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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斥候模样的士兵爬上船,向哈麻秃报告道:“后方君山遭到红巾军猛攻,钢刀王纳尼那贴告急!”
君山乃哈麻秃的最重要的后方粮草基地,如果丧失,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哈麻秃急忙下令撤军,火速回援。
元军忽然仓皇撤退。戴寿知道是万胜得手,于是下令保护明玉珍,全军撤回沔阳。
原来,万胜趁主力与元军哈麻秃在排湖决战之际,率领本部兵马,神速奔袭元军后方粮草基地君山,消灭了哈麻秃的留守部队,焚毁了全部粮草。此后,元军粮草不济,明玉珍因伤及右眼,双方未有战斗,形成对峙局面。
8·万胜认母
就在明玉珍与哈麻秃决战之时,元军将领彻尔特穆尔所部直奔随州梅丘里,大肆杀戳起义军眷属,并且抓获了明玉珍的父亲和弟弟。彻尔特穆尔威逼他们写信劝降明玉珍,遭到父子俩的严词拒绝。彻尔特穆尔恼羞成怒,残忍地杀害了他们。明玉珍的母亲赵氏和弟媳在乡亲们掩护下,逃出了梅丘里。
且说明玉珍负伤回到沔阳,刘医官检查后,发现他的右眼仁已被射穿,无法复明,于是为他做了眼球摘除手术。明玉珍右眼从此失明了,军中将士称他为“旻瞎子”,又号“明眼子”。明玉珍在帅府后院养伤,刘医官三天两头来消毒换药,再加上妻子的悉心护理,数日后,明玉珍伤痛好转,彭秀姑搀扶他来到院里晒太阳。
赵氏和儿媳忍着失去丈夫的痛苦,沿路讨口要饭,说不清吃了多少苦,才寻到沔阳。披麻戴孝的弟媳在营前打听,恰好碰见戴寿巡营。于是,戴寿带着婆媳俩来见明玉珍。
明玉珍拉着彭秀姑跪在母亲面前,口中叫道:“玉珍和儿媳秀姑给母亲大人请安了!”
“儿啊,你终于成亲了!”一脸憔悴的赵氏扶起明玉珍和彭秀姑,拉着他们的手,悲愤地说:“儿啊,你要为父亲报仇啊!”
披麻戴孝的弟媳也号啕大哭道:“哥啊,你要为弟雪恨呀!”
“家中出了何事?”明玉珍急问道。弟媳哭着将元军杀害公公和丈夫的经过说了一遍。明玉珍和彭秀姑顿时放声痛哭,发誓要杀尽元军,以报不共戴天之仇。
万胜等人也悲愤不已,个个摩拳擦掌,要率兵与哈麻秃决一死战,为明帅家人报仇。戴寿立刻制止道:“大家不要冲动,报仇之事应从长计议。”
此时,万胜擦干眼泪,“噗通”一声,跪在赵氏面前道:“我万胜自幼父母双亡,您若不嫌弃,就收我为儿子吧。让我代替死去的二哥,为你终身尽孝!”
赵氏含着热泪点头应允,急忙扶起万胜,认了这个儿子,呼之为“明三”。
戴寿叫人准备了几桌酒菜,为明妈妈和弟媳压惊。酒后,明玉珍与戴寿商量如何安置弟媳。
戴寿道:“万胜既已是三弟,又未成家,不如将弟媳嫁与他。一来弟媳有了归属,二来又可加深万胜与主帅的关系。”
明玉珍当即道:“如此甚好。”于是,明玉珍托戴寿去说服万胜,同时他将想法禀告了母亲,征得了弟媳同意。
却说戴寿从帅府出来,径直来到万胜营帐,将明玉珍托付之事一说,万胜居然满口答应。于是戴寿返回帅府报告,明玉珍和母亲当时便定下了良辰吉日。数日后,明玉珍亲自为弟媳与万胜主持了婚礼大典。此后,万胜改姓明,大号玉琳。明玉珍称他为三弟。
9·玉珍办粮
至正十三年(1353年)春,那个治理黄河归故的水利专家贾鲁也死了。元军慑于势力日益壮大的刘福通、张士诚部农民起义军,急忙抽调湖广、江西等行省军队,转攻徐寿辉的红巾军。元军采取层层进逼的战法,对大宋根据地进行围剿。
十二月,元军集中优势兵力,从湖广、江西层层进逼,攻陷蕲水,大宋政权的重要领导人彭莹玉战死,国都蕲水被攻破,“莲台省”将士四百余人壮烈牺牲。徐寿辉率领部队被迫退到黄梅县挪步园一带,随后又退到沔阳县滨湖地区,与明玉珍部一起坚持战斗,同时对军队进行整顿。
战争的长期破坏,沔阳地区已是十室九空,土地大片荒芜,这年又遭受了百年未遇的涝灾,多数庄稼被水淹没,绝大多数农户颗粒无收。老百姓成群结队地到排湖里捕鱼,打捞菱角,以度饥荒。
数万红巾军的粮食供应成了大问题。明玉珍上书徐寿辉,请求拨粮。徐寿辉手边无粮,只有下令各部自行解决。如何解决部队面临的粮食困难,是对大宋政权的严峻考验。
戴寿正在策划部队独立向沔阳西边的四川行中书省发展,他派出一队斥侯,令其侦查四川行中书省夔州(今属重庆奉节)的元军及该地区的粮食等情况。
此时,北方红巾军在高邮战败元军后,逐渐从困境中恢复过来。刘福通陆续派出三支队伍北伐,将元军主力吸引到了北方战场。南方大宋红巾军正面的元军大多北调,留下的元军已无力对徐寿辉部红巾军发动新的进攻。
大宋统兵元帅倪文俊经过再三考虑,决定趁机向元军发起反攻。兵法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于是倪文俊叫来明玉珍,令他设法解决全军粮食供应。
明玉珍正在一筹莫展之时,戴寿派去西边打探消息的斥侯回来报告说:“四川境内局势相对稳定,人口较多,有比较丰富的物资储备,粮食也丰收了。”
明玉珍十分高兴,对义弟明三道:“夷陵(今湖北宜昌)为大宋参政姜珏所辖,弟可往来巫峡,筹集粮食而归。”
明三领命,随即率战船五十艘逆江而上,准备攻占富庶的夔州府。
却说韩成那日在保宁府与兄弟韩立别后,乘船到了重庆,又去盐运司找王启岩打听红巾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