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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其实已经算是和麝香拜过堂的朱达昌,虽然暂时的还不能入洞房,可作为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很多的事情还必须现学现做的操办起来。
朱达昌的老父亲早已去世,朱父去世的时候,朱达昌还是一个刚刚懂一点事的半大孩子,像这种白事的操办,朱达昌是一窍不通。
多亏了郭老掌柜平时的为人还算是不错,凭着大家的照应,郭老掌柜的葬礼也算是体体面面。
本来发生这样的事情,应该是报官才对,可是怎么报,报给谁,谁才是官,又有谁是匪,是不是官就是匪,又是不是匪就是官,谁也不敢妄下定论。
即便县太爷也是汉人,可清兵刚刚入关那时候的汉官,又有谁敢招惹八旗子弟呢。
按说这么多的无奈,家里根本没有什么硬茬人的郭家,应该是忍了才对,可就有那看不惯这些世俗的爷们儿。
那么这个爷们儿是谁呢?
所有人可能想不到也不敢想,这个人就是被大家叫成牛小贱的朱达昌。
把郭老掌柜的后事妥善的办理以后,人们都以为以后再也吃不上郭家的牛肉了,可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也就是郭老掌柜的七七刚过,郭家的牛肉铺子就重新开张了。
刚刚开业的时候,人们都还怀疑郭家的牛肉还能不能够做到原来的原汁原味儿,毕竟在郭老掌柜离世的时候,连煮肉的秘方都没有来得及留下。
可是当人们把平常本来买五斤的标准,都改成现在买一斤先试一试的时候,结果却是让他们不敢相信,郭家牛肉一切的味道竟然一点的变化都没有。
就连郭家的那几个工人都在怀疑,明明的郭老掌柜的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秘方,明明自己每天的操作还是原来的样子,明明少了一个郭老掌柜的偷偷放秘料的环节,可为什么牛肉还会是原来的味道呢?
后来的一段时间,那几位在郭家干了好多年的工人,估计是觉得自己已经悟到了什么似的,便开始陆陆续续的都离开了郭家牛肉作坊。
然而,换过新工人以后做出来的牛肉,竟然还一样是原来的味道,而那些以为自己已经懂得了什么的老工人,离开郭家出走以后的结果,却是怎么也做不出郭家牛肉作坊的滋味儿来。
这个事情的究竟根源,现在暂且不说,日后自会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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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郭老掌柜的离世后,麝香整日的悲悲戚戚,整日的闷闷不乐,虽然现在的麝香和朱达昌因为守孝期三年还没有到,两个人还不能圆房,可是看着自己其实已经算是拜过天地的妻子这样,朱达昌的心里也是很不好受的。
朱达昌虽然浑,但是朱达昌一点都不傻,朱达昌知道麝香在为老父亲的死耿耿于怀,如果不能为麝香解开这心里的疙瘩,朱达昌觉得自己都不配在这郭家的铺子里指手画脚。
于是,安顿好铺子里的营生后,朱达昌便把自己的娘亲接到郭家来和麝香作伴,而自己则整日的跑到县衙的附近溜达。
没有人知道朱达昌这样做究竟是所谓何意。
如果朱达昌是为了去县衙告状吧,可这朱达昌却是从来不接近那鸣冤鼓一步。
如果说朱达昌不是为了去县衙告状吧,可这朱达昌又是每天都风雨无阻的跑到县衙门口不远处晃荡。
这朱达昌的做法,实在是有点神经烂五,
不过有一点要说明的是,朱达昌这人在古陶这地面儿上,名声还真的不是那种脑子好使的人,这里所说的脑子好使不好使,不是说朱达昌脑子不聪明,而是说朱达昌这人不务正业。
一个整天就知道想尽办法吃牛肉喝汾酒的人,没有人相信朱达昌是个正经人。
估计也就是因为此等的原因,习惯了天天看见朱达昌到县衙门口溜达的人们,便慢慢的不再注意这个没有正行的人了。
不过背地里的大家都觉得朱达昌好福气,因为他们觉得就是这样的一个朱达昌,不仅抱得美人归,还得了郭家的铺子,实在是福气不浅。
为什么说朱达昌是抱的美人归呢?
其实这是人们的一种假想罢了,麝香从出生到成人,真正的在很多的人面前露脸的机会,也仅仅是郭老掌柜去世的那一刻,平日里的麝香,基本上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也许在郭家干活儿的那些新老工人觉得麝香很美,然后就不经意的传出去了什么风声吧,也许是在郭老掌柜离世的时候,人们看到那梨花洒雨的麝香,那时候的人们觉得麝香楚楚动人吧。
其实真实的麝香还确实不能说是美女胚子,她只是那种小家碧玉型的姑娘罢了。
不过知道自己已经是郭家的顶梁柱的朱达昌,最起码在行动上对麝香还是十分的好的,要想证明朱达昌对麝香的好,最起码一点就可以诠释。
就朱达昌这么个爱喝酒爱吃牛肉整天混不吝的男人,突然有一天能整天在县衙门口转悠,即便可能有人觉得他只是在敷衍着什么,那也可以证明朱达昌是很在意麝香这位准新婚的妻子的。
不过大部分人还只是觉得,朱达昌能够这样做,只是因为麝香可能长得漂亮罢了。
流言和蜚语总有让人慢慢淡忘的一天,而心里有夙愿的人,却是一直在默默的努力着。
就这么大概的过了三个月以后的某一天,县衙门口的衙役们,突然发现这天的朱达昌竟然没有来。
以前的每一天,朱达昌总是先安排好铺子里的活计和伙计后,便会反常而刻意的换好一套干净的褂子,继而径直的向县衙赶去,可是今天的县衙门口,却没有看到这个人。
以前的朱达昌,总是站在能看到县衙却是招惹不到衙役的地方守候或晃荡,可是今天当班的衙役,却是远近都没有瞅见这个人。
已经让几乎所有人都形成一种视觉习惯的一件事情,突然在某一个应该还会定格的时间段不见了,此时的衙役们开始特别的烦躁,一切就像是失去了什么似的。
就连坐在县衙里边的县太爷,也在衙役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
“老爷,市楼那个卖牛肉的女婿子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他也像他的老泰山一样出事了?”
“不是的老爷,这都好几个月了,他整天都在县衙门口老远的地方晃悠,可今天却没有来。”
“哦,本官好像也听说过这件事情,是你跟我说的吧?”
“是的老爷,是小的跟老爷说的。”
“不见就不见了吧,一个无知草民,管他作甚。”
“小的听说南方反清复明闹得很凶,只要是前朝遗留在本朝的官员,不少都会无声无息的被刺杀,小的听说这些歹人的头头还是朱姓一族,小的心里就想啊,这个牛肉贩子会不会和前朝朱家那个皇...有什么联系呢,会不会他是什么反清复明的歹人留在咱们这里的奸细呢?”
“哈哈哈...,你多虑了,我大清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本官又是如假包换的朝廷命官,又怎么会怕这等宵小之辈,随他去吧。”
这县太爷一边说着便是一边的向后衙走去,在快要走到县衙侧门的时候,这县太爷却是悄悄的向那个衙役招了招手。
那时候的清兵刚刚入关不久,为了尽快的安定局面,一些前朝的官员在向自己已经归降的前朝上司表明心迹后,便可以换一身官服的继续为官一方。
然而,这段时间大清的多处府衙州县,却是频频传来这种降官无故掉了脑袋的事件,这样的事件持续的发生,导致这种官员都开始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
如今有这种蹊跷的事情发生在眼前,同样是这种官员的古陶县太爷,不知道会不会草木皆兵着急惜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