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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总屈尊，蓬荜生辉。”这家主人也就是欢欢的爷爷向敬安年事已高，说着躬身先去握手，眼神示意人赶紧上碗碟。
“向董不必客气。”给足了老人家面子，又没有丝毫妥协。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他气定神闲指了指她面前的大白菜。
“给我夹点。知道我爱吃特意给我点的吗？”
许世之书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下，突然想到一句俏皮话，我家的白菜被猪给拱了。
噗嗤笑出声来。“给你夹，都是你的。”
向聿錾仿佛看懂了她的眼神，眼底有笑意又不是很明显，外人未必看出来，也就是常年待在他身边才看出一二。
众人不明就里，仍旧胆战心惊，不敢言语。
“我替秦挽道歉，白菜上不了酒席，怠慢了。”说完，欢欢的父亲向明昌命人赶紧撤菜。
眼神狠戾地看了自己妻子秦挽一眼。
“这要感谢向夫人投其所好，可见用心之极。”向聿錾拿起许世之书的杯子喝了一口。
众人吃得了没多少，但都感觉消化不良了。
“许是对你比我用心多了，向总别错把鱼目当珍珠。”秦挽口里憋着一口气，说完就后悔了，奈何话已出，无法收回。
她就是看不惯许世之书那副宠辱不惊却又无人奈何的模样。
连向聿錾在这种场合下都为她说话，她自家男人除了嫌弃她上不了台面外，还在外沾花惹草。
两者相比下，她越发地看不惯许世之书。
她越是淡定，秦挽就越是生气。
简直是越想越气，有点气急败坏。所以等说错话时，也无法挽回了，索性破罐破摔。
许世之书看着逞一时口舌之快的秦挽，突然就理解了她。
“许是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么恩将仇报，以怨报德地为她出头？”言下之意，我刚救了你的女儿。
“是我表姐。”既然头都开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完。
“就是为了替她打抱不平，所以才不顾孩子生命安全，命悬一线时医闹？”许世之书轻叱，没必要往下说了。
看来许是没少在秦挽面前说她坏话。
要不是深入骨髓的灌输，她怎么会不顾场合地对她出言不逊？毕竟孩子的生命最重要。
或者说，许世之书能够成为欢欢的主治医生，离不了许是的推波助澜。
否则，以他们的经济实力，怎么会去找她一个还算数得上名气的医生。
许是竟然心里暗藏祸心，拿病人，甚至是一个孩子的生命或未来开玩笑。
这步棋很好，杀人无形，舆论压力确实造成了她的困扰。
她不敢想，如果欢欢的手术失败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面前这个讨伐她的母亲真的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吗？
“我没有，是你抢了人家竹马在先，就是你不对！你这种人，没有医德。”秦挽不顾场合，气急败坏。
“那谁结婚在先？别人逼她嫁给大哥？”许世之书冷脸反驳。
“她结婚在前，我们结婚在后，你确定是我抢了她的竹马？再说，谁说青梅竹马就要注定在一起？我还没找他算账，她肚子里的孩子，我都不在意，你计较个什么劲儿？”说到这里许世之书手指颤抖，她是真的介意了。
“等等，她肚子里的孩子，你干嘛计较？”一声不吭的男人慢悠悠地问，眼里看不清情绪。
“我没资格问。”许世之书没想到会是在这样众目睽睽下说出这么令人难堪的话。
“对。你就是没资格问。”向聿錾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还没等秦挽得意，接着说，“别人家的孩子那也是别人家的。”
她很喜欢孩子？她不是醉酒时说不要孩子嘛？
“什么？别人家的？”许世之书眼里惊涛骇浪，压抑不住声音的激动。许是肚子里不是他……的孩子？
“你侄子。”小毛孩儿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你……”许世之书差点说出来。
“我什么？”向聿錾说得坦然又疑惑？
“你胡说，表姐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她亲口说的。”向明昌有失\/身份地赶紧捂住秦挽的嘴，不让她胡言乱语下去。
向聿錾不喜欢被人拿私事在抬面上说道。这女人在作死。
“你这么认为？”向聿錾顾不上其他人，冷声质问许世之书，眼里暴风骤雨云涌，也只有许世之书看得见。
许世之书低下头，不敢承认。心里既害怕又窃喜。
她表情变幻莫测，忽明忽暗，故作镇定的小情绪，让向聿錾哭笑不得，气顿时消了一半。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时，耳边传来他的低语：“所以，因为这个跟我闹别扭？”语气里有谴责，但调笑多过谴责。
许世之书红了耳廓，羞窘地说不出话来。
“你说她自己亲口承认孩子是我的？”向聿錾冷声问道，没有丝毫刚才的轻慢。
大家一起看向秦挽，没想到一顿饭吃出了个八卦，但大家都宁可听不到这些。
“呃？也没有明确说……”虽然没有直接说，但许是明里暗里都是这个意思，所以她才被误导了。如今看来好像自己做错了。
“呵。”向聿錾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向总，您看，我们老大家媳妇不懂事儿，听信别人的话，您就当没听到。”老家长再也坐不住，难登大雅之堂的妇人，果真只会坏事。
“怕这话传到我家老爷子耳朵里不好交代。”这可是乱\\伦的罪名。
“您大人大量，老爷子那里，我亲自去负荆请罪。”
许世之书低头想，他这么把帽子随便扣老爷子身上，如果让老爷子听到，怕是会开心才对吧。
“负荆请罪就不必了，以后少劳驾老爷子就感谢了。”向聿錾在这里等着他们。
他就是不爽，他们无中生事打着老爷子的旗号，找许世之书的麻烦，完事之后不但不感激，还倒打一耙。
如果不点醒他，怕是丢的不是只是自家的脸面，向家也不好看。
这家子是真的后继无人了，没有可用之才了。
“晚菘细切肥牛肚，新笋初尝嫩马蹄。虽然少笋，但也适合各位。多尝尝。”许世之书慢悠悠地夹起一筷子递给向聿錾。
“向夫人说的是，毛主席也说过，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笋是好东西。”有人赶紧接话，企图缓解气氛。
“说的是。嘴尖皮厚腹中空。”向聿錾慢条斯理地重复了这句话。
有的人说话尖酸刻薄，脸皮厚，腹中都是草包。桌上有一半的人脸色青一半紫一半，煞是好看。看来还是有真才实学的人，竟然还能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