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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想着,一定要大胆一次,她不停地做着思想斗争。
终于她鼓足勇气决定去寻根。
她和奶奶商量过后,就自己开着车出发了。
她这边根据自己的回忆在派出所查到了全国名叫刘楼村的有很多,其中附近几个省就有三十多个村叫刘楼村,采取的dNA显示她的基因属于这附近三省的,具体是哪一带的,主要因为可供参考的资料太少暂时排查出来的有九个乡镇和雪花描述的最接近。
确定了这九个地方,雪花开始寻亲之路。
周叔在奶奶的安排偷偷的跟在雪花后面保护着她。
不过才刚出发没多久,雪花就发现了周叔。
雪花随身带着药的虽然不一定会用的上但时刻准备着还是有备无患的。
虽然九个被暂时确定下来的地方都在这相连的三省之内,但找起来还是很吃力的。
周叔陪着她在外面吃住和打听,已经过去了十三天,前面的五个都已经被否定了,接下来的四个里能不能有好运气就祈求上天保佑了。
雪花的皮肤也比之黑了不少,但性格上反倒越来越活泼了,后来周叔想着两个人开一辆车反倒更方便些,就和雪花商量着把其中一辆车子先暂停在A县城的停车场内。
雪花也不忍心周叔一个人舟车劳顿,她好说歹说的终于把周叔说通了,这才两个人替换班的着开,相对来说也轻松一些。
不过雪花也没有太多的把这次寻亲看的非常重。
在她心里也许就是为了弥补自己对过往的遗憾吧。
其实她已经猜到了她是那个年代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被家里遗弃的女娃。
只是她的心里不平衡,就想亲自去找寻造成她出现心理障碍的源头。
主要也是为了自己能早日打开心结。
雪花来到了她本子上标记的第六个地址。
下车后她就在刘楼小学门口不停的打听着,她询问的对象都是些年纪相对大一些的。
每次都会打听很久。
一遍又一遍地问着,有没有叫老秦婆的有叫刘二蛋的,刘善信你们认识吗。你们村有没有叫刘天赐的。
期间也有重名的,但他们过去再继续打听的时候就会和她提供的这些人名是有出入的。
但她家房子后面就是一个小学,学校的全貌她还是稍有些印象的。
小的时候经常没事就跑到学校里面玩,因为家里面叫刘天赐的弟弟就在那所小学里面上幼儿园。
她还依稀的记得学校里小朋友大朋友有很多很多,但是弟弟所在的那个班级要先经过一个大门,然后走到一个画满画的院子里,那里就是弟弟的教室。
当时她也想进去听老师唱歌,可没有她的名额,她就只好趴在院墙外面一个人玩着滑滑梯。
有时就等到弟弟放学和她一起回家。
后来她也是从一个大姐姐嘴里知道的他们家房子后面的小学叫刘楼小学。
但是因为当时她的年龄也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她也不能确定现在寻找的方向到底准不准确。
两天过后他们离开了这里,继续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一路上雪花还安慰着周叔说着:
“周叔,没事的!那么些年都过来了,我不是都好好的吗?要不是你和奶奶哪有我雪花现在这么好的生活啊……这一次出来我们就当是乡村踏青活动了,真的不要太在意,你和奶奶是我永远亲人。实在找不到,我也没什么的,一切都有他的定数,不奢求,也不祈求……”
周叔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心里有说不出的心酸,还好陶董事长人好,要不是那次山脚下的偶遇,这小姑娘在那么冷的天气下估计早都凶多吉少了。
车子继续在乡镇的道路上行驶着。
很快便来到了雪花本子上标注七的一个位置。
这个村子不大,村上也都是些老年人,但是雪花和周叔开着车子在村子里绕了半天也没见到刘楼小学。
雪花有些郁闷的说道:
“前面去的那六个村庄学校都是在村子里的,我来之前都是做过功课的,确定的这九个地方都是叫刘楼村啊,也都是有学校的啊,这个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哪里出错了啊……”
周叔安慰道:
“应该不会错,派出所的工作人员都是在陶董事长的恳求下再三确认过的,筛选了那么多次,这最后确定下来的九个地方是和你描述的最吻合的,我们先别急,也许是学校被拆除了,这也说不准,我们先去村里人打听一下吧……”
雪花挠挠头,歪着脑袋看着周叔。
其实她根本没抱太大希望,她当时把这确定下来的九个地方全在地图上标注了,还一一都在导航上对比了路线图。
这个地方之所以被她标注为七号,主要原因她把陶奶奶家作为标志,这些地方正好可以围绕成一个圈。
不过七号和九号是离她现在住的地方最近的位置,当初她没原则又近到远的去找寻,主要还是她的内心还是憧憬着诗和远方。
说白了就是一切随心。
她也就按照这圈来开始出发了。
从车子里出来后,雪花也并没有着急去打听,她反倒是喊着周叔和她一起欣赏村头小池塘里游来游去的小蝌蚪。
这些小蝌蚪有的都开始长出了小腿……
有几个顽皮的孩子蹲在一旁正在用玩具塑料勺把它们舀进小桶里,看样子是打算把这些小可爱带回家里呢……
这时远处出来阿婆的骂声:
“你们这些个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赶紧给我回家,等你们爸爸妈妈打工回来,不把你们屁股打开了花来都不能拉倒,赶紧给我滚回来……”
这些孩子大都是留守儿童,不过身体都被养的跟个小牛犊似的,听到骂声一溜烟撒腿就跑,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夕阳下。
雪花看的入神,因为曾经的她也这样被奶奶拿着柳条吓唬过,但都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模糊而不敢肯定。
她的童年经历了太多的痛苦,过往的一切往事也都是片断性的在她的脑海里出现,具体的内容是真实还是虚幻的她也数不清楚。
有时她会错把梦境当作记忆,也会怀疑过往的有些东西现实中不一定存在,就这样即使面对她自己的疑问也会迷迷糊糊地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刚刚还在骂人的阿婆,看着村里来了两个陌生人,一下子就警惕起来。
平时他们这个村子很少会有外地人过来,因为这里属于三不管地带,村里的路也不好,老早就有很多村民都搬到乡镇东头那边去居住了。
现在村子里都是些老弱病残,条件不好的,村里的田地大多数也豆被那些大户承包去,不是过年过节的情况下,几乎没有年轻人来这里。
雪花和周叔开着车冷不丁的出现再里,也确实有些让人感到不安。
阿婆张牙舞爪的对着他们就说道:
“哪里来的,来这做什么的?你们是谁家的亲戚,叫什么名字……”
他们可不是什么坏人啊。
雪花怕被误会连忙解释道:
“阿婆,我叫雪花,这位是我叔,我们是来找我的家人的,奶奶她叫老秦婆,我弟叫刘天赐,因为我在很小的时候走失,其他的也记不太清了……”
周叔也在一旁打着圆场说道:
“对对……大娘我们不是坏人,就是来寻亲的,这都出来很多天了,至今也还没有眉目呢……”
阿婆听他们这样一说,立马打消了刚才的顾虑。
连忙说道:
“啊,原来是来寻亲的,可我老太婆都在这个村子生活了好几十年了,也从没听说过谁家有孩子走失的啊,看着你这女娃娃的模样也得有个二十几岁了吧,想当初谁家不都想要个儿子嘛,计划生育又抓的紧,那会儿村里被送出去的女孩子倒是不少,我们家老刘头他二婶子就送出过一个孙女,我可干不出来这事……”
这老阿婆越说越起劲,说着说着就越扯越远。
雪花赶忙顺势问道:
“阿婆,你老伴是姓刘吗?她二婶叫什么啊,你能带去找她吗……”
阿婆赶紧捂嘴笑着说道:
“我们这个村的人都姓刘,我老伴肯定也姓刘了,你找我老伴可以,找他二婶怕是难了,人早都死了好几年了,活着的时候就是个不招人喜欢的烂嘴子,就爱扯老婆舌子就是现在没死我也不带你去找她,刚刚带头在这水塘边上玩的那个乌漆嘛黑的那小子就是儿子的孙子,整体打疯狗,把我们孙子都带坏了……”
周叔忙问道:
“大娘,那她儿子叫什么啊,在家吗?”
阿婆翻这白眼指着对面的两层楼房说道:
“刘二蛋,就在那儿呢,你瞧,坐在门口摘蚕豆的那个不就是吗……”
阿婆说完还恶狠狠地往对面瞪了一眼,好像非常不喜欢刘二蛋他们家。
雪花连忙说着感谢的话,顺手打开车门从车里提出一箱牛奶和两包干果递到阿婆手里手里。
阿婆还有点不好意思要,但实在拗不过雪花的热情只好边笑着边收下了。
等阿婆离去后;
雪花和周叔四目对视了几秒,就连忙提着东西来到得刘二蛋家里。
他们把来意说明以后,刘二蛋白,恍然大悟。
本来嘴巴就不小的他,这一下惊讶到了从正面都能看到他得嗓子眼。
雪花也了解到了,她的爷爷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去世,奶奶后来就搬到了大伯家里生活,不过在三年前也走了。
刘二蛋还说着:
“你大伯和你大妈真是这方圆几里得好人啊,把你奶奶照顾的非常好,老秦大娘也是有福的,最后那几年老糊涂了连人都不认识,吃喝拉撒全在床上,都是你大伯和你大妈伺候着,刘楼村没有顺他们不好的……”
刘二蛋一遍又一遍的夸赞着。
雪花谢过他后没有多说什么,先是和周叔开车去了镇上,他们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就在镇上找了一家旅店休息了一下。
夜色降幕,一个人独自爬上了这小旅馆的楼顶,还好不高,也才三层楼的高度,她并不感觉害怕,仰头望着天,远处已经出现了几颗星星,不是很多,但感觉还不错,乡镇的夜晚很安静,也很美。
这时雪花的脸上好像露出了不自然的微笑。
一个人在光线不是很好的街道上溜达的周叔拿出了一包香烟,他尝试着点了一根抽了起来,可那不并没有周叔想象中的那好,他被呛的咳嗽起来;
他丢掉手中香烟,坐在无人路过的台阶上,看着那颗点燃的香烟慢慢灭掉,他才离去。
他思考着这事要不要先给老夫人提前说一声,他思索了好大一会儿,最后还是把手机装进了口袋里。
雪花一个人还在楼顶上呢,在周叔心里她一直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针对雪花的身世大家都不是太在意会是什么样子,他们唯一希望的就是这个丫头能够好好的活着,开心并快乐着……
周叔想着既然现在已经大致确定这里就是雪花的老家,那这里肯定有雪花童年的回忆,他就想着看看有没特色的小吃顺便买些回来,就当是给她当作夜宵了。
周叔有时也是傻的可爱,把看到的小吃摊上能买的见样都来了一份,有些老店还没有打烊,他又进去买了好多当地的土特产和小零食。
这大包小包的,一路提到了旅馆里。
雪花看到周叔发来的短消息后,屁颠屁颠地就跑下楼去。
周叔是一个非常注意礼仪的男士,自从他在一场车祸中死里逃生来到陶奶奶这里做了司机兼管家之后,他一直都是恪尽职守勤勉尽责。
对待任何人任何事都事熟不逾矩。
但是具体之前他都经历过什么,他不曾提起,也就没人会闲来无事去八卦。
不婚不育,一心只为陶老夫人马首是瞻。
周叔留下了自己吃的那部飞后,并没有直接其他东西拿到雪花休息的那个房间,而是放在大厅的桌子上,等雪花过来取走后他才离开。
雪花也早早就习惯了周叔这种注意分寸的好习惯。
不过这个年代能如此绅士的男性也还是很多的。
美食的诱惑,一下子就打开了雪花的味蕾。
她提过东西,蹬……噔……噔的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