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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刚刚安世就是觉得《乘风破浪》这个剧名很耳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才让司机把广播声音调高的。
听到王雪花三个字,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王导正在拍的那部戏出事了。
“我记得这位王副导,她是第一个在围脖上提起咱们的相关大V,”顾晨西转头道。
“后来你粉丝暴涨,公司事业部还把我叫去问话了呢。”
“恩,要不是有她拍摄的那段清唱视频,这回的电影主题曲咱们也未必拿得下。”
安世始终对这个王雪花心存感激,除了能说出口的这些原因之外。
他之所以能那么快凑够期待值,顺利开启新手礼包,也全拜这位素昧平生的王副导所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既是他的贵人,也是他的恩人。
“你说得对,咱们是该过去看看,”顾晨西点头,思虑片刻又道:
“这样,一会儿下车,你先进去问问在哪个病房,我去买点探病的东西。”
“咱们虽然走得急,但是礼数不能少。”
安世欣慰地看向前座儿,表示认同,下车之后两人便直接分头行事了。
……
病房外,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正和脑外科的王主任交流着:
“哥,大雪她……”男人语带哭腔儿。
“大雪已经没事了,不过短期内不能再受刺击,不然还会有危险的。”
王主任叹了口气,似乎是在强压怒火:
“你是怎么搞得?一个剧组,主要演员和导演都是瘾君子你居然不知道?枉你还是个医生的弟弟。”
“钱赔光了也就算了,现在连累大雪和你们一起倒霉。”
“她那个要强的性子,这部剧要是真完了……唉,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主任推开男子大步走开了。
走廊里只剩下了进退两难的安世和转身要回病房的男子,尴尬片刻,上了年纪的男子先开口了:
“你是?”
“您是?”安世习惯性地先鞠一躬,然后反问道。
“我是王长江,大雪的二哥,现在我们不接受采访,”王长江警觉道。
“王总你好,我们不是记者,这是我的名片。”
顾晨西从走廊尽头冒了出来,背着果篮、抱着鲜花冲到王长江面前。
王长江看到顾晨西名片上助理经济人的字样,立刻对面前的安世高看了一眼。
“我们从片场直接赶过来的,也没准备什么,就是一点儿心意。”
安世接过顾晨西手里的果篮交到王长江手中。
“安世是吧,后生可畏呀,我年纪大了,事情又多,一下子没认出来,抱歉抱歉。”
王长江脸上添了点儿笑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高出他一头的年轻人。
“您说哪里话,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刚才不知道怎么称呼您,所以才没自报家门。”
安世客气道。
“王副导怎么样了?我们能进去看看她么?”顾晨西指了指关着的房门。
“害!你看我这……”王长江拍了拍脑门儿,“大雪已经醒了,快走,进去说。”
病房里,王雪花躺在床上正抹眼泪呢,见有人进来,急忙擦了擦。
“大雪呀,有演员过来看你了,”王长江把果篮放到了小桌上。
“王副导,打扰您养病了,我们刚才在车上听到新闻,安世就叫司机直接过来了,实在有些冒昧……”
顾晨西边说,边把手里的花束送了上去。
“这个时候……也就是你们……还会过来看我,快坐吧,安世、顾助理。”
王雪花说话还没什么力气,安世和顾晨西的出现似乎让她很是意外。
“之前您给做的清唱视频对我帮助很大,早就该过来谢谢您的,”安世开口道。
“我只是欣赏你的才华和敬业,想让大家多了解你一些罢了,这种小事你居然还记到现在,这孩子……”
王雪花笑着摇了摇头。
“这怎么是小事呢?您是有分量的人,肯为我这样的路人甲站台,那就是栽培,我没齿不忘。”
安世又开启了鞠躬模式,顾晨西也有样学样地照做。
“行了行了,咱们这儿可不兴这一套,”王雪花抬手让安世和顾晨西都坐下说话。
“要真像你说的那样,我栽培过的演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怎么今时今日只有你们来看我这个糟老婆子。”
“呵呵,可不是,新闻一播,咱们老王家门前算是净了街了,都精着呢,怕受牵连……”
王长江无奈地自嘲道。
安世和顾晨西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没言语。
他们进来之前这病房里连一个果篮都没有,二人心里便有几分了然,树倒猢狲散。
“也不怕你们笑话,没出事儿之前,想联和出品的、想托关系进组的、想分一杯羹的人那是海了去了。”
王长江从西装口袋里摸出烟盒,扫了眼病床上的妹妹,又塞了回去。
“直到昨天上午,我的手机还响个不停呢,现在?全特么装孙子了。”
“别说过来探病了,想找个能喘气儿的,打电话宽慰她两句都难,老子还没垮呢!”
“别吹牛了,谁不知道为了独立出品这个剧,你把家里的几套房子都抵押出去了。”
王雪花没好气道。
“制作费是见底儿了,可没有导演和演员你怎么往下拍?”
“电视剧不能按时交付,光是卫视起诉违约,就够你吃牢饭的了。”
王长江本来就窝火,让王雪花这一激更是没了脸儿,刚要发作,又想起大哥之前的医嘱只得起身出了病房。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有点儿尴尬,还好顾晨西眼疾手快,赶忙把苹果削好与王雪花分着吃上了。
安世跟着王长江出了病房,说实在的,他看不得女人卧病垂泪的模样,由其这女人还是自己的恩人。
虽然安世之前并没见过王雪花,可他知道,一夜之间,围脖头像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强人不见了。
大厦将倾,他人微力薄。
可他想做点儿什么,什么都行,只要能帮得上忙。
如果只是不疼不痒地说几句安慰话就走,他就没必要走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