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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拒绝认清这样残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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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香的事情让贾氏一直以来对丈夫的信任彻底崩塌。

    她脑中回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回娘家,带走了兰珠兰草,留兰香看家,回来之后她神情有异。

    当时不觉得有问题,谁想过得一个来月,兰香便提起要赎身嫁人。

    贾氏不觉有异,但如今细想前后,竟觉得好几次丈夫跟兰香之间的态度都有问题。

    她心中烦躁,满心回忆兰香在朱宅最后一个月的细节,也就顾不得朱玉笙伸胳膊拧住了朱宝瑞的耳朵,向来宝贝的儿子向她求救,扯着嗓子喊:“娘——”

    朱玉笙在他屁股蛋上踹了一脚,喝骂:“再叫把你舌头割了!”

    要是往日,贾氏早站出来为儿子出头,跟朱玉笙干起来了。

    但今日她满脑子全是丈夫跟兰香之间的事情,无暇他顾不说,还被儿子的尖叫声搅扰的心烦,骂道:“闭嘴!”然后回房去了。

    朱宝瑞傻眼了。

    他扭头望向关起来的房门,眼泪瞬间就能出眼眶,宛如被抛弃的小狗,被朱玉笙拧着耳朵一直扯到了朱玉筝姐妹俩面前。

    “跟你二姐三姐道歉,不然今晚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朱宝瑞犟脾气上来,抿着嘴不吭声,只眼泪不住往下掉,看起来有些几分可怜。

    朱玉笛被他打怕了,生怕朱玉笙走了之后,再被弟弟追着打,从朱玉筝身后探个脑袋出来,小小声说:“不用了。”

    她哪敢让弟弟道歉。

    回头贾氏不得活吃了她?

    朱宝瑞这下子更不必道歉了,犟在原地,还小声嘀咕:“她都说不用了,你……多管闲事!”还向徐氏求助:“大伯娘,你看大姐姐。”

    他起得晚,失去了见徐氏发疯拿剪刀要捅人的机会,故而在他心中大伯娘还是个慈爱的大伯娘。

    按照往日习惯,大伯娘必定要护着他,呵斥大堂姐。

    朱家两房唯一的独苗苗,谁敢不开眼去惹他?

    可惜他的大伯娘不为所动,甚至还瞪着他,冒出一句话:“宝瑞,做错事就该道歉。”

    朱宝瑞:“……”

    睡一觉醒来,天都变了。

    他梗着脖了:“我偏不!”两只胖手捂着被朱玉笙扯着的耳朵,铁了心要跟朱玉笙作对。

    朱玉笙也不跟他废话讲什么道理,而是吩咐新雁:“去我娘房里把戒尺拿过来。”

    朱维昌自己不读书,但朱维清在世之时给女儿侄女开蒙之时,还曾玩笑着买过两把戒尺,只是从来也没用上过,待他过世便成了遗物,被徐氏好生收在房里。

    新雁巴不得小霸王挨打,清脆的应了一声,一溜烟跑去后罩房,从徐氏房里拿出她珍藏的戒尺,欢快折回来:“姑娘,给。”

    朱宝瑞要跑,可惜已经晚了。

    朱玉笙扯着他的后脖领子,把人提到怀里,照着小腿肚子狠狠抽下去,一戒尺便抽得小霸王“嗷呜”惨叫一声,紧跟着第二戒尺就抽到了他肉乎乎的屁股蛋子上。

    他挣扎着要跑,还满嘴不干不净骂了起来。

    朱玉笙边打边道:“你继续骂,骂到我打不动为止!”

    朱宝瑞在骂,边骂边哭,边骂边挣扎。

    朱玉笙扯着他专注打人,新雁见他好几次要挣脱,还胆大的上前来搭把手,按着小霸王胳膊腿。

    朱玉筝冷眼瞧着,仿佛堂姐打的不是她亲弟弟一样,不帮忙不掺言。

    朱玉笛吓得躲在她身后,又探出小脑袋瞅着弟弟挨打,不知道为何,她也不想帮这个臭弟弟。

    她记事算早的,自从有了弟弟,母亲贾氏对她多番嫌弃,每每因弟弟哭闹她挨了不少打。

    “大姐姐好威风呀!”朱玉笛扯着朱玉筝的袖子,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娘会不会找大姐姐麻烦?”

    臭弟弟有娘撑腰,在朱家宅门里等于横着走。

    朱玉笛不明白方才朱玉笙与贾氏的对话,但朱玉筝是大姑娘了,联想昨晚雨夜出动的官兵,对朱玉笙所说之事还处于震惊之中。

    娘亲需要静静,她也需要。

    朱宝瑞捱了十来下戒尺,只觉得从屁股到小腿都火辣辣的疼,更让他绝望的是家里人的视若无睹。

    最疼他的母亲不知何故回房去了,而胞姐们老挨他的打受他的气,一副巴不得拍手称快的模样,连大伯娘也鼓励堂姐打他:“不听话就要管教,别将来惹出祸事!”

    大堂姐打得更用力了!

    朱宝瑞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大哭着求饶:“大姐姐,我错了!我错了大姐姐……”

    朱玉笙停了手,喝问:“错哪了?”

    朱宝瑞疼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嘶哑着嗓子说:“我不该打三姐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朱玉笙问他:“挨打疼不疼?”

    他咧着嘴哭:“疼!”

    “你光知道自己挨打疼,你平日打姐姐们,姐姐们疼不疼?”

    “疼!”

    朱玉笙松开了他,板着一张脸凶他:“你以后记住了,这个家里姐姐们都比你大,有规劝教导你的职责,免得你长歪了长大去祸害别人!你以后要是还对姐姐们不敬,非打即骂,知道我怎么收拾你吧?”

    朱宝瑞咧着嘴哭,拒绝认清这样残酷的现实。

    朱玉笙告诉他:“你爹犯了案子,往后是回不来这个家了,你别想着让他回来给你撑腰。你爹不在家,往后再让我发现你欺负姐姐们,看我不扒你一层皮下来!”又骂:“别往你娘房里瞅,她救不了你!”

    朱宝瑞哭得几乎要抽抽过去:“我我……我以后不敢了……”

    小孩子们都极会察颜观色,背后但有人撑腰纵着,给三分颜料便立刻敢开染坊。可是一旦认清他孤立无援的现实,立时便老实了下来。

    “去,跟你姐姐们道歉,向她们保证以后不再打骂动手。”

    朱宝瑞哭着一瘸一拐走过去,吓得朱玉笛直往后退,被朱玉笙从朱玉筝身后扯出来,两手摸着小女孩儿单薄的肩膀,鼓励她:“别怕,他不敢再打你。”

    朱宝瑞老老实实认错道歉,朱玉笙吩咐他:“今日回房写十张大字,晚上交给我,要是偷懒……”她扬起手中戒尺,吓得小霸王一个激灵,赶紧往回跑:“我写!我写还不行嘛!”

    收拾了家里这个横行无忌的小霸王,朱玉笙才招呼俩姐妹,连同徐氏去前厅议事。

    她当仁不让坐在了主位,徐氏坐在她左手边,朱玉筝拉着妹妹坐在了右手边,俩姐妹还担心的不住往门口瞧去,生怕朱维昌或者贾氏突然出现。

    朱玉笙道:“我问过卫大人了,兰香的死与叔父多半脱不了干系,朱富也被拘拿,他连背主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到时候还不定怎么着呢。家里出事,下面人肯定都心乱,二婶恐怕也有疏漏之处,玉筝你要多盯着点。”

    朱玉筝脑子里乱糟糟的,想到昨晚之事,犹豫道:“大姐姐,我爹的事情,不是你跟官兵串联诬陷吧?”

    她知道亲爹接连两次逼卖堂姐,心中虽不齿亲爹的为人,但也想知道真相。

    朱玉笙双目坦荡深深注视着她:“玉筝,你是大姑娘了,应该明辨是非。叔父跟兰香之间有何过节,我通通不知。而关于兰香之事,我当时更是深居刺史府。我会打探开庭审案的时间,我们可以去旁听,到时候你就知道真相了。”

    她苦笑道:“要说我对叔父没有怨恨,那是假的。但我行事,绝不会因为对叔父的怨恨而背离我做人的原则,我更不会因为叔父贪财吝啬没有人性,罔顾我的幸福而将我转手卖出去,我就会变成像他那样的人。我以我爹的灵位起誓,我这一生绝不会变成像叔父那样爱财如命的人。一家子姐妹,我也不想你心里有隔阂。等叔父的案子有了结果,咱们两房还是把家分了,各自过活的好。”

    朱玉笙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朱玉筝牵着妹妹起身,望着她从容的脚步,内心忽然涌起一个念头:这要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姐姐,该有多好啊?!

    不过片刻功夫,她已经想明白了,牵着妹妹去追朱玉笙。

    “大姐姐——”

    朱玉筝正挽着徐氏往后罩房而去,还用轻松的语调讲自己对未来的设想:“娘,等我们分家之后搬出去,换个清静些的宅子过活。我手里还有些积蓄,到时候开个铺子,好好过活。”

    徐氏欲言又止。

    她有心想问女儿跟那位卫大人的关系,又怕触及她的伤心事,也不知她在刺史府经受了什么样的生活,那是母女俩人之间的芥蒂,不是几句话就能抚平的伤痕,只能把话咽回肚里去,微微哽咽道:“好,往后我都听你的。”

    朱玉笙不知徐氏这一夜的心理转变,只当她在叔父被抓之后,精神上失去了依靠,又转而投向了自己。

    有些女人,这一辈子大约在精神上都是慕强的。

    她们总觉得离开男人没办法活,也不管这男人是个人品多么卑劣的人,都比品行正直的女子要可靠得多。

    朱玉笙已经懒得跟亲娘去较劲或者讲道理。

    “那我保证把咱娘俩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徐氏含泪而笑,娘俩难得融洽。

    忽听得身后脚步声更急,朱玉筝气喘吁吁追了上来:“大姐姐还请留步。”

    朱玉笙转身,见姐妹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惊异道:“二妹妹有事?”

    朱玉筝直视着她的眼睛,轻声但坚定的说:“假如…假如说我爹真的犯了事,再也回不来,我不想跟大姐姐分开,我想……我想跟着你们过日子。”

    她说:“我不要分家。”

    许多年了,在贾氏的白眼之下,刻薄的骂声之下,有意无意的隔绝了自己两个女儿跟朱玉笙亲近。

    但从小被朱维清教导开蒙的朱玉筝一直记得,小时候教她握毛笔,教她写字的大姐姐,那些温暖的瞬间。

    朱玉笙诧异之极:“这事儿不急,等二叔的案子定了,还要跟二婶商量。”她安抚这匆匆而来的少女:“你不必担心,我身为长姐,自然也会关照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