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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从京城传出去，总归要半个多月。他们还有游弋震怒，再互相来往书信交流，再联合，少说三四个月之后，到时朝堂该稳固了。最要紧的，是齐王已经被圣上扳倒了，藩王少了一大助力。”
众藩王中，最不好对付的，就是齐王。
他的封地在边境，地域辽阔。多年来，圣上年年拨款给他养兵，可谓兵强马壮。
再加上他母后是太后，还背靠杨家，这势力威信就不是其它藩王能比。
陈小桑道：“我就说这些都是圣上算计的。”
不然无缘无故，怎么就把齐王召回来了？
沈睿庭点点头：“圣上这是一石二鸟。”
同时扳倒杨家和齐王，还不会被人诟病，可不就是手段高明么。
陈小桑越想越兴奋：“这几年就会削藩了吧？”
沈睿庭却摇摇头：“拖不了几年，怕是今年就会扯开遮羞布。”
不过这些事不是他们能左右的，沈睿庭这会儿更想问陈小桑的医馆。
陈小桑将自己最近的准备都说了，末了才道：“可是我们缺好的稳婆，外头招人太费银钱，我手头还没那么多呢。”
沈睿庭沉吟片刻，就问她：“你能不能不找稳婆，让那些进医馆产子的女子自己带稳婆？”
陈小桑双眼瞪得老大：“还能这样？”
“头一批去你医馆待产的女子，定然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她们家族该有用惯了的稳婆。你若是贸然给她们换，她们反倒不放心。”
虽然说出去有违小桑的学医初心，可如今的小桑名气极大，那些大户夫人必定会想尽办法占用为数不多的住医馆名额。
只有以后将大杏她们都教出来了，才能接待更多人，这样才能让更多穷苦人家也能少受生育之苦。
陈小桑琢磨了好一会儿，越想越觉得这操作更现实。
“她们要是自带稳婆，我也少费心，还能带着大杏她们多看多学。还有吃食，我原本想着再请些厨娘回来做饭，但是一开始我也没空管她们，还不如让那些大户夫人自备吃食呢。”
沈睿庭赞同地点点头：“吃食也很费心思，你不止要采买，还得小心看着吃食。若是吃出个不好来，难逃责任。”
后宅里可是有不少脏事，他也有所耳闻。
在实力不够前，最好都不沾惹。
陈小桑托着下巴：“那这么一来，我就只用请几个扫撒的婆子，再带着师父一块儿给人扎针就是了。”
沈睿庭诧异：“云姨会你的止痛针法？”
“我可以教她，这不是难事。”陈小桑不在意这事。
沈睿庭想想往日陈小桑对付云姨那些手段，倒也放心。
“这样下来，我们就有两个大夫能帮人止痛，我可以直接将医馆开张了呀。”陈小桑突然发现柳暗花明了。
沈睿庭道：“十个丫鬟怕是不够，往后接生、止痛，要的人极多。”
“我想好了，等医馆开好后，把大杏她们带走，再让干娘帮我挑十个丫鬟，让天冬教导她们。”
陈小桑心里的小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响：“我们的医馆都是女子，天冬一个男子不能去，但是他可以帮我带人啊，他已经有经验了。”
沈睿庭就问她：“你不管大柱二柱了？”
之前大柱二柱在丰都县时，在医馆帮着抓药。
当时他们就是盘算着与小桑一块儿学医，以后也好有个吃饭的手艺。
陈小桑也为难：“我的医馆是给女子生孩子的，他们去也不合适呀。”
沈睿庭给她出主意：“你不是要跟傅老爷做药材生意么，让大柱二柱跟着傅老爷跑，往后帮你打理药材生意也好。”
算算时间，傅老爷回丰都县好几个月了，家里的资产应该也处理了不少。
这都过了年，不久后也该回京城，到时候就要在京城安排开药铺的事。
陈小桑双眼一亮：“等大柱二柱回来，我跟他们说说。”
两个柱子对常见的药材都认识了，又跟着他们爹娘一直在做生意，要是做药材生意，应该学的快。
她越想越觉得这样的方式好。
跟沈睿庭这么一商量，困扰她好几日的难题就这么解决了。
她叹口气：“要是你不这么忙就好了，能多帮我出出主意。”
沈睿庭脑子转的比她还快，办法想的也更多。
沈睿庭有些愧疚，他只能道：“最近兵部是有些忙，再过几个月，该好些。”
这么说，又好像很敷衍。
沈睿庭接着道：“你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写下来放书房，我回来就能看到。”
陈小桑就看着他：“我们住一栋宅子，还要写信呀？还不如我坐这儿等你回来，再跟你说说话呢。”
好几天没跟他说话，还有些想他。
沈睿庭笑道：“你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不能熬夜。不过，你每日可以早些起床。”
陈小桑想想也是，反正她已经不怎么睡懒觉了，再早一个时辰起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后天就是休沐日，我带你出去转转？”
陈小桑摇摇头：“我们要在家帮娘腌酸菜。”
沈睿庭就问起来，陈小桑把他们商量让李氏去医馆帮忙接生的事说了。
他当即道：“后日我帮你们腌酸菜。”
他说到做到，休沐日时，真就一大早起床，提了桶去井里舀水。
等老陈家其它人起床时，后院的大水缸已经被干净的水装满了。
陈二树惊了：“睿庭啊，你如今是大官了，竟然还挑水么？”
沈睿庭理所当然道：“大官也得吃饭喝水，这些活儿当然要干。”
陈二树赶忙去抢他手里的水桶，说什么都不愿意他再动手。
这可是探花郎啊。
还是兵部主事。
要是他挑水的事儿传出去，外面的人还不得笑话他。
陈小桑起床时，就见她二哥正挡着两只水桶，气势汹汹对着沈睿庭说什么，好似要跟沈睿庭吵起来了。
她跑过去，才听明白他们两在说什么。
陈小桑就道：“二哥你不要拦着睿庭哥了，你又打不过他。”
陈二树涨红了脸：“我是跟他讲道理，哪里就要动手了。”
再说，他也是为了睿庭的脸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