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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终章有一行小字:是长眠不起,也是新的轮回。
没人知道死后如何,分分秒秒有人以各种方式沉睡长眠,也永远有新的生命苏醒诞生。
起风了,阳光穿破云层,雾霾终将褪去。
景洲是夜,一中铃声刚敲响,晚自习的老师还没有踏出教室,陆子骞的手机倏然震动。
他挂断,边听老师老旧陈词,边往背包塞东西。
一般情况下,千里之外的这位大兄弟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要么缺钱,要么额……缺爱,需要他开导开导。
终于等老师念叨完,陆子骞马上回拨过去,那边是秒接。
“怎么着?要回景洲?”
后头有同学搭他肩膀,“走了老陆。”
陆子骞挑眉示意他们先走,自己慢慢吞吞走着,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开易拉罐的声音。
“你今儿这点不对劲啊!”陆子骞掏了个面包出来边走边啃。
不对劲的楚辞一口干掉半罐啤酒,后头是空旷寥寥的酒吧。
他坐在上次萧念来时坐过的吧台边,手机开了扩音,声音有些低沉,他问:“林夏侯……人怎么样?”
是什么样的人,可以和萧念青梅竹马,嬉笑怒骂?什么样的男孩,可以把萧念一次次拉回正轨?
他很想知道,那个人究竟有多好,所以可以成为她男朋友……
陆子骞步子一顿,随便嚼两口讲面包囫囵吞咽入喉。
“你打听他干嘛?”
千里之隔的陆子骞不太明白事情发展,也不知道这位大兄弟居然对萧念动了恻隐之心。
“他是萧念男朋友。”
楚辞手不自觉收紧,啤酒罐被挤压变型,液体顺着罐口溢出。
“哦,所以呢?关你………”
一句话没说完呢,陆子骞突然爆粗口,语气大反转,“我靠!你不会对人家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陆子骞本人惊得掉了半块面包,声音举止惹得路过的学生频频侧目。
他把面包捡起来扔垃圾箱,去车棚取车。
陆子骞说:“你这不是典型的见色起意吗?怎么着,看人家好看,动了你那颗小心心了?“
楚辞摩挲着烟盒,话语变得轻柔,“她就是大冒险的女主角。”
陆子骞瞳孔微震,“这么巧?十年了吧有,缘分不浅啊。”
“嗯。”
楚辞抿唇笑,是啊,缘分不浅。
“你说,她和林夏侯在一起了?”
当时查萧念的时候,陆子骞多多少少猜到些东西,可并未深想,世界那么大,哪来那么多兜兜转转?
“她亲口说的。”
楚辞起身开了瓶酒,见过她因为林夏侯深夜奔赴国外的模样,听过她众目睽睽之下宣之于口的男朋友,让他多了许多妒忌。
陆子骞有所怀疑,又归于无。
萧念和林夏侯青梅竹马,认识的年头想来不亚于他和楚辞,在一起顺理成章,日后甚至没有婆媳问题,还真是天作之合。
“林夏侯是怎样的人,我没和他深处过,给不了你答案。”
“嗯。”
各自沉默。
陆子骞取下车锁,跨上自行车,想起来去翻了翻林夏侯朋友圈,发现没锁,全开放的,手指微动,名片推送走一波。
“林夏侯朋友圈没锁,你要不自己去看看?”
楚辞放下酒杯,对跳出来的微信名片不置可否,又听陆子骞发声说:“林夏侯高二保送雅利大学,成绩是别人家的孩子,老师又爱又恨的尖子生。”
陆子骞迎小雪单手晃晃悠悠骑着车,路过那面一中优秀代表墙时,看见稳居榜首的林夏侯。
他停下,拍照给好兄弟发过去,想起好玩儿的来,“一中名场面,林神生日那天在小树林挂整片彩灯告白,看见了么,就他照片下头那姑娘。现在我们老班还拿这事当反面教材,又褒又贬,说什么高三别瞎搞那些花头,想学人家,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成绩。”
楚辞看着黑糊糊的照片墙,一时无语,要不是那墙反光,他都看不见那“林”字在哪。
把手机亮度调高,不清不楚看了个面目。
“挂了。”
楚辞用完人就无情抛弃的行为让陆子骞呵呵一笑,塑料兄弟情!
陆子骞发了条语音过去,“好心提醒你一下,林夏侯怎样不提,萧念应该不好追,更别说她现在还是个有对象的!你…悠着点。”
萧念好不好追陆子骞不知道,但是他想起来一件事,远在重洋的乔文桀对萧念好像也很来电!他不想看见两个兄弟因为同一个姑娘发生些什么狗血剧情。
楚辞没理会那条语音,一门心思落在那张名片上。
看着看着,心思就有点飘忽,林夏侯有过女朋友?当众告白的场面,动静还不小,萧念知道吗这事?
或许她不介意,又或者……在漫漫病理期之中,让林夏侯的耐心呵护盖了过所有他从前的少年轻狂。
楚辞从前在景洲一中,基本是挂名在读,迟到早退家常便饭,旷课更不稀奇,若不是为着那中游徘徊的成绩还算看的过眼,老师早就告到老爷子那里了。
高二黑车事件东窗事发,老爷子亲自去办的转校,让老师拉着好一通无稿发挥,老爷子脸都黑了半截,当晚就家法伺候上了,第二天刻不容缓流放雨城。
楚辞但凡花点心思在学校,也不会不知道林夏侯,指不定还能早些遇到萧念。
可能命运真的有所安排,从有到无,错过到遇到,让两人一直在兜圈子。
正晃神,一条新消息跳出来,萧念的。
是条音乐链接。
萧同学:正版。
楚辞眉心忽然舒展,打开播放器。
舒缓松快的调调在酒吧里徜徉开来,楚辞望着打好的那行字,又长按删除,指尖微动重新输入。
桌面震动,手机亮屏。
楚觐辞:晚安。好梦!
此时此刻,别苑房间里夜灯温暖,猫儿酣睡,萧念眸里有一团光亮,她把那安眠药倒回药瓶里,重新躺会被窝里,闭眼入睡。
时至今日,萧念需要抗衡的只是一个萧艺,她的心魔早已不是她梦魇的出处。
她能压制萧瑾,那是从心。
无法抵御梦魇,那是日头里,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萧恒在她心上,既已是她心头的魔,她不想自渡,他人也爱莫能助。
名为轮回的故事扉页上有写:笔下人物终其一生也不过正值青年,一场华丽盛大的死亡,终是迎来长眠沉睡的追随。
起风时,雾霾遍布,四野荒凉。
歌词里写到: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别慌张,总有人在偷偷爱着你。
待到秋叶落,冰雪消融,待那春风起,百花齐放之际,都是明媚灿烂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