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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下午和杨寅一起在游乐场玩得太开心,损耗了精力。九点半照顾好杨寅入眠后,十点没到虞星就沉沉睡去了,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有人在敲门。
她睡意正浓,不想下床,但她担心是不是杨寅找她有事,迷迷糊糊间就蹦到了门口,打开,发现是个高大的男人。
虞星的卧室没有开灯,楼下楼上的大灯也关着,只有走廊里的灯光在深夜发着微弱的光,把整栋别墅照得若隐若现,场面一度安静异常。
男人的脸隐在阴影里,呼吸声重重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酒味儿,虽然除了杨少词这里出现这么大个男人的几率很小,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的身高,他的站姿,他的呼吸,他的体温,他的面孔不需要光线,她已经能够闭着眼睛描摹出来一个他。
虞星习惯性瞧了瞧两边,没人。正欲开口,就被男人堵住了嘴。
猜都不用猜,杨少词肯定是刚从王府回来,这会儿他身上特别的味道夹杂着各种烟酒,各类香水的气味。
虞星赶忙推了推男人,压低声音道:“少词,很晚了,快回去睡觉。”
男人不管不顾,又过来亲她,虞星就有些微微地生气,声音冷了几度,回道:“已经很晚了,我要睡了。”
“你什么意思?”男人冷冷的声音似乎是从鼻腔里出来的。
“我的意思你该回你房间了。”
“整栋楼都是我的。”
虞星有些无奈,但她还是微微惊讶于他的这种死皮赖脸的行为,清了清嗓子道:“我住在这里只是来工作的。”
“哦?”
“如果那多出来的十万是piao资的话,我明天就还你。”
男人卡在门边,一动不动地站了会儿,声音有些低,有些沉地吐出了一句:“不是说要做我女朋友吗?”。说得几分真诚,几分询问,带着点难以察觉的失望情绪。
虞星借着微弱的灯光瞧着他,发觉这个男人太会掌握女人的心了。他总是知道怎样让自己说最少的话,付最小的代价,而最有效最直接地达到他的目的。
她认命一般有些自嘲地道:“其实我不该奢望的,我们又怎么能好好在一起呢?”
好好在一起?他们怎么也无法像其他情侣那样在一起的!她奢望什么呢,痴心妄想什么呢。先不说他们那天壤之别的背景,一个是天之骄子,豪门之后,一个嘛,呵呵。杨少词喜欢她吗?光就这一个问题虞星就觉得自己痴心妄想了。
以前虞星做得到。做一个完美的女朋友,关心他的生活,乖乖听话,明码标价做只默默无名的金丝雀。
可是现在不行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爱上了杨少词。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感激他的几次帮助,也以为只是出于钱财的缘故的,可现在她不得不重新面对这个问题了。
从前她可以顶着女朋友的头衔看他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因为她不喜欢他,一心只想着报答他就好。
现在,她喜欢他,这就让简单的事情都变得复杂起来了。
她可以每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他夜归的脚步声响起,她可以一个人默默地感受这种一个人单相思的痛苦。
可一旦她在心里承认了他们的关系,她就难受,就会吃醋,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光是想象王府里那些女人看着杨少词的赤裸裸的目光她就受不了,想着那些女人给他倒酒的时候指尖微微撩过他的手背她就浑身不自在。
没错。
她给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爱上了一个真正不该爱的人。
她要怎么掐断?这千不该万不该啊。可是想想整个事情又是那么的合理。
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突然失去一切支柱,失去了从小到大富裕的生活条件,失去了为她遮风挡雨的父亲,失去了她的精神支柱,开始在这个现实冰冷的世界里一个人艰苦谋生,又背负巨债
时常被人胁迫追债,而在这人生的低谷处,一个男人挺身而出。
少女懵懵懂懂,情窦初开,男人英俊潇洒,傲如高山,家世显赫。这一切的一切不过就是遵循了古老的爱情游戏套路而已。
虞星想着这种有些幼稚又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心思时,男人已经一把将她抱起,虞星不敢大声说话,只是挣扎着推搡他。
男人将她放在床上,轻柔地安抚着她,带怀中的人不再激烈挣扎后,磁性低沉的嗓音附在少女的耳畔轻轻地说道:“我说可以就可以。”
虞星听得稀里糊涂的。
她的拒绝显得那样欲拒还迎。
在他的那个吻蔓延开的那一瞬间,虞星隐忍了两个星期的醋意就慢慢融化在了他那片温柔中,像一块黄油落在了烧得滚烫的平底锅上,融出淡淡的一圈,发出一两声“噗呲”,然后柔成了一滩。
连那些暗地里思前想后的退路,对比现实后的巨大失落,痛心疾首地想要斩断情丝之决心都在慢慢崩塌,她真的,真的,说不出那个“不”子。
过了会儿像是大脑对自我责备的应激性保护,虞星的脑海里又开始自动计算着,安慰着自己,为自己找着借口:对呐,她又何必在意这么多呢?如果她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好好珍惜这段缘分呢,反正还有两个月半,到那时她总要被迫一刀两断的。
就像一个被判死刑的人总想要抓住最后一个机会犯点错,做点不计后果的事。
终于还是没能熬过生理心理的双重夹击。她又再次沦陷了。
次日虞星起晚了,差点没能赶上时间,杨寅坐在餐桌旁看着虞星,不解地分析起来。“”我们昨晚一起玩得一样累,你怎么今天起晚了,还顶着个大黑眼圈。”
虞星手忙脚乱,都没空搭理他。
“黑眼圈很大吗?”
“大。”
“我今天还有个面试呢?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啊?”
“会。”
虞星不满地看向他:“你就不能说点安慰的话。”
“要不,我让我爸给你个工作得了。”
虞星前面常被杨寅的这种小大人口气吓到,现在已经宠辱不惊。“不不,我要自己找。”
“两周了,也没见你找出个结果,浪费时间。”
“额,小屁孩,你以为工作很好找的吗?”
“那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吗?”小孩很无辜地说道。
好吧。好吧。虞星放弃和这类大佬谈话。每当这时候虞星除了用年龄怼他,没有办法:“你还小你不懂。”
杨寅有些青涩却动作熟练优雅地放下餐巾纸,看了一眼虞星,有些不解地道:“怎么不让我哥给你个工作呢?”
“额。”虞星没想过。完全没想过。她都不知道杨少词还和工作挂钩的。随口就问道:“你哥有工作吗?”
杨寅摇了摇头。“不知道。”
虞星正想着杨少词,对啊,她都没发现杨少词说过任何工作方面的事情,难道他一直没有工作?成天寻欢作乐?
传说中的败家富二代?
……
突然杨寅就问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我哥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轰!”一声,把她惊得五雷轰顶,正切牛排的手顿了顿,一刀把牛排切成了大小不一的两块。
心里突突直嘀咕:莫非那时杨寅还没睡?莫非?……果然,有小孩是需要注意很多问题的啊。
虞星尴尬地搪塞着:“啊!啊,这,可能很晚吧。”
过了会儿此地无银三百两道:“我怎么会知道嘛。”