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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村里以后,一直在古陶活动长大的朱达昌,才知道什么叫做贫穷。
到处的土坯窑洞,到处的栅栏院墙,却是到处见不到个人。
人呢?
人都跑哪里去了?
村里的景象在朱达昌的概念中,绝对不是眼前这种破败还颓废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说,人总该是有的吧。
可是此时的朱达昌,却根本就见不到个人。
现在是秋收的季节,即便村里有一些懒惰的人,可也不应该都是懒惰的人吧。
这样的景象,不仅不符合朱达昌的想象,也实在不符合常理。
直到走到村子的深处的时候,朱达昌他们才终于是看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看上去傻傻的,应该是脑子有什么毛病。
这样的人一般每个村子里都会有,大家一般都叫这种人为守村人。
这样的人虽然傻傻的,可人性和人心却十分的善良。
这样的人虽然傻傻的,可他们却被人们尊称为村里的守护人。
这样的人虽然傻傻的,可很多的事情他们却都很清楚。
如果向这样的人打听个什么人,应该是不会有所偏差的。
看着这个守村人笑呵呵的走来,朱达昌便也就微笑的对他说:“哥哥啊,请问刘老伯家怎么走。”
听到朱达昌的所问,守村人没有用语言回应。
不过,立马转头小跑起来的守村人,便是跑几步又回头且继续笑呵呵的招呼起他们来。
看到了这样的一个可爱的守村人,朱达昌的心情一下子也好了很多。
他们穿过几处土丘削成的窑洞排列之后,终于是停在一处土坯院墙门口的那守门人,这才给朱达昌他们跳起了不知道什么舞。
嘴里还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的那守门人,虽然朱达昌他们不知道此时的他都在说些什么,可看他那乐得飞舞的样子,大家便什么都明白了。
这样的他,应该是告诉他们目的地到了。
今日出来的朱达昌,没有带酒没有带肉,给这样的人银子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处,于是这时候想要感谢一下这位守村人的朱达昌,便一下子为难了起来。
就在这时,棍子悄悄跟朱达昌说:“东家,他这是告诉咱地方已经到了,要不我先敲敲门喊一嗓子?”
“这些一会儿再说,你身上有吃的吗?”
“东家,有,我怀里揣着两个馒头,东家您是饿了吗?”
“我不饿,你把你的馒头给了这个守村人吧。”
“哦,可...哦。”
从棍子的手里接过馒头,那位守村人十分的开心。
又是很欢实的在朱达昌面前跳了一会儿后,那位守村人这才笑眯眯的啃着馒头走开了。
看着那守村人的背影,朱达昌竟然有点羡慕人家。
看着那守村人走远,棍子便在门口喊了起来。
可让朱达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连续的喊过十来声之后,院子里竟然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着土窑洞顶的烟囱都还冒着烟,朱达昌不知道为什么会没有人回应他。
就在朱达昌这样想着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什么的棍子,便是在院门口的栅栏处踅摸了起来。
又让朱达昌没有想到的是,不声不响鼓捣了一会儿的棍子,竟然把人家家的栅栏门给推开了。
“棍子,你干什么了,你怎么不经人家同意就开人家家的门,快把人家家的大门闭上。”
这时候看着棍子这样做的朱达昌,应该是很少有的生气了。
还是让朱达昌没有想到的是,这时候看着自己生气的棍子,竟然是没有被他的生气给吓着。
只听得这时候已经跨进栅栏门的棍子说:“东家,咱这样喊是没有人会出来的,咱就算是去了我家,一样是没有人会出来开门的。”
棍子的话让朱达昌不敢想象,他们又不是什么盗匪无赖,怎么就吓得这些人连门都不敢开了呢?
这样诡异的现象,让朱达昌除了不敢想象,还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即便是棍子这样说了,在朱达昌自己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他还是不想让棍子就这么闯进去。
“棍子,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先给我出来,不管怎么的说,咱这样做都是不对的。”
朱达昌都这样说了,那棍子当然不敢违抗。
又是从院里撤出来的棍子,便站在了朱达昌的面前。
就这样站着的棍子,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这样的棍子,让朱达昌很恼火。
“哎呀,今日这都是怎么了嘛,棍子你快跟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东家,官家如果收走一两八钱银子的耕牛折旧费,再加上各种需要用粮食交的各种苛捐杂税,那我们这些当农户的还不如在家待着啥也别干,反正干和不干到头来都是要饿死,与其说到了数九寒天的饿死,还不如现在就等死算了。”
棍子说出来的话,朱达昌都有点不敢想象。
好死不如赖活着,就是出去讨饭也不能给饿死啊。
再说了,只要是家里有一点点余粮,活蹦乱跳的人,又怎么会就守在原地等死呢?
这样的事情一家两家如此还能说得过去,又怎么会整个村里乃至整个古陶的乡民,都这样统一思想的在家等死呢?
这样的现象,实在有点离谱。
“呵呵,我不相信,蝼蚁尚且偷生,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东家,现在古陶的乡民,活的真还不如蝼蚁,本来人们就没有什么活头,现在那个来福教一来,咱古陶的乡民们就更是不想活了。”
听到棍子这样说,朱达昌都觉得毛骨悚然。
什么来福教,朱达昌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这时候想了一下的朱达昌,突然就问棍子说:“难道你家里的人也都不想活了?”
听到朱达昌这样问,棍子先是四下的瞄了一圈后,这才低声的凑近朱达昌说:“东家,我家托东家给的一份工钱,日子还算是能过的下去,我家人是不会傻到等死的。”
棍子这样说,朱达昌就更奇怪了。
既然是不想死,那就正正常常的活着,为什么还要搞得跟统一号令一般。
看朱达昌如此,棍子便又把朱达昌拉到一边的说:“东家,咱们还是回吧,等回到古陶家里,棍子再仔仔细细的跟东家说这里边的道理。”
看棍子越来越小心翼翼,这时候的朱达昌也就虚脱起来。
能让人们都变成这个样子,那是要做出来什么事情的人才能做到。
想到这些的朱达昌,这次倒是听从了棍子的建议。
现在的朱达昌是富户,不管朱达昌怎么的心软,一样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何况这一切的一切,好像跟朱达昌也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