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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远去的人影,听着渐行渐远的马蹄声,罗恩微不可察地瞟了一眼爱丽丝的表情,假意打量了一眼天色,干咳一声:“亚伦先生,莱登城里还有点事需要我去解决,关于桑骑士的事,我可能会重新找个时间和你商量。”
这时候,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说着:“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尤格托斯家族已经向星之塔发去抗议信了,或许过几天星之塔就会派人前来。”
这消息对亚伦来说当然是好消息,就算不是萨特亲自前来,可他多半也会让那个新来的金币系超凡者对自己关照一二。
然而,现在的重点不在这里啊!
“那什么,我也想起来了,过几天不是要去巴地比拉嘛,我们现在还没来得及购置必备工具和药剂呢,来来来,我和你一块去。”
亚伦热情洋溢地一把勾住罗恩的脖子,甚至拖着他往莱登城的方向走去。
黑猫有些不满地轻叫了一声,似乎嫌弃亚伦的手臂占了它的位置,索性蹲坐在罗恩的头顶,幽绿色的双眼静静地打量着亚伦,很人性化地闪过一丝不屑。
“亚伦先生,这些东西我能帮你解决,我可以向组织申请的。”罗恩哭笑不得,扒拉开亚伦的手臂,努力向他解释,然而他却看到了亚伦正对着他疯狂眨眼。
这是……
“没事没事,你先带我过去看看嘛,我就一城里的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也没出过远门,先让我熟悉熟悉那些东西嘛。”
此时的亚伦求生欲拉满,哪里肯放罗恩一个人离开?
一边说着,一边依然半拖半拉地拽着罗恩。,
开什么玩笑,等罗恩离开,这里可就只剩下了他和爱丽丝两个人了。
偏远地段,破落民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爱丽丝指不定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宝剑系超凡者脆生生的正义铁拳和山岭巨人的伟力。
不跑等挨打呢?
然而,爱丽丝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
“罗恩先生,非常感谢你的帮助。”一只手温柔地握住了亚伦的手,然后“轻而易举”地替罗恩摆脱了亚伦,“如果你能提供物资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不过呢,亚伦先生还有些事,所以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回到莱登城里了。”
要不是因为爱丽丝脸上的泪痕与微红的眼眶,谁都想不到她刚才居然失声痛哭过,只不过亚伦从她的淡笑中却分明感觉到了危机。
他甚至能够想象到一个大号的红字“危”在头上闪烁。
常言道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窗,就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门。
可惜爱丽丝不是上帝,所以她不仅帮亚伦堵死了窗,顺便还焊死了门,“对吧,亲爱的亚伦先生?”
不对不对,这一点都不对啊!
亚伦心中咆哮,可表面上却不得不老老实实地点头,应和道:“确实,我们还要收拾房间呢……”
他们收拾庄园已经有些时日,更何况过段时间就要去巴地比拉出一次长差,谁显得没事干在这时候收拾屋子啊。
罗恩心知肚明,努力掩饰疯狂上扬的嘴角,“那就过段时间再见了,愿利剑空悬,永不坠落。”
他对着亚伦和爱丽丝行了个抚胸礼,大步朝着莱登城的方向走去。
爱丽丝和亚伦就站在原地看罗恩远去,直到他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爱丽丝脸上保持的微笑终于消失不见了。
“咳咳,我这就去收拾屋子。”亚伦还想挣脱,准备偷偷开溜,可没想到爱丽丝似乎早就有了防备,手掌微微收紧几分,彻底打消了亚伦那不切实际的念头。
爱丽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拉着亚伦的手,像是护送犯人般地进了家门,随手“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亚伦先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这一声关门声就像是重锤般砸在亚伦的心头,不过他随即就松了口气——还能聊天交流,这说明还有机会。
老实说,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进门就被爱丽丝一通爆锤的准备。
“我很抱歉,爱丽丝,我错了。”亚伦老老实实地承认着自己的错误。
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可认错就完事了,狡辩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索性就光棍些。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爽快些。
“你错在哪了?”
好吧,眼熟的接话,看来不论到哪都一样。
“我不该骗你,在当初就应该和你说清楚有关婚约的事。”
“嗯,还有呢?”
“在修围墙的时候就应该认真些,至少不能被大舅……索克隆嘲笑。”
“还有呢?”
“……”亚伦绞尽脑汁,看着爱丽丝的眼睛,却怎么也找不到其他理由。
“没了?”
“没了。”
爱丽丝猛然扬起拳头作势欲打,可挥到一半却又在叹息声中软了下去,最后只是轻柔地按在了亚伦的胸口。
亚伦忍不住皱了皱眉,方才爱丽丝曾竭力挣扎,现在身上依然隐隐作痛。
一阵香风扑面,爱丽丝无声地抱住了亚伦,他只看到了眼角边的淡金色长发。
“叔叔他骗了我。”爱丽丝低声说着,“你呢?”
亚伦叹了口气,爱丽丝抱得是如此之紧,以至于他甚至能听到自己骨骼的咔咔作响,也因此能感觉到此时她的战栗。
“爱丽丝,你知道的,我来自……”
爱丽丝打断了他,“亚伦,我不想听这个,我听过了,我也很高兴你没有骗我,只是为什么你会喜欢我?”
这一刻,亚伦福如心至,低声说着:“我喜欢的是爱丽丝,不是格莱斯顿。”
怀中的爱丽丝明显震了一下,她歪着头打量了一眼亚伦,“你没骗我?”
“没有,”亚伦摇了摇头,“有契约的。”
“那如果抛开契约了呢?”
“你现在姓阿尔伯特。”
爱丽丝抿了抿嘴,认真地注视着亚伦,一直盯到他心里发毛。
良久,她才开口:“原来你知道我姓阿尔伯特啊!”
她的言语里带着几分羞怒,也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难道你们那边,对妻子都像是对客人一样吗?”
说着,她微微抬头,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