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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明月首次去公主府面见未来婆婆,连同未来夫婿,便见识了这对母子之间毫不留情的战争。
随侍的丫环绿珠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神色,生怕她不开心,直等马车驶离公主府,才愤愤不平道:“卫公子是什么意思?姑娘头一回上门,便给这样的难堪,这是不将老太爷放在眼里?”
外界传言,端慧公主母子不和,果然不假。
卢明月轻笑:“你这话说的,卫公子又不是跟祖父联姻。”她说 罢又自嘲一笑:“世人皆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挑家世门第,可谁又真正在乎男女之间是否两情相悦?”
绿珠不太理解她的想法,很是困惑:“自来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姑娘这话也不对,除了门当户对,自然还要挑对方品貌性情。端慧公主喜欢姑娘,看重的自然是姑娘的容貌性情,想来与卫公子相合,这才上门求亲。”
“傻丫头,你不懂!”卢明月惆怅道:“你以为端慧公主是寻常女子?她从小在宫廷长大,也许年少之时看重的是感情,听说当年她的婚事也闹得轰轰烈烈,最后以和离收场。后来再给儿子挑媳妇,看重的可就不是感情了,而是门第背景。她与我投契,倒不是非我不可,而是非祖父不可。”
绿珠:“什么非老太爷不可,又不是……”又不是老太爷嫁进公主府。
当然这话说出来有辱家中主子,绿珠便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卢明月忽“嗤”的一声笑了:“说起来某种程度上,我与卫公子倒是意外的一致,至少在这件婚约之中,我们的意见是一致的,都不愿与对方共结连理。”
绿珠目瞪口呆:“姑娘?”
见卢明月坚定的眼神,她还待再劝:“卫公子品貌俱佳,前途无量,又得太子看重,将来便是当朝新贵,这是多少人想求还求不来姻缘,姑娘你可别犯傻!”
谁料卢明月态度坚定:“你懂什么?姓卫的如今瞧着花团锦簇,内有公主亲娘,外有太子表兄,但其人站在那里便是方方正正一块冰,搁在家里冷得慌,放在外面也没人味儿,这种丈夫既不知情识趣,也不体贴如微,好看归好看,总归不能让人开心,有甚意趣?”
她想要的婚姻,可不是这样的。
正想得出神,马车外面“笃笃”几声,有人隔窗敲着。
卢明月撩起车帘,从外面探进来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
她笑颜逐开,娇嗔道:“做什么?惹我生气了,可别想用一串糖葫芦打发我。”
外面的人倒也知情识趣,又递进来一把,粗粗一看足足有十来串。
卢明月不依:“你当我有多贪吃啊?”
那一把糖葫芦缓缓往外移,却被卢明月一把抓住手腕,恼怒喊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外面一道极低的嘟囔声:“那怎么办?”
卢明月怒道:“怎么办你不会自己想想啊?”一把抢过其余的糖葫芦,“唰”的放下帘子,扬声向外面车夫喊:“还不快走?”
原地骑在马上傻眼的少年郎,如一株新竹笔挺,对着远去的马车低低问:“你是不是去公主府见卫灏去了啊?”
马车内的少女听不见他的低语,却抱着一把糖葫芦,兀自咯咯直笑,跟丫环绿珠抱怨:“你说他傻不傻?”
绿珠小心提醒:“姑娘,你跟卫公子已经定亲了。”
卢明月翻个白眼:“哪又如何?”
绿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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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灏从公主府出来,转头就去了五柳巷。
朱玉笙从钟府出来的事情,他已经知晓。
敲开小院的门,见到朱玉笙,等新雁上完茶退下去,向来耐心十足的卫大人开始找后帐:“听说……钟府过几日要办纳妾酒?”
朱玉笙心道,这人不会在钟府里也安插了探子吧?
不过她揣度卫大人的来意,似乎……不是那么的和善,于是决定装傻蒙混过关:“有这事儿?我倒不知。”
卫大人审案细致,断然不会放过任何疑点,更不会轻信犯人狡辩:“听钟克寒说,家中侄子要纳前来投奔的同年的女儿为妾,我竟不知钟府除了你,还有钟克寒旁的同年女儿前去投奔,他人缘可真好!”
其实钟克寒只说家中上门投奔的穷亲戚,姑娘父亲早亡,可没好意思说是同年的女儿。
卫大人加油添醋,自行发挥,纯属讹诈。
朱玉笙打死不肯承认:“大人有所不知,我在钟府困守一隅,还真不知道钟府每日发生的事情。说不准钟府还真有别的女子投奔,愿意与钟公子为妾。钟大人官运亨通,想来投奔的人也不少,有男有女都属正常。”她作势要走。
卫灏拉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
朱玉笙一本正经的胡说:“大人不是问,钟府可有喜宴嘛,我这就去钟府替大人问问。”
卫灏一把将人拉进怀中,这狡黠的丫头笑倒在他怀里:“大人这几日伙食欠佳,所以惦记着人家的酒席?”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卫灏又好气又好笑,轻点她挺俏的鼻尖:“老实交待,你当真答应姓钟的为妾了?”
都问到鼻子下面了,朱玉笙当然不好装傻,这件事情还是要讲清楚的,她义正言辞:“我都答应大人为妻了,岂会再答应旁人!钟家人自说自话,妄想把我困在后院里磋磨。”
卫灏一腔从牢里带至公主府出来的郁闷之气消散一空,展颜一笑,雪山冰融,春回大地。
朱玉笙一时里看呆了,双臂软如春柳,攀上了卫灏的脖子,嘴甜如蜜:“多亏了大人借来的骆芸,她几脚踹开对方,我们俩逃之夭夭。”
眼前此情此景,饶是卫大人定力绝佳,呼吸也乱了频率,原本垂眸看着她作怪,闻听此言神色冷锐:“怎么回事,姓钟的动手了?”
朱玉笙回想当时情景,颇为不好意思:“姓钟的喝醉了,只动了口,骆芸动了脚……估计他们主仆俩得好生养几天了。”
卫灏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了,并且简单评价:“不知死活!”
此事暂且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