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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巴尔斯定力过人,见过大风大浪,这时候也不禁变了脸色。
他已经预感到接下来的剧情。
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史密斯就冷笑着回应道:“什么?下水道事件?那为什么就你身上有如此浓烈的邪典气息,而其他人没有?”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本次神助攻非史密斯莫属。
亚伦顺势接话,一脸无辜的表情,“是啊,我也不知道,或许我们应该去下水道看看。”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巴尔斯索性打断了还想说话的史密斯,“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既然是鸢尾花商行的人,那就请戴格斯和爱丽丝小姐多加注意吧。”
说着,他扫了一圈众人,带头转身朝楼道口走去。
他是莱登城的城主,更是一名黄金阶的超凡者,既然他都已经说出这样的话来,其他人无论如何都要给他面子。
史密斯恨恨地看了亚伦一眼,又对着戴格斯撇了撇嘴,这才离开。
正当所有人都认为这件小插曲就此结束的时候,亚伦无声地再度为它续了一小段曲谱。
他看着巴尔斯即将下楼,却冷不丁地高声说道:“巴尔斯城主,猜猜看,今晚没有到场的萨特和斯奥桑德去哪了?”
一番谈话的铺垫,通通都是为了这句话!
亚伦已经意识到下水道里恐怕真的有东西!
爱丽丝莫名其妙地看着亚伦,她在带走亚伦的时候可是分明看到萨特和斯奥桑德呆在房间里查账目。
他们还能去哪?
艾德眉头一皱,同样没有反应过来,只有戴格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眼亚伦。
似乎,这个年轻人要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啊……
巴尔斯的脚步停住了,他足足在原地站了几个呼吸,这才缓缓地转身,脸上面无表情,“亚伦阁下,你在说谎。”
“是啊,”亚伦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非常坦然,“我就是在说谎。”
“但是!”他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讥讽,“巴尔斯城主,你敢赌么?”
场上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仍在现场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里暗藏着一股潜流。
“亚伦阁下,如果你是在挑衅我的话,那你确实成功了。”巴尔斯上下打量了一眼亚伦,极为认真地说道。
“你到现在为止还在轻视我啊,巴尔斯城主。”亚伦叹了口气,“就因为我只是个黑铁阶?就以为我只是个落魄贵族?”
亚伦随意地走到了栏杆处,俯视着眼底下重新热闹起来的大厅,平静地说道:“巴尔斯城主,我想知道我要知道的东西。”
一个出生在贵族家庭的落魄贵族,一个生活在这样一个超凡现象层出不穷的世界里,即便他再怎么无能,也不至于对超凡信息一无所知。
这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疑点。
并且,一个小小的破落家族居然能够吸引鸢尾花家族的视线?
这桩婚事,同样也有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到目前为止,无论是爱丽丝、艾德,乃至于才见过一面的戴格斯,都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恶意,一直都在有意无意地提供帮助。
这一点,萨特也在养伤的这几天曾经提到过,并且也隐晦地向他表示,鸢尾花家族恐怕不怀好意。
这一切的破局都需要线索,需要额外的信息。
对亚伦来说,每一条信息都弥足珍贵,也必须争取。
他只能感觉到自己似乎置身于一场草灰蛇线的布局之中,可这计划究竟是什么,又需要他付出什么,他一概不知。
然而,他知道,像这样的布局,一旦发动,其代价恐怕大得惊人。
这代价,多半是他支付不起的。
他必须要提前摸清计划,找到破局或者脱身的办法!
“亚伦阁下,如果你真想知道,那我是绝对不可能告诉你的。”巴尔斯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你能有什么办法撬开我的嘴?我是城主,是黄金阶的超凡者,在莱登城,只要我不想说,谁能让我开口?”
磅礴的气息涌出,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略略激活了他的金属右臂,看着环绕在金属右臂上的魔法符文,他略略扬着下巴,向亚伦投来了轻蔑的目光。
爱丽丝悄悄地握住了亚伦的手,瞥了一眼巴尔斯,低声说道:“好了,亚伦,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鸢尾花家族并不害怕一个莱登城的城主,可同样,也没有必要得罪一个黄金阶的超凡者。
更何况,她确实不能代表鸢尾花家族,或者说,能够站在她身边的只有戴格斯和艾德。
“爱丽丝……”亚伦看向了她,脸上的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认真,“我们都知道,维系联系只是那份单薄的婚约,甚至我连那份婚约都没见过。抛开这联系不谈,假如,只是假如,这次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会站在我身边么,爱丽丝小姐?”
爱丽丝第一次从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混球眼中看到了怒放的火焰,其中蕴含的决心甚至刺得她不敢直视。
这真的是印象里那个卖掉家传佩剑混迹酒馆的混蛋?
虽然没有解释,可她能够明白,这或许是这个男人给她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这几天她在观察着他,而他又何尝不是?
这种熟悉的语气和眼神,只会让她想到她的父亲,鸢尾花大公。
当初,她就是这样被叫进书房,在大公的眼神注视下,她做出了他想要的选择。
无论她如何说服自己,可最终,游荡在心灵深处的声音阴魂不散。
她知道,她不想,也不喜欢,只是她要去做。
正如她强调的,那是家族的婚约,是必须要执行的义务。
只是义务,仅此而已。
然而,在几乎相同的眼神下,眼前的这个男人将选择的权力交到了她的手中。
是真正的交还,不带半分虚伪的客套。
她真正意义上地拿到了选择的机会。
从他的眼神中,她知道,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无论她是否答应,他都会坦然接受。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她或许既重要,也不重要。
她皱了皱鼻子,有些恼羞成怒。
明明知道自己会信守婚约,居然还要问?
有完没完!
然而,她的声音却隐约带着一丝雀跃:“亚伦先生,你应该叫我阿尔伯特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