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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灏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他顿时傻眼了,紧揽着怀中的人儿,暗自庆幸自己不顾太子的劝阻,执意出宫的决定,再英明不过。
“你放心,以后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不管是我母亲,还是我父亲,谁都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他像是保证一般,在她耳边郑重承诺,接着以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逼着她:“你发誓!”不许退缩。
朱玉笙被气笑了,仰头看着他。
“看什么?”卫灏觉得她眉眼弯弯,但眸光里含着种说不清的味道,怀疑她在肚里大骂自己。
朱玉笙一本正经道:“我在看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卫灏被她这副狡黠的模样给逗乐了,低头额头与之相触,两人呼吸相近,低声呢喃:“你要不要试试,看看我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眼前放大的俊颜,瞳孔里还有慌张的自己。
男子灼人的呼吸近在咫尺,也不知是她的心跳声,还是他的心跳声,又许是两人的心跳声混在一处,让两人面颊发烫。
也不知是谁先靠近的谁,等到两人反应过来,那温软的嘴唇已经贴在了一处。
许久之后,男子低哑询问:“还后悔吗?”
他怀里的人儿柔软如春柳,软软依在他怀中,面泛桃粉,眸如流光,语声羞怯又气愤:“你…你……哪有这样逼问的?”
男子尝试再次去亲,怀中人儿连脑袋也彻底埋进他怀里,语声隔着衣襟透出来:“知道了!”他如释重负,紧跟着却听到另外一句:“以后后悔也不告诉你!”
卫灏紧张起来:“你不告诉我,是想做什么吗?”
初见之时,她楚楚可怜,无枝可依。后来费尽心思攀上来,谄媚的让他不忍卒睹;后来的无数次接触之中,越来越熟悉了她,才了解了她的大胆与坚韧。
这样满脑子主意又敢身体力行的小丫头,谁知道她能做出什么事儿。
朱玉笙没想到只是一句话而已,竟然能让卫灏色变,于是笑到不能自已:“我能做什么呀?”还是略点些委屈跟责怪的说:“我又不能带一队人马去抓你,难道你怕了?”
女人家小心眼起来,总是格外的不讲道理。
况且朱玉笙遇到的事情,实在有些离谱。
她只是与卫灏阴差阳错之下有了交集,就算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她以为最坏的结果是劳燕纷飞,谁曾想到比之更可怕是,有可能被他权势逼人的母亲给捉走,小命不保。
卫灏理亏,只能不住道歉:“对不住,都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低头亲吻她的头顶,细软的发丝,带着独属于她的馨香,让他虽在不断认错,可心旌摇曳,情不自禁。
朱玉笙仰头,从他眼里看到了清清楚楚的欲念,感受到揽着她的双臂所暗含的可怕力量,不知为何,心头莫名闪过一丝怯意,于是故意打断他的道歉,岔开话题:“那母钱到底找到没?”
卫灏信心十足:“不用想都能猜得到,母钱定然在蜀王手中。他积攒财富,就是想造反上位。兵马粮草,战亡抚恤,哪个不需要钱?蜀兵所用的甲胄兵器,比之京郊大营的兵士亦不差,可见蜀王府有多富裕。当年他分封之时,也只带走了其母生前在宫里得到的赏赐。蜀地再富庶,财富终究有限,如何能在短时间内积攒到数量惊人的财富,足够囤兵练兵,可不是一方封地积年的税收就能轻而易举办到的。”
他分析的都以,只是母钱究竟在哪里,如果也只是猜想,还未进行印证。
朱玉笙也是个不太相信推测,而只相信实际情况的,极为务实的女子,她奇道:“朝廷要派兵前往蜀中吗?”
卫灏轻抚她的头顶:“太子殿下尚未有旨意,无论如何也得等到国丧结束,新君登基之后才能有所应对。再说如今蜀王还羁押在京中,就算是蜀王府诸子,应该也不敢轻举妄动。此事暂缓。”
自平乱之后,太子萧懋便更为倚重卫灏,凡是重大的事情,必要召卫灏相商。
两人名为君臣,实则感情深厚如兄弟。
朱玉笙放下心来:“只要不再乱起来就好。”她在市井间长大,对百姓疾苦尤其有着深入的认识,不比卫灏这等从小生长在云端的天之骄子,需要俯下身子来,才能看到普通民众的痛苦,甚至有很大的可能对这种痛苦视而不见,或者完全不解。
“老百姓对争权夺利不感兴趣,都只想吃一碗安稳饭。谁杀了谁,或者谁赢了谁,再或者谁又登上了皇位,于小民百姓来说都没有区别。最大的区别只在于,新上位的君王有无待百姓好。”
卫灏轻拍她的背:“我不敢说太子将来会不会是有道明君,但我会尽力辅佐君王,做一位贤臣。”这些话,他从来没跟端慧公主说过。
怕引来她的嗤之以鼻。
出自皇室的高贵公主,从来都站在云端,俯瞰众生。
唯一让她弯腰的一次,还是遇见了心仪的少年,结果却以惨败收场。
小民百姓的生死,于公主又有什么干系呢。
可是江州之行,却让卫灏认识到了小民百姓的卑弱无助,坚韧可怜,勤劳乐观。
原来,他为官的目地,就在于此。
在于这些撑起了帝国庞大开支的,蝼蚁一般的小民百姓。
要为无数千千万万的他们张目、发声、保护他们,使得他们能够在阳光下大胆劳作,在土壤里深耕播种,在秋收的季节里喜笑颜开,在温暖的房屋里三餐四季,繁衍生息。
他这些话,讲给这世上最为亲密的母亲去听,她定然会笑话他的痴气。
不过是草芥一般的贱命,哪里值得他这样高贵出身的年轻公子去保护。
说出来也不怕旁人笑话。
然而朱玉笙是懂他的。
她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目光里是满满的敬仰,喃喃自语:“我父亲生前也有此志,只是……”
隔着十年光阴,她遇上的良人,亦有父亲之志,何其幸运?!
两人静静靠在一处,两颗心仿佛粘在了一处,那样亲近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