚集在一起商量着回去自己的家乡,回去自己的村庄。
不回家干什么?有吃有喝为啥不走?留在这里等着被官兵围剿吗?
饥饿到快死的时候,官兵是什么?能吃的吗?
家里有粮的时候就不一样了,能够好好的活着,谁去玩儿命去啊?杀人放火这些事情可不能干啊!那是要脑袋的。
家里粮油布匹充足,再有上百八十两银子,这时候就要琢磨下一代做点儿什么才能够出人头地了,这就是最自然的人性。
贾钰一边看着眼前人们的行为,一边不断的向着远方投放粮食、车辆、柴草、棉麻、手工纺车等。
一边操控利诱分散灾民的事情,贾钰一边思考着。
古往今来人们总是论述一个问题,说什么允许阶层流动是社会稳定的根基,贾钰想起来看过的一些论文来。
有一大部分观点认为:唯有开放阶层跃迁让下层有一线希望,从而能够让社会稳定,人们有了希望才会安于饥饿、贫穷,只要控制好这道窄门的宽窄就好了。
还有一部分的观点认为:开放阶层跃迁,限制向上跃迁的数量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
由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特性,哪怕这个门非常的窄小,带过去的也是一大片的人。
门越是窄,单个的人所代表的利益群体就会越庞大,结果无论怎样调控这个阶级跃迁的窄门,成为食利阶层的人数都不会少到哪里去。
只要人工设计阶层跃迁的规则,那么上层阶级人数的膨胀近乎是个常数,下层基层能够负担食利阶层数量的极限才是制约这种跃迁根本原因。
然而这种超负荷并非每次都可以通过小范围的变法来解决,很多时候会发生皇朝秩序彻底崩溃的后果,人口死亡过半也并非罕见。
这里面就有个疑问,为何非要存在食利阶层?为何非要有人不劳而获且拥有巨大的特权?不做事却能够肆意的剥削压榨、使唤、杀害做事的人?
真是滑稽!这样的逻辑竟然能够几千年来被广泛的认可,真是让人无法理解的奇特。
读了一个叫做孔子的人写的书,就可以获得不做事、说了算、有特权的奇特存在,真是奇怪的逻辑。
还有更奇怪的逻辑,明明一家子种地就可以好好的吃饱饭了,为何底层贫民从来都过不上几天吃饱的日子?
说什么上升通道这种鬼话,凭什么底层连吃饱饭都不行?
不是不能,是不行!不让广大百姓吃饱饭,这是何等的残忍?然而,这就是两千年来儒生官吏奉行的牧民之术。
使其挣扎于活着,从而无知无觉,如同圈养的畜生一般!
贾钰此时脑子有些混乱起来,这片土地的人脑子都是有病吗?为何能够接受这样奇特的统治逻辑?
这种奇葩的逻辑接受,并不是言语和所谓教化能够做到的,必定存在更为阴毒的手段,恐怕是某种厉害的神经毒素才能够做到这样的效果。
什么毒?水里有毒?空气有毒?到底哪里有毒?
贾钰神识笼罩四周,极为仔细的监视着,没有任何异常,没有毒,这怎么可能?
士绅阶层的奇怪特权,能够随意欺压、抢夺、杀害平民阶层的古怪特权,为何能够存在?
这种特权为何能够如此长期稳定的存在?为什么人数庞大得多的平民,如此愿意忍受,不反抗?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是毒,那就是某种更为恐怖强大的力量!
贾钰现在打算就以阳谋迫使幕后黑手现身,大乾皇室再无法忍受儒教的骄狂、无耻,已经彻底与其决裂,儒教特权的废止,必将激怒儒教背后力量的出手。
圣院,你到底在哪里?你到底有什么本事?你到底背后是谁?
蒙古大军你不管,八国联军你不管,倭寇你不管,日本鬼子你也不管,圣院啊圣院,你们这群人可真是该死!
宁与外敌不与家奴!外敌跟你们这群无耻儒生是平等的,家里的奴才是低贱的,生杀予夺、予取予求、跟畜生一样的,对吗?对吗?
怪不得总说什么代天牧民,民个屁!在尔等眼中,我们就是牲畜,就是畜牲!
“圣院,你们这帮畜生给我滚出来!”贾钰越想越是生气,忍不住向天怒吼,“圣院!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