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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过来一下。”
一个看起来十二三岁,长得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朝一个戴着拳套赤着上身,在拳台上和别人对战的男子挥手喊叫。
作为拳击教练,吴军正在指导一名学员如何快速有力的发拳,这时他听到了女儿的叫声,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你先自己练会,按照我说的找一下感觉。”
吴军跟拳馆学员吩咐了一句,然后走下拳台,脱下拳套,拿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来到女儿吴静身边,宠溺的摸了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微笑着问道:“静静,怎么了?没看到你老爸在忙着吗?”
吴军就这一个女儿,宝贝的不行,真的是有求必应,随叫随到。
吴静斜着脑袋,用她白嫩嫩的食指指着拳击训练场门口,嘟着嘴道:“爸爸,你看,那有个小孩探头探脑的,肯定是想偷学拳击,我昨天就看到他了我们把他赶走吧。”
吴军无奈道:“人家在门口看是人家的自由,你呀,真是个管事精。再说你不是练了三年拳击了吗,你认为他在外面看看就能学会拳击?”
吴静想了想道:“也是,我练了三年都打的不怎么好,他怎么可能偷学会呢。”
练拳击需要教练手把手教会每一个动作,怎么出拳,怎么移动,动作务必要精细准确。
否则永远也成不了一个真正的拳手。
而且拳击需要每天不停的训练,逐渐形成肌肉记忆,可不是看个几天就能琢磨出来的。
训练需要各种器械,像绷带、拳套、沙袋、手靶等,如果只是照着动作打几下空气,那不叫拳击,只能叫王八拳。
吴静苦练了三年可是清楚知道其中的艰辛。
但她仍是很不爽。
她认为拳馆是自家的,被别人偷学,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觊觎、被拿走一般。
她倔强道:“可我就是看不惯他偷学,男子汉偷偷摸摸的,很令人不耻。哼,我去问问他为什么偷学。”
“哎!“
吴军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宁泽本来在门口看拳,忽然看到一个小姑娘拿手指着他,还和一个大人说话。
他心一慌:“糟糕,被发现了。”
接着,他就看到那个小姑娘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宁泽一个激灵,拔腿便跑。
他毕竟才13岁,刚上初中,在人家门口偷拳被发现,还是有些心虚的。
吴静看到宁泽跑了,气的跺了跺脚,气呼呼的说道:“跑的真快,下次别被我逮到,否则要你好看。”
说完,她眯着眼,右手用力握了握拳。
……
宁泽家住南山市富源区郊区。
他父亲早逝,家里只母亲一个。
他母亲是个环卫工人,每天一大早起来就清扫公路了。
家里条件比较艰苦。
宁泽现在读的初中离家有五公里远。
他本可以住校的,但考虑到住校要花住宿费,伙食费也比家里贵,所以就每天跑校,好在还有辆老旧的自行车代步,只有中午那顿饭是在学校吃的。
上了初中后,由于他穿着比较破旧,经常受到其他人的嘲笑。
宁泽年纪虽小,自尊心却很强。
他发誓自己将来一定要赚好多钱,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都羡慕嫉妒。
他班里有个同学叫朱强,坐在他后边。
有一次朱强的同桌刘全问朱强:“我听说你哥哥是个拳击手,是真的吗?”
朱强很是自豪,说道:“那当然了,我哥哥可厉害了,都进入亚太区比赛了,一年能赚十几万呢。”
刘全震惊道:“哇,拳击这么能赚钱吗?”
朱强道:“这根本不算什么,世界拳王一年能赚几百上千万呢。知道泰森吗?当年他和霍利菲尔德比赛赚了2500万美金,相当于咱华国的两个亿。”
……
朱强和刘全后面说了啥,宁泽全然不知。
“泰森,两个亿。”
宁泽不断的重复这几个字,仿佛魔怔了般。
他首次听说泰森,也第一次知道拳击这个运动如此能赚钱。
在他心中赚大钱的都是那些电视上的大明星、大企业家。
他从来没敢奢望自己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如今“拳击“这个有着特殊意义的词,突然像闪电一样,照亮的他心底潜藏已久的那盏灯。
“我要学拳击,我要成为世界拳王。”
宁泽在心里大喊。
他的眼神越来越亮,心中的目标越来越明确。
他确定自己终于找到一条可以让他和母亲过上美好生活的光明之路了。
从知道拳击和泰森的那天起,他就开始有意识的关注拳击方面的消息了。
有一天放学后,他突然发现路边有一家叫做天海俱乐部的拳击馆。
这让他喜出望外。
但他不敢进去,就在门口偷偷瞧着。
里面有十几二十个大汉,赤着上身,正在热火朝天的训练。
他们身高体壮,浑身肌肉一块一块的,似铅铸就,充满了力量。
他们的拳头打在沙袋和手靶上,不断的“砰砰”作响。
攻击的人如猛虎下山势如破竹,防守的人似铜墙铁壁刀枪难入。
宁泽看的热血沸腾,激动不已,心想这才是男人的运动。
这一刻他喜欢上了拳击本身,与金钱无关。
一颗拳击的种子就此埋在他的心田,他发誓自己一定要学会拳击。
但是学拳击需要交一大笔学费,自己又没钱,于是他就开始了偷拳生涯。
每天放学后都要看半个多小时的拳,回家后自己再练。
这一学就是一星期。
之前也有人发现他在门外,但也没人管他,他就安心偷学了。
但是他没想到拳馆突然来了一个小姑娘,而且还很想管自己的事。
宁泽很是郁闷。
既然今天偷学不成,那只好明天再来了。
“走,先回家。”
宁泽背着书包,骑着他家那辆用了快十年的凤凰牌自行车朝家驶去。
由于都是油柏马路,所以回家还是很快的,小半个小时就能到家。
走了没一会天上忽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天气预报明明说的是晴天啊,看来龙王爷是不归天气预报管的。”
宁泽有些郁闷,他没拿雨披,雨伞也没带,这落汤鸡是铁定要做了。
他把书包放在前胸,尽可能的护住他包中的“精神食粮”。
还好秋雨初下,地面积水还未形成,行路并没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