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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尽量压下激动的情绪,对他讲出我这个大胆的猜想:“你真他娘的是个天才,时间和人物都不对,它跟着我们的因素是地点,它就是想出去。”
“他?谁?出哪去?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大头一脸蒙圈的看着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解释说:“按照你说的,它不远也不近的吊着我们,是为了什么啊,我猜不为别的它就是想出去。”
大头皱眉道:“我还是没听明白,谁啊?”
我引导说:“你还记得镇灵台二层的那串脚印吗?”
大头想了一下,惊讶道:“狐胡王?”
“嗯。”我点头说:“我们假设他没死。根据咱们推测,世上根本没有真正的长生不老药,那么狐胡王最后也一定没有拿到真的药方。巴蜀来人不过是利用狐胡王建造了这座镇灵台,只是为了满足他个人的某种计划。通过那些瓶罐可以看出,狐胡王在墓里生存了一段时间,最后当他开炉取药时,也一定发现他被骗了,他拿到的不过是可以‘尸化’的活死人药而已,这下他傻眼了,继而转为愤怒,要是你你怎么做?”
大头被我问的一愣,愤愤道:“屎给他打出来。”
我刚要说,大头示意我快走到了,稍后说,他压低声音道:“回去你先别提这事,我怕他们慌,咱们就正常走,你多留个心就行。”
老万问咋这么半天,我说都怪这孙子拉大号还不好意思说,我过去催了半天。不过很显然老万和赵敏都不太相信这套说辞,毕竟好几天不吃东西了,哪有那么多要拉的,不过俩人都是明眼人,知道我们这么避着肯定是有事,也就没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们又走了半天,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进入到一片巨大的地下采石场。
看来镇灵台及地宫的石料就是在这开采的,而且在行进过程中,我们还发现了一些门枕石和柱础的半成品,另有一些锈迹斑斑的扁刃等工具,老万判断这片区域不仅采石还有加工的作用。
我看大伙实在走不动了,就提议在这休息一会吧,我们人乏马困的这样暴走下去,反而吃不消。大头也同意,他说我们来时走了很长的骡马道,工人们不可能每次往返都走那条长道,往前肯定有其他出口回到地面。
给李欣喂了点水,可是他的烧还是没退,老万坐在他旁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自从赵家两兄弟死后他就一直萎靡不振,我想这人在长沙也算一号枭雄,如今为了跟我来支锅才落得这番地步,也有些自责,不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他也看出了我意思,就苦笑着摇摇头,“二爷无需担心,我宋某人这点波折还是经得起的,只是可惜了两个伙计。”
我连忙说:“最起码咱们这趟也不是空手而归,大头不还捞了一批明器吗,赵家两兄弟那份一分都不会少,而且这也算过命的交情了,以后和龙山阁还可以多多合作。”
听我这话老万脸上总算缓和了些,我知道对于老万这样的南方土夫子来说,龙山阁算是打开北方市场的重要门户,这块蛋糕不是说有人有马就能吃的,强龙还不压地头蛇,何况龙山阁就算是蛇那也是四九城里的腾天巨蟒。
聊着聊着身体有些困乏,不过却很有精神,我知道这已经到了“回光返照”的地步,走到这一步消耗的都是个人的精血,再加上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也不少伤,就怎么躺着都不舒服。
大概眯了一个多小时,还是睡不着,而且这个时候我隐约听见一声凄惨的尖叫从及远的地方传来。我睁开眼睛扑腾一下坐起来,却发现周围大伙都睡熟了,只有大头守着手电直点头。
我过去问他听到没,他打着瞌睡问我又胡说啥,我说没事,心道看来是我精神太紧张了,又让他去睡我来守会,这家伙点点头,躺下没几分钟就开始打起呼噜。
我百无聊赖的靠在石碑上,想抽根烟,摸摸兜没烟没火的,我苦笑一声,看来我还真不是倒斗的这块料,这才第二次下地就几乎给自己干废了。
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四周漆黑一片,有些残破的雕像在手电光下照射下拉出很长的怪影子,看得我毛毛的,就又赶紧坐回大伙身前。
就这样坐着,渐渐又起了困意,正当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视线中一个奇怪的石雕影子突然动了一下,我一下精神起来,仔细看过去,才发现那是一个人,正缓缓的靠过来。
我第一反应就是身后的那个鬼东西要动手了,紧接着我却发现这个人影有点眼熟啊,我把手电光圈缩小照过去,突然阿了一声,只见汉生提着他那杆银枪,衣衫褴褛,满身鲜血的走过来。
我撒丫子跑过去,他看见我也咧嘴笑了笑,满脸血污中露出一口倍白的牙齿,我看他步履蹒跚,担心问道:“哪伤了?”
他呼出一口浊气,抿了抿嘴角的血,笑道:“别担心二爷,这血都不是我的。”
我说放屁,看你这样,不用说也知道一定是遭遇了一场恶战,你他娘的要是死了,我就能心安理得的活下去了吗,下次不准再这么冲锋陷阵了,如果真有事大家一起上,我也不怕死。我越说越委屈,不由想哭。
他挠挠头,“知道了二爷。”
我和他往回走,突然想起一件事,就问:“对了,你从后面追上来,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他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一眼,轻描淡写道:“没。”
我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不过没有多想,人能活着回来就好。
我把大头踢起来,他迷糊的抬眼看了一眼汉生,顿时困意全无,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捏了捏汉生连,乐呵道:“行啊兄弟,你是真汉子。”
赵敏和老万也惊醒过来,看见汉生回来大家都喜出望外。我让汉生休息会,他表示没问题,可以继续上路,还是早点出去为妙,拗不过他,我们又继续前进。
后面基本上就是停停走走,由于没有补给,大家都显得无精打采,这一路没什么可叙述的,靠着大头先前收集的水,我们硬挨了一天。在第二天的时候发现了一处积水洼地,洼地里竟是些淤泥,赵敏却意外的在里面找到了一些腐烂的草根,这让所有人都很兴奋,这就证明离地面不远了。
继续向前走,没多远便发现一处塌方,大伙本来打算绕道继续走,汉生却说就是这。我们开始清理坍塌,用了三四个小时,就在我累的都直不起腰的时候,大头兴奋的说通了。
大伙鱼贯而入,大头首当其冲,一出去就愣住了,而后指着空隙癫痫了一般狂颤,我以为他怎么了,也赶紧钻出去,看清眼前的情景,也苦笑起来。
这个坍塌处,正位于我们最开始进入的陪葬坑甬道里,当时我们下来发现一边坍塌了,才走的另一边,没想到这个坍塌处就连着地下采石场。
从陪葬坑里钻出来,久违的阳光让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看见周围的绿树成荫鸟语花香,我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一切都好像一场梦。
我们没有直接赶出去,而是找到了当初遇袭的地方,只见几棵树已经被撞得东倒西歪,树上的帐篷也掉了下来,被践踏的乱七八糟。大伙找了半天,才发现丢的两只背包,东西撒了一地,不过好在药盒和一些压缩干粮还在。
汉生低头看了看背包,问我:“这是你拉开的吗?”
我瞅了一眼,随口否认,不过刚说完我心里一哆嗦,又看看他手里的包拉链都没坏,显然这种活可不是巨蜥能干的,我咂舌道:“有人……来过?”
他点点头,大头抢过话:“当时我就感觉不太对劲,那些畜生也太军事化了,扎营前我还特意看了附近没什么大型动物的粪便,那些东西咋会奔袭那么远来袭击我们。”
赵敏说:“我看那些巨蜥像是被人驱使的。”
大头说:“你瞅瞅你瞅瞅,人家小赵说的多有理,你们还非说是我撒尿呲的。”
赵敏一边熟练的给李欣打上抗生素,一边问:“那会是谁呢?”
大头狠声道:“当然是那个老帮菜,除了他还有谁知道我们在这,而且看他的样子摆明了就是不想让我们下去。”
这次大头说的我也赞同,如果巨蜥真是被人驱使的,那绝对是老兵。
他从一开始婉拒我们,到发现我们铁了心要找狐胡王后就开始算计我们,先是炸了甬道打算把我们困死在陪葬坑,又引巨蜥夜袭,再到尾随出手暗算,这一切看起来就是不想让我们发现狐胡王墓,让人想不明白的是,他到底和这个墓有什么关系?
趁他们不注意,我偷偷从兜里掏出铜牌给汉生看,他虽然问了一句哪来的,可是却没有我想象中的惊讶,他是个不太会撒谎的人,这一点我能看出来,我觉得他可能早就猜到了。
想起出来前,大头私下里和我说,自从汉生回来后他就再没有那种被人跟着的感觉,再联想那天晚上隐约听到的凄惨叫声,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让我震惊的猜想,我摇摇头,看向远处神秘未知的深山丛林,告诉自己这一切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