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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朱达昌他们正要准备撤离的时候,足足有四五十号人的一股子流民,可是说是相互拥挤着的闯进了庙里。
和前一股子流民有所不同的是,这股子急急赶来的流民,在闯进庙里的时候,一声不吭的便是将朱达昌他们围了起来。
在看到新进的这股子流民闯进来之后,一直待在庙里的那股子流民,便是悄悄的回归成原来缩在一起的造型。
此时紧紧靠在一起的朱达昌他们,在看到这帮流民的时候,便是紧张的握住了武器。
此时让朱达昌他们最胆颤的,竟然是这帮流民的眼睛,也不知道是饥饿所致呢,还是他们本来就是有色人种,反正这时候这股子流民在黑夜里呈现出来的眼睛,竟然是泛着丝丝幽幽的绿光。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朱达昌他们的幻觉。
不过不管是怎么样,此时的朱达昌他们,好像已经是没得跑的存在。
如果是论干仗和见识,那应该是朱黑炭的能力比较突出一点,可如果是要面对现在的这种近似于绝境的处境,还要是朱达昌出来解决更靠谱一些。
看着这帮很瘆人的流民围着他们不说话,朱达昌便是鼓足勇气慢慢跨前一步的说:“各位乡...党...亲,你们这是要干嘛,我们可不是坏人。”
朱达昌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即便是此时的朱达昌强推自己在前,可此时在朱达昌的内心里,还是打颤乱撞的要死。
即便是朱达昌如此的上赶着,可那一股子流民还是继续的一声不吭,此时他们的关注点,好像并不是在朱达昌他们的身上,更有可能是在朱达昌他们的马匹上。
第一次搭腔以后的朱达昌,虽然是没有得到哪些流民的搭理,可是这时候的朱达昌,突然的发现了一个细节。
在朱达昌瞅着这些人的过程中,只要是朱达昌扫一眼他们自己的马匹,那些人便也会跟着扫一眼朱达昌他们的马匹。
如果朱达昌连续的扫两三下马匹,那些流民便也会连续的扫马匹好几眼。
此时再看这些流民的架势,这时候的朱达昌又发现,这些人虽然一样是衣衫褴褛,但是他们穿着的那些衣衫原样,好像都是一个色儿和一种样式。
什么样的人会穿同一种样式和色儿的衣衫呢,可能性最大的那当然是征战疆场的兵士。
既然是一队兵士变成了这副模样,那么眼前的这帮流民们,应该就是一群打散了的散兵游勇。
这群看着比狼都可怕的散兵游勇,虽然让此时的朱达昌心里很怵,却也是突然的急中生智起来。
只见那朱达昌先是摸了摸自己的马之后,便是对着那散兵游勇的头头说:“喜欢这马吗?如果你们喜欢,朱某人就把它送给你们,怎么样?”
让朱达昌没有想到的是,本来想好的搭腔之词说出来之后,这个不识好歹的散兵头头,竟然依旧是用他那可以穿透皮肉的眼睛盯着马匹,至于朱达昌对他那主动的搭腔,他们好像根本就不待的听。
这时候的朱达昌心里就想:“你们不就是饿了吗?把马送给你们总可以了吧,你们竟然这也不满意,你们究竟是想干啥,一群不要脸的东西。”
不过,类似这样的话,朱达昌也就敢在心里想想,表面上的朱达昌,依旧是在这些人面前表现出了和颜悦色。
但是不管怎么样的朱达昌,此时其实是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了,这群人的样子实在是太凶,朱达昌每每看他们一眼,就会用好一会儿的时间来修复他那受伤的小心脏,这样的朱达昌,根本就没有办法专注的想办法。
就在朱达昌他们和这帮人僵持着的时候,庙门外面好像是又有人在活动。
听到有此动静的朱达昌,其实也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反应,这时候的朱达昌,好像是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了,在此时的朱达昌看来,多一只狼和少一只狼的场面,其中的意义看起来已经不是太大。
朱达昌他们好像是无动于衷,可这帮新进的散兵游勇却是反应很激烈,只见那带头的**不知道做了一个什么意思的手势后,剩下的散兵便立马就各找各位的隐蔽了起来。
看这些人那敏捷、冷静、熟练和利索的动作,此时的朱达昌确信,这帮人绝对是一帮被打散了的散兵游勇。
“哎,还不是咱们命大,要不是咱赶早的找到马大人的军前,估计这会儿咱早就都嗝儿屁了。”
随着有人说着这样的话,赶着一辆骡子车的三人一行,便是晃晃悠悠的走进了庙里。
“是啊,也不知道咱朱大掌柜的洞房热闹不,咱这自己搞出来个这差事,家里的好吃好喝都没有赶上。”
“家里的好吃好喝你是没有赶上,可咱这里的现煮牛肉你却没有少吃,卸车吧,别再逼逼叨叨的埋怨,把车卸了让骡子也歇歇脚,就你叫唤着累,骡子可是比你累多了。”
“知道了马掌柜,哎,再过两天就回去了,这几天可是累死个我了。”
越是听这几个人说话,此时站在暗处一角的朱达昌,越是觉得这几个人的声音很熟悉,直到这几个人提到马掌柜和朱大掌柜这两个称呼的时候,朱达昌这才想起了这个声音的大概来处。
不过这时候的朱达昌还是没有吭声,因为他们的火把早已是烧尽,此时出门在外的朱达昌,即便是心里已经有点数,却也是依然的不敢轻举乱动。
朱达昌是不敢乱动,可此时的马静蓉却是一点都不消停,这时候的马静蓉,在一样是听到来人所言之时,便是突然的激动了起来。
可就在马静蓉想要急着说出点什么来的时候,此时站在马静蓉身后的朱黑炭,却是把刀轻轻放到了马静蓉的脖子前。
马静蓉和朱黑炭又不熟,朱黑炭突然的有此举动,即便是平时刁蛮任性惯了的马静蓉,也是不敢轻易的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估计是因为朱达昌他们是靠着西北墙角暗处站着,也估计是刚刚进来的这几个人,根本就没有往庙里有人的方向上想,还估计是马匹也被这一晚的遭遇吓的不敢叫唤,反正刚刚进到庙里的这几个人,直到此时都没有发现朱达昌他们。
朱达昌他们是没有火把可点,可刚刚进来的这几个人,却是突然的将火把点了起来。
“啊...,这里有...,朱大掌柜的,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哎呀,我刚才听着就像是你马道兴,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们。”
这时候的马静蓉,看到来人里竟然有马道兴,便是先回头狠狠的踢了朱黑炭一脚后,这才急急跑到马道兴的面前说:“怎么样,你们找到我爹了吗?”
“找到了,哎呀,马大人的军前真叫个难找,好不容易找到马大人的营帐了,却是又遇到有坏人袭营...”
“啊,那我老爹没事吧?”
“没事,那帮歹人实在是不求行,也就是不一会儿的工夫,那帮叫花子模样的一股子兵蛋子,就让马大人的军士们给彻底打散了。”
“那是...”
“马掌柜啊,这庙里...”
“猪大肠,一、边、儿、去,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就是一群废物点心嘛,有什么可担心的。”
听到马道兴夸她爹,马静蓉的自豪劲儿立马就挂到了脸上,可就在这个时候,朱达昌却是着急的抢走了马静蓉的话茬。
朱达昌这样的搭腔,正在兴头上的马静蓉,哪能让骄傲的资本插肩而过。
于是,立马便把朱达昌呛回去了的马静蓉,便是又开心的跟马道兴撇侃起来,对于朱达昌可能要说的庙里有坏人之事,马静蓉竟然是毫不在意。
“那是,我爹可不是一般人,对了,你们的牛...变成肉了吗?”
“变成了,这会儿估计都变成屎尿啦,哈哈哈...”
“恶心,不过你们做的很不错,改天本姑娘...本夫人会重重的赏你们,还有,这庙里可不只是我们一拨人,刚才...”
“知道,我都看见了,那东南角不是还有一堆叫花子吗,这几天出来这一趟,我们对这种事都习惯了。”
那马道兴的话刚刚说完,朱达昌便又是急着抢话说:“不只是...”
“终于是找见你们了,你们这帮孙子,为什么要给那姓马的送那么香的牛肉吃,害的我们闻着味儿不小心闯进了他的营帐,你们就是让我们那么多弟兄死伤的罪魁祸首,拿命来吧...”
那朱达昌好不容易抢来的说话机会,还没有真正的达到他的目的,此时藏在各处犄角格拉里的那些散兵游勇们,便是促溜一下的都窜了出来。
看来这帮散兵游勇是闻着牛肉干的香味来的,此时的朱达昌终于已经是明白,怪不得他们一直不说话还怪怪的,原来他们真正要找的不是普通的食物,而是香味一样的古陶郭家牛肉。
而他们找古陶郭家牛肉的最主要目的,已经不再是为了只过个吃牛肉的嘴瘾,而是为了给他们那些在马大人军前死伤的兵友报仇。
这样的这帮散兵游勇,惹不起马大人的军威,便找煮牛肉的马道兴出气,想法也实在是很奇葩。
这帮散兵游勇,又是闻着一样的牛肉香味儿赶到庙里,看到的朱达昌他们,却是不吭不哈也不动手。
他们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估计是觉得马道兴他们的代步工具是骡子,而朱达昌他们的代步工具是马匹。
这样的他们,应该是怕搞错了报仇的对象。
由此看来,表面上凶巴巴的他们,心肠好像也不是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