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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虚老尼,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避重就轻,那智能儿是怎么回事?为何她要接近秦钟?”
贾钰看着净虚老尼是不打算老老实实都说了,继续逼供。贾钰最关心的实际上正是这个问题,秦可卿甚是奇特,从曹公笔下描述来看,秦可卿之死正是荣宁二府衰败的开始。
净虚老尼听到智能儿和秦钟,眼神就是一颤,而贾珍一听秦钟二字眼神就有些变,本来不太在意的样子就变得严肃起来。
“宝二爷,智能儿多年前就从这里逃跑去找秦钟,听说被秦业骂走之后不知所踪了。”
“哼哼,老尼姑,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贾钰对着手上沾满鲜血的老贼尼毫无怜悯之心,伸手抓住净虚一只手腕,还没等净虚说话,就用另一只手抓住净虚的小指,捏了个粉碎。
净虚一声惨叫,疼得满头大汗满地打滚,等她缓过来,贾钰继续逼问。
“我劝你休要再遮遮掩掩,否则我一根一根捏碎你的手指,然后是手腕、手臂,不要心存任何侥幸。”
这净虚老尼缓过来,盘坐地上,再没敢磨蹭,赶紧把事情都说了。
原来,这才是净虚老尼当年的真正任务,找到废太子遗留的女儿,斩草除根。上头给下来的任务就是让他们调查四王八公十二侯府,推算起来最可疑的就是宁国府新进门的长孙媳妇秦可卿。
然而这宁国府治理得如同铁通、风雨不透,这净虚老尼根本没有办法渗透,于是就盯上了如同筛子一般的荣国府。
果然,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这荣国府管家太太王夫人就是个号称吃斋念佛的毒妇,走点儿门子带着智能儿挂单到贾家家庙水月庵当中。
而后,打着各种借口进入到荣国府,认识了贾母、王夫人,在荣国府如同自己家一般随意调查太子遗孤。
说来也是巧了,这智能儿仗着自己的姿色吸引了宝二爷,偶然有一日顺着宝二爷就结识了秦钟,竟然是宁国府那边长孙媳妇的弟弟。
智能儿大喜过望,机会来了,就使出浑身解数色诱秦钟,却又不给他吃到,秦钟心痒难耐,为了讨好智能儿就把她姐姐的出身来历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尤其是当秦钟吹牛一般的讲述了姐姐闺房里面神仙一般的陈设之后,智能儿跟净虚老尼一讨论,这秦可卿极有可能就是目标。
向上汇报之后,就收到了毒杀秦可卿的任务。智能儿把秦钟彻底迷住之后,又给秦钟先下了毒药,让他精神恍惚更容易控制,再用身体作为诱饵,让秦钟给秦可卿下毒。
这慈航斋的规矩是一切死亡都必须是意外死亡,因此这毒药就是不够剧烈,宁国府一边非常警惕,有了中毒的迹象后一番调理,这秦可卿竟然挺了过来。
而后这慈航斋就发了狠,让净虚老尼和智能儿用魔魇之术咒杀秦可卿,做出上吊自尽的样子来。
智能儿只得再次给秦钟下了猛药,可怜秦钟此时已经是毒气上头,成了智能儿的牵线木偶,在魔魇之术生效后,秦可卿神魂不清之下上吊自杀。
此后,秦钟念念不忘要去馒头庵得到奖励,秦钟如愿以偿后毒气渐渐发作,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智能儿后来又去了秦家确认了秦钟命不久矣就离开了神京,不知道是被组织灭口了还是派往其他地方执行任务了。
贾钰听完既是震惊,却也觉得有道理,这么多平行世界,不同平行世界的儒教自然有些诧异。再一个,两千年的皇权时代,为何皇权更迭,儒教地位却是越来越高?单单用读书、种地耕读来解读是不合理的,背后又一个强大的隐秘的圣院这种组织也不足为奇。
不过贾钰还是有些困惑,因为在他看来,总是皇权皇族实力要强大一些。
“我只有一个困惑,这慈航斋如此猖狂,竟敢做这样的事情,当今太上是杀出来的皇位,这样的事情如何可能容忍?”
贾珍听到这里就是长叹一声,说道:“哎,宝玉,你还年轻,还很天真,你哪里知道儒教的厉害?
因为你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影响力,不过是个内宅纨绔罢了,否则单凭你开口闭口禄蛊,儒教就不会放过你,圣院裁决一下,就能让你臭名昭着千年万年。”
接着贾珍就把当年废太子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实际上贾母、贾赦、贾珍都是清楚地,只有贾政一直太糊涂,就没有让他知道,如今这么大岁数了,也该知道了。贾珍讲述的主要目的是让贾琏、贾钰两个年轻一代知道。
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也算不上什么秘闻,甚至儒教圣院有意让废太子的事情天下皆知,以达到杀鸡儆猴的目的,如今讲述也没有什么忌讳。
贾钰听了之后却是觉得事情听起来跟玄幻故事一样不可思议。
坏事的义忠老亲王也就是废太子,当年继承了大乾开国几代皇帝不肯单一推崇儒教的策略,甚至更加的激进。
他认为这儒教信徒主要是大地主、世家,这些人的生存之道就是吸附在每一代王朝身上,获取权利、抢夺土地、压榨百姓,同时将责任全部甩锅在皇族,直到天下崩塌民不聊生再主动促进天下大乱、改朝换代。
儒教的这些核心世家正是以此方式来实现那句名言,“没有千年的皇朝,只有千年的世家”。
因此这位废太子的观点是,儒门礼教久已深入人心,儒门弟子不得不用的,但是绝对不能给他们更多权利,要严格限制儒门弟子的职位、权利,要发动足够的力量宣传儒教两千年来做过的恶事,逐渐拔出儒教给百姓种下的精神毒素。
因此,当初儒教的最高圣院决定,铲除太子一家鸡犬不留,以儆效尤。两千年了,敢于挑战儒教的皇族不少,但是胆敢揭开儒教真面目、曝光儒教所做所有恶事的皇族从来没有。
于是不知道儒教之人到底如何操作,当年的太子义忠亲王莫名其妙的在秋猎的时候造反,众目睽睽之下太子带兵包围了猎场,而当他被俘的时候却是一个劲儿的喊着冤望。
太子被废囚禁宗人府之后不久,莫名暴毙,接着太子府之中接二连三的有人暴毙,太子妃、太子侧妃等后宅纷纷死去,太子的两个儿子在严密守护之下,莫名死去。
儒教圣院的裁决也开始流传开来,人人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当时的贾敬是太子府幕僚,实在不忍太子血脉一个不剩,便与一些太子旧部其中就包括秦业一起藏你了太子剩下的唯一亲生女儿,改名为秦可卿,以善堂的名义收养。
过了多年后再将秦可卿送入秦业家里长大,再由宁国府嫡孙贾蓉娶回来,虽说是宁国府长孙媳妇,贾敬却下令贾蓉不得入洞房,除非秦可卿要求他去,否则不得碰触。
这期间太上也是后悔莫及,却也来不及了,这唯一的太子血脉也是太上皇非常看中的,于是就有了秦可卿房里的各种陈设,尽皆是太上皇所赐。更是直言,秦可卿可以随自己喜欢招募面首,让宁国府负责掩护。
当年更是发生了文官逼宫太上退位,众人推举八皇子继位。然而太上也不是软柿子,直接传位给了当今皇上,而八皇子封为忠顺亲王,含义也是直白,别以为老子好欺负,你就老老实实的当个忠顺亲王去,不要妄图染指皇位。
文官群体为何推举八皇子?因为八皇子是与儒教走得最近的皇子,在儒教的支持下,贤明传遍天下,号称八贤王。
可惜大乾一朝自太祖起就提防儒教如同洪水猛兽,原因也是非常简单,前朝大宋被儒教啃噬得千疮百孔如同笑话一般,富了儒教世家,国家疲弱,百姓穷困,国防空虚。
辽、金、元蒙连番侵略之下,更是带来了整个中原汉人十室九空人口锐减九成的惨状,这百年的血泪教训深深刻印在太祖一代人的心中。
如今又是百年过去,在儒教掌控文字、教育的不断粉饰下,这段肮脏屈辱的历史近乎被抹去,而如今又是儒教开始啃噬天下的开始。
这场血战第一个回合之下,太子全家就已经祭天。如今在位的是太上四皇子,既不过度尊儒,也不亲和勋贵,而是集权皇家,通过科举选拔人才严格审查世家出身子弟,更是重用贫寒子弟,走的是霸道天下的路子。
然而如今这局势却是危机四伏,皇权同时打压勋贵和儒教,国内危机四伏,四方边境无一安宁,国力也是衰退严重,收税都十分困难。
贾珍不愧是贾家族长,对当今局势也是看得清晰。贾赦底子厚,听完也是很明白了,贾政是个糊涂蛋,听得云里雾里。
至于贾母老太太,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么多,对她来说能在府里作威作福就是最高追求,让人捧高了,也跟王家玩儿起了边疆兵权与后宫皇妃结合的戏码。
其实这里面水深水浅她明白个六啊,不过是身边的几个王氏成天捧着老太太,狂妄的找不到北了,以为贾家开国功臣、从龙功臣,门生故旧遍布天下,再加上贵妃能够俘获皇帝的心,在老妖婆看来,这不就天下尽在掌控之中吗?
听完贾珍的讲述,贾母就有些两眼迷茫,说道:“珍哥儿,你说的可是真的?这天下事竟然这么复杂?你实话告诉老婆子,王子腾到底算个什么实力?咱们家到底算个什么实力?咱们家贤德妃到底在皇宫什么地位?”
贾珍就瞅瞅老太太,试探的说道:“老太太,我真能实话实说?您老愿意听?”
不怪贾珍想得多,实在是贾母这老太太仗着辈分高,何曾把贾姓子弟当回事过?这些年来由于圣上打压勋贵,太上为了自己的地位抬升孝道,贾家子弟实在是拿这昏聩、霸道、贪图享乐的老妖婆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如今这老太婆醒悟了?贾珍心里的想法是,打死自己都不相信这个。
“你实话实说,如今咱们荣宁二府实在是岌岌可危,老婆子想知道更多事情。”
贾珍是看得很明白的,不过老太太能不能明白他也没什么办法,眼前既然让他说,那就说呗,听不听得进去管它呢。
“王子腾不过是个小虾米,当今随时可以废了他,咱们家虽然比王家这种没根基的强一些,却也抢不了多少,主要还是太上念旧,咱们家还有些功劳,圣上不愿意下手罢了。
至于贤德妃,后宫里死个妃子太过稀松平常,根本就不牢靠,说没连人都没了。”
听完贾珍的话,贾母神色颓然,仔细想想应该就是如此罢了,自己不过是个后宅里作威作福的老婆子罢了,哪里懂得这些?
“政老爷,赦老爷,两位叔叔怎么看?我的想法是把这净虚老尼送给锦衣府去处置更合适些。”
贾赦一琢磨,有道理,牵涉的事情是过了明路的,交给锦衣府更好些。
贾政,则是睁着两只死鱼眼睛,头脑昏聩杂乱嗡嗡作响。根本就跟不上节奏,脑子都在琢磨,儒教杀了太子一家,孔圣啥时候说过可以干这个?这怎么可能?
贾钰还有事情要找贾珍确认,继续问道:“珍大哥,当年那焦大当中含着什么扒灰儿的、养小叔子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这焦大去哪里了?”
贾珍却是点点头,说到:“难得咱们贾家还有你这么心细的,你猜的对,当初发现秦氏中毒之后我们就明白她很可能又被儒教盯上了,于是想尽办法遮掩,然而全都没有任何用处。
圣院传承两千年,实力实在不是我们可比。至于焦大,本就是宁国府负责护院家丁训练之事的老人,是当年跟随祖上打仗的亲兵,眼下他已经年老体衰在自己院子里养老了。”
贾钰再问:“珍大哥为何安排尤二姐与琏二哥相好?”
贾珍却是老脸一红:“其实我、贾琏、王熙凤是从小一块儿玩儿的,小时候不懂,我更不明白我爹为何给我娶了个小门小户的尤氏。
等到我明白的时候才看到王家人的粗鄙、野心、愚蠢,然而老太太被权势欲望彻底迷住,赦叔无论怎么反对都无法阻止老太太贪恋权势的心思。
后来更是母子不和,荣国府被这俩王氏弄得乌烟瘴气,取死之道。
我就打算让尤二姐把琏兄弟捞出来,让王熙凤能够有所顾忌,可惜那王熙凤长大之后跟那王家人就是一个模子抠出来的,手段毒辣、肆无忌惮。
再加上政叔的夫人帮着掩护,老太太竟然瞎到了啥也看不见,荣国府都快让王家搬空了也不自知,乾坤倒转十六家陪房欺压得两位叔叔和贾家子孙连条狗都不如。
真是可悲,可叹。然而,老太太,也不用太往心里去,自古被权势迷了眼败家灭国、吵架灭族的有多少?数也数不清,人之常情罢了。
父亲在世的时候就看得十分清楚,却从不曾劝阻,为何?人终有一死,怎么死不是死?”
铁槛寺、馒头庵的事情基本都搞清楚了,大家都还想住上几天。
荣宁两府的人商议后续,研讨一下未来这贾氏到底该如何。
贾钰就不愿意掺和这些事情了,专心带着几位书童美女游山玩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