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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崖角村的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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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南周国的朔北有一兵家必争之地,名为海崖,而在硕大的海崖中,有着一座普通的村庄,村里住着的多为上了年纪的老人,村子不算很大,老人们各司其职,有杀猪的屠户,有打铁的铁匠,有做衣服的裁缝,他们靠着自己的手艺过着平淡的生活,本处于边关之处,动乱该是常有的,可此村子却很少有人来犯,村子里有一精瘦老头,常去战场附近走动,每次总能带回来一些值钱的东西。

    有一天,海崖又有一场大战爆发,南周不敌,领军将军赵玄策狼狈逃窜,可丢下的却是城中数千的手无寸铁之人,被北秦的蛮人残忍杀害,据说赵玄策甚至贪生怕死到连自己留在城中的妻子和刚出生的小儿子都不曾理会,自己带着大儿子出逃。当然,这是海崖百姓才知道的,赵全策乃是朝中重臣,哪怕真的弃城而逃恐怕也会能保住性命,但他并不会让远在京都的人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

    “老马,你也听说了?”在崖角村中一个长着白色胡须身体健壮的老者冲着另一个精瘦老头儿说道,“是啊,去碰碰运气。没准就把下半年的酒钱凑出来了。”“我说你这老从死人身上取财,不怕人家做鬼来报复你。”“哈哈,别看咱人小,胆子可不小,谁要是敢来,鬼也给他抢了。”“小心啊,战场上可能留有秦兵,别阴沟里翻了船。”“村长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我想,这天底下,就没人追得上我。”那健硕老者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点头默许道“也是,你这轻功要是不当小偷的话就太可惜了。”两人相视大笑,“走了,摸到金了回来请你喝酒。”

    老马径自离去,走到村外的山林中,他扭了扭腰,活动了下筋骨,望了望远方,突然一个箭步,仿佛有雷声炸响,在轰隆声中只留下了一串残影,而老马已在数里之外。仅仅几个时辰,那空城城门外,只听远处轰隆隆的雷声作响,仿佛大雨将至,可天空万里无云,哪里像是要下雨的样子,等雷声近了,才能看清雷声的来源,属实令人大跌眼镜,那一步一惊雷的竟是一个干枯瘦弱的老头,脸上更是蒙了一层黑巾,那老头到了死城附近,才慢慢缓下了脚步。他悄悄走进城中,城中没有任何声音,充满了沉沉的死气和浓重的血腥味,老头贼眉鼠眼的寻来寻去,突然踩到了一杆战旗,脚下一滑,连翻两个跟头,脸上的黑巾也随之滑落,捂着脑袋连连道“谁啊?我就是一平常老头,随便看看,不要杀我啊!”老头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到的却是杆破旗,老头气得头皮发麻,捡起战旗就冲着远方丢去,这一丢却是不得了,战旗直接飞出撞在一面墙上,接触那一刻,墙面直接炸的粉碎,露出了里面华丽的一角,老头猫了一眼,狐疑道:“难道还有漏下来的?”这老头正是之前在村子里放出大话的老马,老马踱步走上前去,慢慢地挖开那面墙壁,而他看到的一幕却令他眼冒金光。

    那墙后竟是一座宫殿,不像是一般人物住的地方,其中有镶有金玉的铜柱,古朴厚重的桌椅,老马转了又转,露出满意的神情,“真不错,住在这里真不错。现在都是我的了,这些东西,哈哈,赚大了,赚大了。”老马开始了他的搜刮行动,各处拆拆捡捡,不一会儿就装了满满一大布兜,老马控制不住地洋溢着满脸笑容。他扛了一个大布袋,东转转西瞧瞧,当他走到后殿时,转身一个不小心,布袋一下撞在了后方厚厚的石壁上,却是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老马听到后眉头一皱,瞅了瞅那石壁,歪着嘴笑了起来,“原来还藏着好东西呢,今天算你倒霉,碰上行家咯!”说罢随手将那布袋一丢不再理会。

    不知道老马从哪里搞来了一把大锤,对着那厚墙一锤锤敲去,可那墙却是纹丝不动,仅仅只是落下了一些灰渣,这下老马可犯了愁,“这可是你逼我的”老马叫骂着向外走去,可他刚出去不久,只听“轰”的一声,一道黑影直接撞向那面墙,硬是给凿出了一个窟窿从中飞过去,那团黑影连滚几周,从地上爬起来,赫然是老马的面孔,“我就说这难不倒我。”

    他一边沾沾自喜一边打量着四周,这是一所密室,其中心乃是一根五尺左右粗的石柱,上面是圆形的一个穹顶,可却被打出了一个窟窿,周围则是三面墙壁,稳固地支撑着穹顶,老马正是从其中一面墙中穿过来,“这密室厉害,若非一般人还真找不见,找见了也没办法进来,能把人急死,可惜碰上高人了。”

    老马进来的动静太大,而且他显然破坏了迷失的结构,此时密室已经是摇摇欲坠,不停地有碎石滚落,“不对劲。”老马竖了竖耳朵,仿佛听见了有人在哭,他顺着声音慢慢往前走,“啼哭声越来越大,更像是一个婴孩儿的哭声,终于,老马的脚步停在了一块青石板旁,这青石板完美地符合在地板的位置,以至于看起来并不突兀,老马伸手抓起了那青石板一角,却发现它并不沉,稍一用力便将其掀了起来,那下面是一口三丈左右深的枯井,里面只有少量的水,而水面上竟有一个在襁褓中啼哭的婴儿,老马轻轻滑下,如同一片羽毛般轻盈,他落在水面上,鞋甚至还没有湿,他很好奇这婴儿是如何浮在水面的,当他靠近后,准备捧起婴儿,可他却一下没有拿起来,仿佛有什么再用力抓着婴儿,他一用力将婴儿抱在怀中,看到婴儿下面的水中却是惊呆了,原来婴儿有一双手抓着他,将他抬出水面,而那手的主人,是一个女人,她的头在水下,将背靠在井壁上,双肩卡在井壁的纹路中,早已经失去了呼吸。

    老马看到这一幕后长长地吸了一口冷气,他将孩子抱到上面的密室中,放在了一处石桌上,他自己则是回到井旁看着那女人的尸首发呆,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我是来偷东西的,这关我什么事,这世道,这种事多了,万一这孩子有个仇家,我岂不是惹火上身?什么都不留,真是晦气。”老马骂骂咧咧地走出了密室,却发现自己的那大布袋已经被石壁的残渣所掩埋,他只好无奈地一下下掘开那些残渣,可当他掘到一半时,却发现布袋被划开了,金银财宝漏了一地,老马气得一拳打在那被他撞开的石壁上,这一拳不打不知道,霎时间竟轰隆巨响,老马感觉天摇地动,“不好,要塌了。”“还来得及取出些来”老马加紧了掘地的脚步,可挖着挖着却重重一跺脚,“罢了罢了,可败给你了。”只见那宫殿变为了一片废墟,老马灰头土脸的站在外面,怀着抱着的是那个婴儿,此时也不再哭闹,安静地酣睡着。

    “哟,老马回来了啊,有没有捡到什么大宝贝?”村中一个五大三粗的黑脸大汉朝着老马打趣道,“嗨,别提了,捡了个麻烦回来。”黑脸大汉一脸迷惑“发生什么事了?”“捡了个娃。”

    不一会儿,村子里的人就围满了老马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哎我说老郭你们老两口不是正愁无后吗,这赶巧了,给你们带回来一个,你们也不用太客气,就随便管我一个月饭当做个跑腿费了。”老马冲着一个白衣儒衫但却一脸粗狂的男人说道,“去去去,谁要捡你的烂摊子。”“这孩子也算是和村子有缘,就留下吧,大不了我们大家一同分担,正好诸位不是没人养老吗?”村长背着手微笑着走来。“也是这么个道理,那这孩子可得继承我的衣钵”“乱讲,你那手艺都过时,还是得跟我学。”众人又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都消停消停,不如让他每天分开跟你们学,看看最适合的是哪个。”村长抬抬手劝和道,而一旁的一位身着便服的神秘男子,冲着那婴儿投去了一个同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