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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向聿錾为人冷漠,但也谦谦君子,那是没有惹到他。
撂倒虎须,那就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骂人不带脏字,又毒又狠,见血封喉。
欢欢在家门口等着,看到车进入庭院,立刻上前,眼巴巴地问许世之书怎么没回来?
中午做完检查,明明答应她还会见到她的。
一家人沉默不语,没有了上午的欢颜,低头沉闷往屋里去。
“姐姐呢?”欢欢毕竟是小孩子,仗着平时家长对她的娇惯,没有眼力劲地问。
“谁是你姐姐?吃里扒外的东西。”秦挽呵斥道。
欢欢哪里受到过这种委屈。
虽然平时妈妈对她也不是很好,脸色算不上和善,但是也从来没有这么吼过她。
她一下子扑倒在乳母的怀里。
她从小就是乳母带大的。好像没有记忆起乳母带她的次数多过自己妈妈。
每天晚上孩子总是喜欢黏自己亲近的人。而她等到的失望多过希望。
渐渐地也不再对母亲亲近。
“自己惹的祸事还有脸往孩子身上发。你去给我闭门思过。”向敬安气得浑身发抖。
今天让向聿錾那个小子明里暗里说得那堆话,让他一个快入土的人下不来台。
何况当时还当着那么多自家小辈儿的面儿。
这口气正没处发泄。果真妇孺之言,不识大体。
今天就不该听儿子的,让她出席。
儿子说她出席相当于给人家认个错,毕竟在医院时,她做了过分的事。
向敬安气得说不出话来,坐在椅子上只喘气。
秦挽敢怒不敢言,她在这个家里本身就没有话语权。
要不是因为向昌明自己在外翻云覆雨、花心浪荡不着家,向敬安也不会由着她在他面前胡闹。
没想到平时管得少了,这就给他惹出了大麻烦。
欢欢可怜巴巴看着自己妈妈被祖父训斥,也不再哭泣,抽抽搭搭地看着母亲扭腰走开。
她想上前,又不敢。
乳母叹了口气,带着她离开。
小孩子忘性大,很快就不再因为被自己妈妈训斥而难过。在庭院里捉蜻蜓捉的很是开心。
那双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煞是可爱。
孩子难过与否,除了她自己,她不说,谁又知道呢?
小孩子对救自己的人都如此爱护,反倒是大人不知趣,不通理。
秦挽对许世之书恨之入骨。女人的仇恨来的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本来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闲话,为了个表亲外人打抱不平。
后来又因为看到向聿錾对许世之书呵护备至而心里不平衡。
接着女人吸引了自家老公的注意力,让她因自卑、自怜而倍感耻辱。
最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她自己生的女儿都背叛她,欺负她,喜欢上了那个女人。
她嫉妒许世之书,就像许是一样,见不得她如此幸福,嫁给了那么风姿绰约的男人,而且那男人风华绝代,还不染尘俗。
关键是满心满眼里都是许世之书,他那么特别又那么专一。
她万般不平,所有的怒气都积压在了心底无法纾解。她也痛恨许是,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
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怎么总是这么大?她拼了多少努力才得到今天的一切。
而她还没等沾沾自喜,就发现了自己老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见一个爱一个。
好不容易怀孕了,还是个女儿,好在老爷子还算是疼爱她,只是还是盼着她再生一个儿子。
秦挽越想越气,打电话给许是。“今天我本来是想帮你出气,结果却弄了个自己里外不是人,你肚子里孩子到底是谁的?”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秦挽的做法不合时宜。
哪怕今天才知道向聿錾是有妻子的,是有合法身份的人。她就不该什么都不顾地去挑衅许世之书。
何况她的家族身份让她在那样的场合下根本连句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人家还对自己的女儿有救命之恩。
但秦挽对这些豪门秘史都看得太多,即使是有明媒正娶的妻子,面对在外偷吃的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的价值观和世界观都已经因为进入了这个阶层而改变。
或者说这本身是她进入这个阶层的敲门砖。
那样一个男人,不论身份地位,他都是一个发光体。仅仅一个举手投足间,就可迷倒众人。
自己男人在他面前简直是不值一提。连对比的资格都轮不上他。就这样,她还得当宝一样供着。
不知道那边说了说了什么,她都已经不在意了。
原来她羡慕许是,现在想想,许是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她也不再想听许是的解释,挂断了电话。
面对一室的古董字画,她没有心静,反而多了别的心思。
许是心力交瘁地解释完自己的立场,不管那边信不信,她都不关心。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向聿錾承认了许世之书。
他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没有承认过,当初他们结婚那天,随着老爷子的一巴掌,婚礼也没有继续进行下去。
外人眼里,这段婚姻就是黄了。老爷子不承认的婚事,他们更不敢认。
再说,这些年来,向聿錾从来没有带许世之书出席过任何重要的场合。
大家渐渐就忘记了他们曾经有一场盛大的婚礼。
而今天不同。向聿錾竟然参加了向敬安小小的家宴。
那就是当着大家的面,承认了他们的夫妻关系。
许是看着隆起的肚皮,伸手抚摸了一下,然后重重拍了一下。
肚子里的孩子仿佛感受到了外界的刺激,动了一下。
许是既激动,又难过。心绪复杂。如果当初……
泪水渐渐溢满眼眶,她倔强地不让它流下来。
俩人回到家,向聿錾去浴室洗澡。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许世之书听着了铃声响完,都没抬头,依旧专注于看自己的专业书籍。眉头只无意识地轻皱。
当铃声再次响起时,她被打扰到了。她起身拿起手机。
看到来电人,默默静了一下,然后放下,任由它继续响。坐下继续看书,但脑海中纷杂,让她已无心看书。
她正揉着额角,浴室门打开。看到脸色不好的许世之书,向聿錾问道:“累了?”
许世之书嗯了一声,拿起睡衣进入浴室。全程没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