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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要开医馆,就有许多药需要炮制,必然会减少祛伤膏的制作。
要是先不炮制别的药,将这笔生意接下来,一个月一千斤倒也不是难事。
他郑重点了头:“可以。”
范大人有些诧异,不过转瞬就笑道:“既然你们有这个能力倒也可以继续谈,只是一旦到特殊时候,还得加大采买量。”
特殊情况自是指的打仗时。
如今京城到处都在传要打仗了,傅老爷也知晓,这会儿恭敬问范大人:“那时大概要多少?”
“说不准,几千斤总归是要的。”
傅老爷偷偷咽了口水。
不愧是兵部,这一开口就是几千斤。
真要是做成这个生意,他的医馆不用做别的生意就够了。
陈小桑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你们一斤能给多少钱呐?”
一问起钱,范大人就开始叹气:“小桑啊,我们兵部难啊,这些采买要的多,每回找户部要银子,得打多少嘴皮子仗。”
一听他这话头,陈小桑就知道他要跟她哭穷了。
哭穷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压价么。
陈小桑可不依,就气呼呼道:“户部怎么不讲理呢,你们兵部是为了护着我大梁的和平,流血又流汗,连买药钱都不给么。”
范大人一顿,就摇摇头:“都是为了圣上分忧,他们户部管着银钱,就要为整个大梁的花销做规划,能省就省。”
为了能压价,他只能拿出户部来挡刀,可也不能跟陈小桑这么骂上户部。
要是传到户部那群人耳朵里,还指不定怎么闹呢。
范大人一点不想得罪管钱的人。
陈小桑气呼呼的:“再抠也不能抠到将士们的救命钱上,范大人,你要为将士们撑腰,问他们要钱呀。”
范大人:……
他怎么就不为将士们撑腰了。
很快,他又转过弯来,笑着道:“我们小陈大夫仁心,肯定是最为将士们着想的。若是这药能便宜些,能救更多将士。”
陈小桑点点头:“我们肯定给你们便宜。”
傅老爷捏了一手心的汗。
若是便宜了,他们不就吃亏了么。
他想给陈小桑使眼色,接过陈小桑已经低了头思索起来,半晌后,才好像下定了决心,对范大人道:“我们吃些亏吧,一两银子一斤。”
傅老爷愣了,这不是他们在马车上商量的报价么。
下一刻他就放心了,小桑没被带跑偏。
范大人神情更苦了:“这也太贵了,我们的经费没这么多。”
“不贵了,我们在丰都县时卖的比这贵多了。”陈小桑扭头问傅老爷:“对吧?”
傅老爷赶忙点头,对着范大人抱拳,拘谨道:“在丰都县时我们都是用小瓶子装着卖的,若是核算下来,一斤有二两三钱银子。”
范大人摇摇头:“你们往日卖多少我不管,若是与我们兵部做这笔生意,价钱还得压。”
他们兵部买东西是多大的量,肯定不能跟零售比价钱。
傅老爷就怼回来,扭头就看向陈小桑。
陈小桑就凑过去,两人小声嘀咕商量了起来。
本来就是跑量的,便宜些倒是无所谓。
范大人扭头就去看沈睿庭,见他正老神在在的喝茶,就气得磨牙:“你倒是说话啊。”
沈睿庭放下茶杯,看向范大人:“她是我未婚妻,按理我该回避。”
“不能回避,你要帮咱们兵部多说说,让她降降价。”范大人咬牙道:“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他可是兵部的人,这个时候也一定要帮兵部才对。
沈睿庭就应道:“可她也是我未婚妻,我总不能欺负她吧?”
范大人一个恍惚:“你这是怕得罪她啊?她是女子,你是男子,她该听你的才对。”
不都是女子听男子的么。
沈睿庭却丝毫不掩饰:“我听她的。”
他是傻了才帮着外人压小桑的价。
范大人:“……我不是白让你来了?”
这臭小子净帮着自家人来欺负他们兵部。
沈睿庭顿了下,才道:“一两是他们的报价,你还能往下压。”
虽然他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沈睿庭好歹交代了一句,范大人心里好受了些。
等陈小桑再次报价时,他就看向沈睿庭,沈睿庭摇摇头,他就继续压。
这压来压去,一直到六百文,陈小桑对着沈睿庭点了下头,沈睿庭就对着范大人点了下头。
范大人知道这是底价了,他还挣扎着磨了会儿价钱,发现再磨不下来后,也就点了头。
谈完生意,范大人又恢复了笑眯眯:“小桑啊,你这外伤药真不错,我家的狗抹一点,今儿一早伤口都结痂了,应该快好了。”
傅老爷:“……”
竟然是让狗试么?
陈小桑却不觉得有什么,还交代他:“你得换药,一会儿回去了再给它抹一些才能好得快。”
范大人虚心听了,又问了些这外伤药的具体情况,就感叹:“你们这些药商太能挣钱了,卖一回药比我们一年的俸禄还多。”
“你看着多,其实没挣多少的。你想啊,炮制这个祛伤膏,需要不少药材,这些都得从药农手里买。还得人炮制,得人工吧,得有地方炮制吧,这些都是成本。”
陈小桑摇摇头:“我们一斤也就挣个十几二十铜板。”
傅老爷眼皮挑了挑,没吭声。
虽说量大后他们给的价钱低,挣得也少,倒也不至于一斤才挣十几二十个铜板。
范大人也没争论,找了专门写契书的人,将这些都写好后,与他们签了契书。
这么一来,他们这笔生意算谈好了。
范大人与陈小桑闲聊了一会儿,问了一些自家夫人的情况,得知一切都好后,就拜托陈小桑好好照料。
陈小桑顺势就跟范大人道:“你也帮我照顾照顾睿庭哥啊,他最近忙得我都见不着了,你看他都瘦了。”
范大人实在没看出来精神奕奕的沈睿庭哪儿瘦了。
他就道:“我对他一向很好,不信你问问他。”
沈睿庭“嗯”了声,道:“是很照顾。”
范大人满足了。
还算这小子有良心。
一旁的傅老爷看他们说起话来这么和睦,暗暗诧异。
等两人出来了,他才问陈小桑:“你与侍郎大人很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