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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泪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嘴巴。
“这就是!报应啊!”
回想起自己当初怎么在莽山秘境坑人家的来着,如今终于报应循环到自己头上了。
硬着头皮拾阶而上,在大殿门前,阎泪深吸一口气。
“真不想进去...这是陷阱啊,这何止是陷阱,这简直就是陷阱!”
此时背后哗啦一声响,阎泪面色僵硬的扭回头望去,却见那巨大的阴影破水而出腾空而起直奔自己扑来。
半空中只见一张血盆大口洞开,露出两排冷森森的锐利巨齿,宛如一轮残月。
阎泪瞬间魂飞魄散,根本顾不得的刚才自己念叨的什么陷阱不陷阱,直接拉门冲进了大殿之中。
“呼...呼...呼...”
阎泪背靠着门框,缓缓坐倒在地,贪婪的呼吸着房间内的空气。
本以为这种凶宅一般的房子,屋里的空气应该是尘土飞扬浑浊不堪的,泛着霉味和潮湿腐朽的味道。
可喘了两口之后阎泪发现自己想错了,这房间里的空气很干爽,甚至还有一点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好闻香气。
“有点邪门...”
阎泪皱着眉头嘟囔着起身,实际上以阎泪目前的遭遇来看,这已经不能叫有点邪门了。
从阎泪莫名其妙的掉进河里,到现在经历的每一件事都很邪门。
抬起头,扫视着屋内的情景。
阎泪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小型的前厅之中,正对面是一张画像,画上的人身披黑袍,看不清面容。
但看身形和装扮,阎泪隐约感觉那是自己,还是刚从养尸地中爬出来的自己。
这时,前厅四角的蜡烛突然燃烧起来,将整个房间照亮。
阎泪这才看清那画中所画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老者,不知是自己刚才眼花了,还是光线太暗看错了。
“上前,饮茶。”
正对这画像处传来声音,阎泪低头一看,画像前面有一张条案。
条岸正中摆着一支盖碗,条案下有一支蒲团。
“你是什么人?这是哪?”
阎泪有些紧张,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缓缓的起身。
“上前,饮茶。”
声音再次传来,还是一模一样的话,语调语速与刚才完全一样,只是声音仿佛更大了一些。
“你说饮就饮啊?凭什么?”
阎泪哪是这么好指使的主儿?瞬间就翻脸了,大声质问道。
“上前!饮茶!”
这一次声音再次放大,震耳欲聋的声音让阎泪身体一晃,大脑瞬间陷入几秒钟的空白。
“王八蛋,别叫唤了,饮茶就饮茶,你可留神以后别落我手里,让你得不了好死。”
眼下形式比人强,阎泪这一身修为又被压制,挣扎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骂骂咧咧的揉了揉耳朵,小声嘟囔了几句,缓缓靠近了条案。
条岸看上去像是某种石质材料,其色暗红,触手温润,表面有些粗糙,还隐隐带着温度,好像刚从烈日之下暴晒过一般。
条案上端放着一支盖碗,茶船,茶碗,碗盖全是浓重深沉的黑色,阎泪现在分外的恶心这个颜色。
从来到这地界,目力所及之处,哪哪都是一抹黑,看的阎泪感觉自己都快瞎了。
这个盖碗的材质像瓷像玉又像晶,比瓷透亮,比玉清冷,比晶温润,总而言之,看着贼贵。
原谅阎泪没文化,一句贼贵走天下。
“喝什么茶…不会又是什么折腾我的东西吧。”
阎泪嘀嘀咕咕的掀开了盖碗,不出预料的,阎泪看到了一碗黑乎乎的不明液体。
“又是黑的!”
液体仿若胶质,质地粘稠,隐隐约约还能看到这碗液体从底部浮起了一个个细小的气泡,在表面缓慢的破裂,可见有多浓稠。
“你确定这玩意能饮么?你不给我来个勺,我?着吃了得了。”
阎泪面色铁青的对着面前的画像发了一句牢骚。
话音刚落,一支黑色的调羹凭空出现,无声无息的直直的落入了茶碗中。
阎泪被吓了一跳,脸色更加难看。
倒不是因为这调羹出现的突兀,而是因为这调羹摔进茶碗中,这一碗黑乎乎的玩意居然一滴都没溅出来,连个波动都没有,仿佛掉进了粘厚的泥沼之中。
“你别糊弄我,你这是茶么?你这是黑芝麻糊吧!”
阎泪亲眼看着这调羹就直挺挺的插进了盖碗之中,然后整根调羹坚挺的立住了...
“饮茶!”
也许是因为阎泪磨磨蹭蹭,又是一声震天响的催促,阎泪终于确定,声音就是从画像中传出的。
这一嗓子吼完,阎泪感觉心脏险些直接爆裂,体内的五脏六腑都跟着震颤,翻江倒海一般的痛苦。
“饮饮饮!你这王八蛋急着刷碗是怎么的?就知道催,得不了好死。”
阎泪把心一横,一把端起了茶碗,抄起调羹就将那神秘物质往嘴里呼噜。
却没想到这个过程并没有阎泪想象的那么痛苦。
这黑乎乎的玩意并不难喝,反而带着一种莫名的清甜和香气。
这个味道阎泪感觉有点熟悉,却一时又想不起是什么。
直到一碗全部吃干净,阎泪终于想起来了,这是……芝麻的味道。
“这特么的不就是芝麻糊么?”
阎泪一边骂街一边把盖碗摔在了条案上。
意想不到一幕发生了,就在阎泪摔碗的同时,整个空间仿佛都随着这支盖碗崩碎。
眼前的一切宛如被砸碎的镜子一般裂成大大小小的碎片。
阎泪的有些不相信眼睛的眨了眨眼,却发现眼前的场景与刚才完全不一样了。
阎泪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勤勤恳恳的小商贩,阎泪无法控制身体,却能感受这具身体一生的情绪。
从出生,帮家里看店照顾生意,努力学习做生意的本事。
随后一天天长大,娶妻生子,自己尝试创业,起早贪黑,勤勤恳恳。
操劳了一生,攒下了大笔财富,却被儿子挥霍一空,最终孤独终老病死床榻之上。
这一切就像发生在梦境之中,总感觉时间时快时慢的流动着。
在最后阎泪看到自己只能孤苦无依的躺在床上等死之时,一滴泪水从阎泪的眼眶中流出。
“这一生,如何?”
神秘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依然冰冷,语调依然毫无起伏,仿佛声音的主人没有任何感情。
而阎泪,此时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中久久不能自已,阎泪紧闭着双目,不让眼中的泪水流下。
脸色苍白,睫毛颤动,卷翘末梢还沾了一片迷蒙的水雾,一滴泪在泛了一抹红的眼角将落未落。
这般梨花带雨,杜鹃啼血的模样,绝美非常,可惜此时无人观赏。
过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阎泪睁开通红双眼,眼前的场景已经回到了那漆黑的前殿之中。
面前的桌案上空无一物,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如何?”
画像中再次传出问话。
阎泪轻蔑的一笑,薄唇微启,吐出了一句惊世骇俗的断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