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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几分钟，老人说：“许是有点事找你，说是联系不上你，听说我要过来，也想见见你，现在也往这里赶了。”
向聿錾脸色刷得变了。
阴沉着脸，看着自己的爷爷，见老人也回视他，沉沉心思直言道：“想来就来吧。”大不了他再换房子。
这里不是哪个阿猫阿狗都可以来的。今天反正也让他进来了，再来几个也无所谓了。
不想看向聿錾铁青的脸色，向将站起来转了一圈，佯装打量房子躲开他的视线。
这个孙子从小就有主意，看起来都是他给向聿錾拿主意，实则都是顺着孙子的心意给他做打算，子孙俩虽然不是很亲近，但是关系也没有到僵化的地步。
自从他跟许世之书婚礼上，他打了一巴掌后，两人如今有点形同陌路。仿佛迎来了孙子青春期都不曾出现过的叛逆期，现在总是跟他对着干。他知道他的气不顺，顺不下去，也不强求。
这时，门外传来了管家的声音：“许小姐，您来了？”接着大着肚子的许是步态优雅地走进来。
“聿錾，爷爷说来看你，顺便带上了我，没打扰你吧。”向聿錾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许世之书听到声音也走了过来，听到许是的话，心想，说话真是一项艺术活儿，没有说自己想要来，而是向将邀请她来的。
“既然来都来了，就坐下来喝杯茶吧。”许世之书温婉地说道，语气听不出心情好坏。
向聿錾说了句：“别忙了，一起坐。”还没等别人反应，许是就已经选了个离向聿錾最近的位置坐下。坐的那叫一个利索，根本就不像是怀了孕的人。
平时见她小心翼翼，一副要别人搀扶才能走得样子，跟刚才比根本不是一个人。
向将也慢悠悠来坐下，但也没有着急开口。仿佛他们今天来就是为了见见人的，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
奈何有人沉不住气，开口：“聿錾，虽然不该守着你太太说这些话，但是孩子一天天长大，我也不能等了。趁着爷爷在，你说说我该怎么办吧？”
向聿錾轻声呵一声，眼角微挑：“你想怎么样？”
许世之书心里一跳，骤地一紧，好像是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心脏，她呼吸困难。
“你说过要好好照顾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的。”许是满含委屈看着向聿錾。
向聿錾眼里瞬间不再冰冷，想到了什么似的，仿佛含着歉疚：“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管你们。”
许世之书心又往下沉了沉，心口堵的难受，早就想到了不是吗？只是自己一直不愿面对，不愿听他亲口说出他们的结局而已。
她猛地站起来，自己站起来后都不知道要干什么，脑袋里都是混沌一片，她突然听到厨房传来了轻微的咕嘟声，终于找到了借口：“我去看看小米粥好了没，你们继续。”
向聿錾看着离去的倩影，心口一滞。
“那自从我怀孕后，你一直都没有主动去看过我。都是我想尽办法来找你。”许世之书隐约还能听到许是委屈的声音。
她真想捂住耳朵，也确实做到了几秒内让自己屏蔽了他们的声音。
“我没有那个义务，我们之间的要保持该有的分寸。”向聿錾并没有给许是脸面。
他对她的生活照顾妥帖，每天都有人向他汇报她的情况，她有任何要求，都尽量满足她。能抽空去看她就尽量见一面。他做得不能再多了。
“可是当初你答应我的，我本来是不想生的。”许是不仅仅是埋怨更是指责。她当时知道自己怀孕后惊慌害怕，立刻打给他，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办，向聿錾语气坚定地要她留下孩子。
许是之所以同意，是怀有希冀，以为他可以另眼看她，没想到，从怀孕到现在，她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现在后悔了，孩子不再是筹码，而是累赘了。
向聿錾冷然地看着她：“你知道我的想法，任何事情都不会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对你的态度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决定了。”
“可是，明明我们以前……”看到许世之书望向这里的眼神，许是顿住了要继续下去的话。
“好了，别再说了。”向将同时开口，阻止了两人更加恶劣下去的关系。“你媳妇熬了粥？”
“小米枸杞粥，要尝尝吗？”向聿錾开口邀请，语气明显缓和。
向将没有立即拒绝，犹豫片刻起身说道：“不了，到了晚上胃口不好，吃什么都没味道。”
向聿錾眸子暗了暗，后悔刚才自己的盛情邀约，就知道是这种结果。他们之间的关系仅限于此。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挽留您了。麻烦您顺道把许是安全送回家。”
向将张了张嘴，没有拒绝。
许是第一次感受到向聿錾的不友好，她认为，凭借自己现在的情况，他怎么不情愿也会亲自把自己送回家的，那样她就有了和他独处的时间，这也是她来这里的目的。
看到向将也没再说话，她压下心底的控诉。知道了他的家，以后找机会多来就是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功夫。
看着许是上了楼车，向聿錾才转身往回走。许是转身看着一身家居服的男人挺拔的后背，一点点离自己越来越远。
向聿錾这个男人从出生起就是天之娇子，天赋异禀。
记得他们同时期学钢琴，她怎么练习都达不到老师的要求。而他已经弹得很好了，却一次次拒绝老师往下继续的要求，不断揣摩，不断增强自己的技巧，深入领会曲子的精髓，直到自己弹满意了，才继续往下学。
那时候的他才4岁，不管他学什么都学得快，学得好，老师都是拿他做榜样，她怎么做都达不到他的程度。
她追随了这么多年，迷恋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让他停留脚步，而那个女人却可以。
她心底的悲凉再次升腾，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或是憎恨。
她在他身上用尽了手段，为了得到他，靠近他，甚至欺骗了自己的内心，想要用伤害自己和他人的方式来获得他的瞩目，但现在一切都是笑话。
只要不是他喜欢的，他什么都不在乎，可是让他在乎的，他什么都可以放弃。
“还不放弃吗？”老人心里清楚那段婚姻的缘由，但如今到了这个局面，谁都不想放手。
他想要孙子，许是想要婚姻，孙子想要补偿亏欠。
“我不会放弃，永远不会，不到最后一刻，我绝不会放弃。”这个男人是她心心念念一辈子的人，她怎么轻易就要放手呢？
即使现在穷途末路，她还是不遗余力想要得到他。哪怕得到的是他的躯壳也好过远远望着他。
她现在后悔为了赌气结婚，为了报复招惹了他的哥哥，她怎么那么蠢钝无知呢？
叮咚，由开始的兴奋到看到短信时的失落全都落在了向将的眼里。
叹了一口气，视线、移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